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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沁穿得珠光寶氣,皮膚潤澤飽滿,白中透粉。
沈確把她養(yǎng)得很好。
毫無血色的許青禾站在她旁邊,就像一個即將咽氣的病秧子。
她看向溫沁的孩子,眉眼長得跟沈確很像。
“哇,這幾幅藝術(shù)畫我也畫過!”溫沁打量著屋子,有幾分得意。
許青禾瞬間知道,這幾副沈確帶回家要她裱起來的畫,就是出自溫手。
“沙發(fā)是我家老公挑的同款哎,你們倆是不是也經(jīng)常在上面......哈哈?!?/p>
“照片墻好溫馨哦,我家也有一個,比這更大,我們?nèi)サ牡胤蕉疾畈欢嘁?!?/p>
“這個咖啡機不好用,我家已經(jīng)淘汰了。我老公年初買回來一個,無敵了,我回去拍照給你?!?/p>
“你喜歡收集愛馬仕的盤子?我老公巨喜歡給我和兒子買愛馬仕,專柜送了一大堆,我改天送你家來。”
她的每一句話,都讓這個已經(jīng)光芒不再的家變得更骯臟、更惡心。
許青禾表演著驚訝和微笑,呼吸困難。
她急于結(jié)束這場表演,于是拉起孩子的小手,假裝被他的指甲刮了一下,讓保姆給他修剪。
自己又偷偷拔了兩根頭發(fā)。
然后她一屁股歪倒在沙發(fā)上,渾身的力氣都像被抽干了。
猛然想起這是溫沁家同款,胃里一陣翻涌。
她剛沖到衛(wèi)生間門口,就聽見溫沁的慘叫:“兒子!”
許青禾回頭,只見孩子摔倒在樓梯旁,地上血跡蔓延開。
“寶寶!你不要嚇?gòu)寢??!?/p>
溫沁立馬掏出手機打電話。
“老公,兒子出事了嗚嗚嗚......”
沈確在十五分鐘內(nèi)趕回來,抱起孩子匆匆離開。
家里的幾個傭人如常做事,聽見溫沁叫他“老公”竟然連一絲驚訝都沒有。
許青禾收拾好指甲、毛發(fā)、沾了血的紙團,笑得渾身發(fā)抖。
她快贏了,也早就輸光了。
她把東西送到了親子鑒定中心。
剛回來,在家門口,后腦勺突然受到重擊,許青禾暈了過去。
睜開眼,她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在沈家的老宅。
沈父坐在宋式實木椅上,目光威嚴,抄起一個茶杯重重砸到她額頭。
“你差點害死我沈家的香火!”
許青禾撐著地面起身,還沒站直,又被保鏢一腳踹在膝蓋,壓著手臂按下去。
她抬頭看著這個老男人,以前她為沈確打抱不平,覺得沈父長得丑陋。
如今卻發(fā)現(xiàn),他們父子長得其實很像。
“你孫子,誰?”
“少跟我玩這套!我吃過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!上家法!”
許青禾被綁在一個長凳上,沈父親執(zhí)牛皮鞭打下去,用盡全身力氣。
“??!”
只一鞭,許青禾就慘叫一聲,直接疼暈了過去。
一盆冰水潑到臉上,她咳嗽著醒來。
“知不知錯!家里保姆都認了,是你安排她放了鋼珠在樓梯上,引孩子去踩。”
許青禾“呵呵”一聲。
第二鞭裹挾著怒氣狠狠打在她背上,她當即吐出一口鮮血,后背像著了火一樣疼。
第二盆冰水潑下來,緊跟著第三鞭就要落下,被趕來的沈確無聲攔住。
沈父凝視著他,“醫(yī)生說,今天要是腦袋摔得再偏一點點,人就直接沒了。這次不懲罰她,孩子有幾條命給她折騰?!”
沈確望著許青禾嘴角的血、蒼白到透明的臉、布滿汗珠的額頭,心里刺痛。
攔著沈父的手,卻一點一點的松開了。
他默默走到一旁,看著第三鞭落在許青禾背上。
第四鞭、第五鞭......
沈父打累了,揉了揉手腕,把鞭子遞給保鏢繼續(xù),自己坐下來喝了幾口茶水。
又示意傭人上來給他按摩肩頸手臂。
“打66鞭,就算給孩子討個吉利?!?/p>
他看了沈確一眼,沈確沒有反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