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完飯后,沫沫提出想回出租屋拿些東西,傅慎玦正好也想去看看江厭籬這幾年生活過的地方,她到底是怎么過的。
傅慎玦親自開車帶沫沫回到了出租屋,“你們就住在這種地方?”他難以置信,鳳城的富貴花江厭籬,她向來傲氣,怎么會住在這種又破又爛的地方。
婚后她到底經(jīng)歷了什么?
沫沫點(diǎn)頭,眼睛里噙著淚花,她推開門一股惡臭味兒襲來令人十分不舒服,傅慎玦下意識的捂鼻子,“這是什么味道?”
怎么聞起來像是尸體腐爛的味兒。
沫沫爬上小凳子去推開了窗戶,她告訴傅慎玦,“是媽媽身上的味道?!?/p>
傅慎玦不敢相信鳳城富貴花江厭籬身上的味道這么臭,以前他不是沒靠近過她,她身上的味道是香的,令人向往之。
沫沫說了前幾天的事,傅慎玦才明白原來是顧夫人故意拖著不來給江厭籬收尸,尸體在家里擺了幾天的味道。
傅慎玦這才知道,原來江厭籬幾年前便離開了顧家,她婚后過得一點(diǎn)都不好,顧家的女主人也早換了人。
顧家的人真是該死!!
沫沫已經(jīng)收拾好了她要帶的東西,其實(shí)就一個(gè)相冊和一只她過生日時(shí)媽媽送她的南波小兔,沫沫緊緊的抱在懷里,仿佛抱住了全世界。
“收拾好了?”傅慎玦問。
沫沫點(diǎn)頭。
傅慎玦伸手,用他的大手牽住了沫沫的小手手,“走?!蹦∨苤拍苊銖?qiáng)跟上傅慎玦的步伐。
她跟得很緊,因?yàn)樗龥]有家了,也沒有地方可以去。
車上。
傅慎玦問沫沫,“可以給我看看你的相冊嗎?”
他想知道關(guān)于江厭籬的一切。
沫沫把相冊雙手遞上。
傅慎玦翻開了相冊的第一頁,是江厭籬站在陽光下穿著長裙子的照片,她笑得很甜,還是那個(gè)鳳城富貴花。
傅慎玦繼續(xù)往后翻。
越往后的照片越令人揪心,也正面反饋了江厭籬這幾年的生活現(xiàn)狀,她一個(gè)人帶沫沫過得很艱難,臉上的笑也越來越少了。
傅慎玦越看越后悔,他在想,如果當(dāng)初他能霸道一些,如果強(qiáng)娶了江厭籬是不是她就不會死,如果不放她走,是不是她依舊在他身邊。
哪怕她怨他,怪他,至少她還活著。
沫沫正在擦媽媽送她的南波小兔,兔子被弄臟了,她擦了半天也擦不干凈,越擦越著急,「沫沫?!?/p>
一個(gè)極像媽媽的聲音傳來。
沫沫當(dāng)即便在車子里四處張望找了起來,“媽媽,是你嗎?”是媽媽回來了嗎?
傅慎玦,“……”
他被沫沫突然叫媽媽驚住了,他也希望江厭籬可以回來,但人死怎么能復(fù)生,他便拍了拍沫沫,并承諾以后會照顧好沫沫。
「沫沫。」
那個(gè)聲音又來了。
沫沫盯著懷里的南波小兔,「是你在說話嗎?少爺。」沫沫心里這樣想著,但南波小兔卻聽得到她的心聲。
而南波小兔的聲音也只有自己可以聽到。
沫沫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,她就這么莫名其妙的跟‘成了精的玩偶’交流了起來,「你說媽媽的骨灰還在顧夫人手里?」
南波小兔,「顧夫人此時(shí)正在海邊,她找了道士做法,要讓你媽媽永生永世不得超生,現(xiàn)在趕過去應(yīng)該還來得及。」
沫沫很著急。
她要去救媽媽,但要怎么告訴爸爸,他會不會覺得沫沫的腦子出問題了,萬一不配合怎么辦?
沫沫的小腦袋轉(zhuǎn)得很快,她委屈的望著傅慎玦,一副誰見了都會心疼的表情,傅慎玦即便心再硬,但面對女兒這眼神他的心也得軟下來,“怎么了沫沫?”
沫沫帶著哭腔,“媽媽生前告訴沫沫,說想去海邊看落日。雖然媽媽已經(jīng)看不到了,但沫沫想替媽媽完成心愿,爸爸可以帶我去海邊嗎?”
沫沫的小手手弱弱的拽著傅慎玦的衣角,小小的她心里是很沒底氣的,她與爸爸的關(guān)系是交換條件得來的,爸爸不需要對她有求必應(yīng)。
傅慎玦的話卻暖到了沫沫,他聲音溫柔的說,“不就是去海邊看落日嗎?我們現(xiàn)在就去?!?/p>
傅慎玦帶沫沫來到了海邊。
車子剛停穩(wěn),沫沫便飛奔下了車,她跑得極快,傅慎玦的腿再長也追了半天才追上,“沫沫,你跑……”
不等傅慎玦的話講完。
他看到海邊落日的方向站著幾個(gè)人,其中一個(gè)女人穿得很貴氣,她跟幾位道士打扮的人說了幾句后便往后退了退。
那幾位道士開始施法。
沫沫焦急的告訴傅慎玦,“那是媽媽的骨灰盒,他們要施法困住媽媽,讓媽媽投不了胎,爸爸快搶過來?!?/p>
傅慎玦愣了愣。
心想:江厭籬的骨灰盒不是在顧家那天被碎掉了嗎?當(dāng)時(shí)雨很大,骨灰沖進(jìn)了泥土里,怎么又會出現(xiàn)在這里?
難道碎掉的那個(gè)骨灰盒是假的?
傅慎玦沖了過去。
他身手向來好。
一打幾沒費(fèi)什么力氣,順利的從道士手中搶回了骨灰盒,而顧夫人也趁亂先離開了,她完全沒想到傅慎玦會來。
還有江沫,她怎么會在傅慎玦身邊?
早聽說傅慎玦是江厭籬的頭號愛慕者,當(dāng)初對江厭籬可是死心塌地的。但再大度的男人,也接受不了江沫這個(gè)野種的存在。
別人或許不知道,但顧夫人卻清楚江沫的爸爸就是個(gè)野男人,當(dāng)初那一夜荒唐還是她親手安排的,不然江厭籬也不會離開。
傅慎玦抱著骨灰盒,看到了盒子下面江厭籬的名字,果然是她的骨灰,沫沫也松了口氣,望著他。
傅慎玦說,“我們先帶媽媽回家?!?/p>
“好?!?/p>
傅慎玦一只手抱江厭籬的骨灰盒,一只手牽沫沫的手,西下的斜陽落下了海平面,把父女倆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。
傅慎玦問沫沫,“你怎么知道顧夫人在這里施法的事情?”所以沫沫也不是真的想看落日,是為了骨灰盒。
沫沫說,“媽媽告訴我的?!?/p>
傅慎玦,“……”
算了,他也懶得追問了,一個(gè)四歲大的奶孩子能知道什么呢,他帶上江厭籬的骨灰和沫沫一起回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