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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緒亂成一團麻。
我理不清自己對蘇易安的感覺。
明明只當是朋友,可方才那一瞬,心弦分明被狠狠撥動了。
蘇易安長得好,脾性溫潤,待我更是赤誠。
和他在一起.......
應該會很輕松快樂吧?
我低頭走著,思緒紛飛,卻被一聲熟悉的呼喚打斷:
“念慈小姐。”
抬頭望去,竟是小趙。
他快步迎上來,語氣帶著一絲急切:“念慈小姐,您可算回來了!再等不到您,周團長怕是要直接聯(lián)系三區(qū)尋人了。”
聽到“周團長”三字,心底那點漣漪瞬間凍結。
不想再與周瑾山有任何瓜葛,但小趙向來和氣,我耐著性子問:
“有事?”
小趙喘了口氣:“周團長讓我給您送些東西過來,順便幫您把在家屬院申請好的那套房子歸置一下,方便您休假時落腳?!?/p>
我抬眸望了望天,忍不住嗤笑出聲:
“他這是派你來打招呼,給我下禁足令,不許我回京市了?”
“可我一沒犯罪,二沒違法,他憑什么?”
“沈家是只剩我一個了,那也是中央掛過號的忠烈之家!他哪來的權力給我劃地為牢?”
小趙額頭沁出冷汗,連連擺手:“念、念慈小姐,您誤會了!周團長絕不是這意思!他只是...只是希望您在津市過得好些........”
我心中不以為然,卻也不愿為難小趙,遂壓下火氣,冷冷道:
“他的‘好意’,我不需要。你回去告訴他,從今往后,我沈念慈的事,與他周瑾山再無干系!他少來插手!”
小趙長嘆一聲,只得提著東西悻悻離去。
這一次,心頭竟異樣平靜。
那些曾纏繞心間、關于周瑾山的復雜情愫,如同被風吹散的薄霧,徹底消散了。
夜里,躺在單人宿舍的小床上,竟睡得出奇安穩(wěn)。
夢中,陽光燦爛,易安與我并肩奔跑,追逐著天邊的太陽,笑聲灑了一路.......
醒來時,唇角猶帶著未散的弧度。
糾結幾日,我終是鋪開信紙,提筆給蘇易安寫了一封信。
然后懷揣著雀躍與期待,靜靜等候下一次休假的來臨。
又一次哨兵來喚,說營地門口有人找。
我心頭一喜,唇角不自覺揚起,特地整了整衣裝才快步過去。
然而看清來人,我滿腔歡喜瞬間凍成了冰渣。
周瑾山看著我驟然冷卻的臉色,眉頭狠狠擰緊,胸口的怒意幾乎要沖破喉嚨。
但思及這些日子的虧欠,還是強行壓下火氣,盡量緩和了臉色。
只是出口的話,依舊帶著慣有的冷硬:
“聽說,你前些日子得了表彰,第三區(qū)也該是適應了,還擺著一張臭臉作甚?”
我掀了掀眼皮,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欠奉,更懶得接話。
空氣瞬間繃緊如弦。
周瑾山氣息驟然沉冷,額角青筋微跳,顯然在極力壓制著瀕臨爆發(fā)的怒火。
“家里老太太和嫂子們掛念你,托我捎了些東西來?!彼麚P了揚手里幾個鼓鼓囊囊的包裹,試圖緩和。
我只掃了一眼,便知是托詞。
“周瑾山,”我站在原地,聲音冷得像冰碴,“你到底有什么事?直說。別弄這些虛頭巴腦的!我早跟老太太說過,不用給我捎任何東西!”
他提著包裹的手僵在半空,喉結滾動,半晌無言。
耐心耗盡,我不再看他:“沒事的話,我回去了。”
轉身欲走。
“沈念慈!”
壓抑的低吼自身后炸響,一只鐵鉗般的大手猛地扣住我肩頭:
“你到底要鬧到什么時候?!”
“就因為將你調到了第三區(qū),你就要跟我劃清界限、恩斷義絕?”
他眼底赤紅,怒意噴薄,“還準備瞞著我們所有人,跟一個短短接觸幾回的人處對象,你是腦子進水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