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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蘇易安老師那兒拿到了一個診療名額,我心頭的歡喜幾乎要漫出來。
上輩子,老太太毫無征兆,在一年半后突發(fā)心梗走了。
當時,軍區(qū)醫(yī)院的醫(yī)生蘇易安告知我們,這種病,國內(nèi)治愈率極低。
唯有市院,靠著新引進的一批尖端醫(yī)療設備,有過成功控制早期病情的先例。
上次休假,我特地去市院打聽,卻一無所獲。
回到營區(qū),我便盯上了此時在此任職的蘇易安。
一來二去,竟然混成了朋友。
“易安,真的是太感謝你了!”我難掩激動。
“以后有什么用得著我的地方,你盡管開口,只要不違背原則,我定當全力以赴!”
蘇易安也很開心,難得的鼓起勇氣開玩笑:“成!我媽就擔心我找不著媳婦,念慈你這么好,給我兜個底吧!”
細碎的陽光,落在蘇易安的眉眼,映照得他整個人溫潤如玉。
我定定瞧了他一會兒,直把他瞧得往后縮脖子,不由撲哧一下笑出聲來:
“易安,你這見了姑娘就發(fā)怵的性子,確實不好找對象!”
“不過別怕,真要娶不到了,你嫁過來給我當媳婦兒,我保證樂意,哈哈哈哈!”
蘇易安臉頰倏地飛紅,再不說話,只悶頭開車送我回家。
很快,車子到了周家門前。
我下車,想邀蘇易安進去坐坐,他卻有些局促。
正拉扯間,一道冷硬的厲喝劈空砸來:
“還不滾進來!在門口跟人拉拉扯扯,成何體統(tǒng)!”
我有些生氣他對我的朋友如此不禮貌,蘇易安卻飛快丟下一句“收假見”,便火速駕車溜了。
周瑾山走了出來,一身低氣壓,目光沉沉地盯著我,怒意難掩:“這就是你說的急事?”
我回身,平靜地點點頭,不欲與他爭吵。
錯身要走,周瑾山卻一把攔住我。
“沈念慈!作風敗壞,男女關系不清不楚,是要挨槍子的!你想試試?”
我停住腳步,“小叔,你管好你自己就行,少往我和我朋友頭上扣屎盆子!”
周瑾山胸膛劇烈起伏,正要發(fā)作,屋里傳來了徐蕙柔柔的呼喚,“謹山.......”
我呵笑一聲,“小叔,你不清不楚的朋友找你有事呢,快去吧........”
——
此次回家,周家的長輩們待我格外小心翼翼。
我廢了不少口舌才安撫好,又跟老太太敲定了明日去市院檢查身體的事。
等到一切安置妥當,夜已深。
我怎么也睡不著,索性起身去書房。
推開房門的剎那,竟撞見了徐蕙鬼鬼祟祟的在書桌抽屜里翻找東西。
我一個激靈,立時要大喊,卻被人從身后猛地捂住了嘴。
掙扎間弄出了動靜,徐蕙驚惶回頭,與我的視線相撞。
周瑾山粗暴地將我拖進房間,甩手關門。
他的臉色在陰影里沉得駭人,聲音壓得極低:“你什么也沒看見,更不準將此事胡亂說出去!”
我難以置信地瞪著他,“徐蕙鬼鬼祟祟在書房翻東西,擺明有問題,你不去審問她,反而堵我的嘴?”
周瑾山眼神陡然銳利如刀,“閉嘴!再敢胡說八道,我饒不了你!”
我只覺一股荒謬直沖頭頂,聲音因憤怒而拔高:
“周瑾山!你包庇一個賊?”
他沉默一瞬,聲音冷得像冰:“她不過找本書而已,你少大驚小怪!無憑無據(jù)的,信口雌黃就是污蔑!”
“好!”我氣得渾身發(fā)抖,“不說其他,單論她這第一次登門,就這般不光明行徑,絕非善類!你把這種人帶進周家,就是帶了個禍害回來!”
周瑾山眼神驟然一厲,“這是周家的事情,是我的事情,輪不到你置喙!”
我臉色一白,好像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。
半晌,我才擠出破碎的一句話:
“周瑾山....你真是被美色糊了心........”
周瑾山的臉色同樣不好看,他逼近一步,質(zhì)問我:“你非要鬧到底?”
我扯起一抹嘲諷的笑,正要說話,卻看見他眼中戾氣爆閃,手臂如電抬起。
頸后劇痛襲來,眼前瞬間沉入無邊黑暗。
再次睜眼,人已在顛簸的車廂里。
駕駛座上,周瑾山的司機小趙透過后視鏡見我醒來,臉上滿是尷尬:“念慈小姐,您醒了...周團長吩咐送您去津市。調(diào)、調(diào)令在您左手邊........”
我腦子“嗡”地一聲,寒意瞬間浸透四肢百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