姜時愿聞聲回眸——
豪華奔馳保姆車車門徐徐打開,里面并排坐著母子二人。
女人一身昂貴的高定酒紅色連衣裙,勃頸上戴著十分惹眼的帝王綠無事牌,尖下頜吊梢眉,是那種有殺傷力的長相,和謝驚淮的母親七分神似。
是謝驚淮的親妹妹,謝家二小姐謝悅汐。
曈曈其實第一眼就看到了姜時愿。
因為她皮膚太白了,像每晚喝的牛奶一樣,艷陽照耀下周身散發(fā)溫柔的光暈,出眾的漂亮,耀眼。
但,他心里還在生媽咪的氣,所以直接無視,朝保姆車里的女人揮手:
“姑姑!”
謝悅汐從保姆車上走下來,步履倨傲地走到穿著樸素的姜時愿身邊,輕蔑地打量了她一眼:
“穿成這樣來接我們謝氏未來的繼承人,姜時愿,你不覺得太掉價,太丟我們謝家的臉了嗎?”
五年了,不管人前還是人后,她都不愿叫她一聲“嫂子”。
是打心底的瞧不上眼。
“穿得再高檔,不懂搭配,沒有品位,那也是豬八戒戴花,丑人多作怪。”
姜時愿目視前方,淡定從容,“難道沒人告訴過謝二小姐,紅配綠,賽狗屁嗎?”
“你——!”
謝悅汐氣紅了臉,可曈曈過來了,她只能強壓怒火。
印象里,姜時愿一直是謝家金字塔的最底層,誰都能踩一腳的軟柿子。
今天怎么跟吃了偉哥一樣,突然硬起來了?
“媽咪?!睍訒涌聪蚪獣r愿,不情不愿地喚了一聲。
姜時愿:“嗯?!?/p>
曈曈疑惑地眨了眨大眼睛。
以前,媽咪每次去幼兒園接他,一見面老有說不完的話,不是問他學習就是問他身體有沒有不舒服,絮絮叨叨的。
今天,怎么沒話說了?
哼,不說也好,他才不要聽媽咪那些沒用的廢話呢!
“曈曈,今天太奶奶和奶奶從國外回來啦,咱們要一起去機場接她們的?!敝x悅汐滿面親切的笑容,俯身摸了摸曈曈的發(fā)頂。
若換以前,姜時愿見討厭的人碰自己的兒子,心里肯定很不舒服。
但,自從她決定離開謝氏父子,脫離這段讓她疲憊的關(guān)系之后,她反而釋然了不少。
曈曈是謝家的“耀祖”,跟謝氏成員打好關(guān)系,是他的必修課。
挺好的。
“哇!太奶奶和奶奶回來啦!太好啦!”
曈曈開心地拍著小手,“我要去接她們!”
“曈曈,我們走吧?!苯獣r愿聲色淡淡的,聽不出什么情緒。
曈曈看著媽咪開來的普通SUV,皺了皺眉,隨即看向謝悅汐:
“姑姑,我想跟你一起去,路上還能跟星星玩兒!”
“好呀!星星也很想和曈曈玩兒呢。”
謝悅汐牽起曈曈的手,嘲弄地瞥著被晾在一旁的姜時愿,“看來曈曈更喜歡跟我在一起呢。
下次還是換個體面點兒的車吧,太不合我們謝氏未來繼承人的身份了?!?/p>
說完,曈曈隨謝悅汐離開,連句再見都沒跟她說。
姜時愿望著兒子的背影,沉默了半晌,轉(zhuǎn)身上了自己的車。
豪華保姆車駛向機場,曈曈和表弟星星玩鬧成一團。
趁不注意,謝悅汐拿出手機,給秘書打了個電話:
“有什么吩咐,夫人?”
謝悅汐壓低聲音,“找個法子,是車禍也好,是攔截也罷,給我拖住姜時愿,讓她無法準時抵達機場?!?/p>
今天這么重要的日子,姜時愿若遲到,奶奶和媽一定會對她頗為不滿。
這個上不了臺面的女人在謝家的地位就更低了!
“是,夫人,我這就去辦!”
……
高速路上。
正在開車的姜時愿忽然感覺到有什么不對,驟然掀眸——
她看到后視鏡中,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加速,瞬間與她并駕齊驅(qū)!
姜時愿剛要油門踩到底,那輛轎車竟在這時不知死活地朝她側(cè)面撞了上來!
但,她可不是吃素的。
姜時愿美眸一沉,油門踩到底,左手猛打方向盤,右手熟練地掛擋。
一番操作,行云流水,賞心悅目。
SUV立刻與黑色轎車拉開距離,無論那黑色轎車如何靠近,就是無法近她身分毫。
下一秒,SUV如一道白色閃電,風馳電掣地甩開了轎車,并迅速拉開一大段距離!
那手下明顯不死心,正要窮追上去。
就在這時,一輛邁巴赫突然并道,結(jié)結(jié)實實地擋在了黑色轎車前面。
“媽的!該死!”
手下氣得破口大罵,徹底斷了他的念想。
姜時愿的車,早已無影無蹤。
另一邊,邁巴赫中——
坐在后排的男人長腿悠然交疊,指骨分明的手夾著香煙,輕輕一彈,煙蒂簌簌而落。
司機抹了把汗,滿臉興奮,“太帥了真的,我感覺我剛才在看香港警匪大片兒!那開白色SUV的人車技真高啊,那小子得是專業(yè)賽車手吧?!”
“別這么狹隘?!?/p>
男人吞云吐霧,濃白繚繞,朦朧了他五官深鐫,俊逸不經(jīng)的容顏,“開車的,是位年輕的小姐?!?/p>
司機震驚不已!
如此神車技,竟然是個女流之輩!
“您、您是怎么知道……”
男人薄唇一牽,“有此車技者,整個京市,絕無僅有?!?/p>
……
謝悅汐左手牽著曈曈,右手牽著自己的兒子星星,心情愉悅地走進機場VIP休息室。
“奶奶,媽!我們……”
她猛地怔住,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!
只見姜時愿姿態(tài)優(yōu)雅地坐在沙發(fā)上,不但安然無恙,且看樣子,似乎早就到了。
這……怎么可能?!
“飛機早到了,我們都等你一會兒了,是路上堵車了嗎?”謝夫人飲著茶,精描細畫的眉眼一挑。
她為人向來高標準嚴要求,哪怕是親女兒也十分苛刻。
“我……是有點堵車。”謝悅汐表情窘迫又僵硬。
“聽時愿說,你們是一起從學校出發(fā)的,怎么你就晚了這么多。”謝夫人就是這樣,逮著個事,就刨根問底,沒完沒了。
謝悅汐氣得頭頂要冒煙了,恨恨地盯著姜時愿事不關(guān)己,淡定若水的臉。
這時,老夫人張望了一圈,詫異地問:
“女婿公派,沒來也就算了,怎么驚淮也不見人呢?”
姜時愿也覺奇怪。
但她沒有像從前那樣,替丈夫解釋。
“媽,芷歆那里遇到了些麻煩,不知怎么回事,被記者圍攻了。”
謝夫人放下茶杯,溫聲細語道,“驚淮放心不下,所以趕過去看看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