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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話音剛落,隔壁院里便響起一聲嚎叫,
隨后就是一堆男人的謾罵聲。
“媽的,真晦氣,叫李栓柱退錢?!?/p>
“可惜了可惜了,我都沒玩爽呢?!?/p>
我站起身,隔著半人高的墻沿向里看去,
女孩赤裸的身體扭曲的倒在一片血泊中,
身上青一塊紫一塊,甚至還有幾個咬翻皮肉的牙印。
旁邊一幫男人,拽著褲子別著褲腰帶,站在一旁冷眼看著,
李拴住嫌棄的踢了一腳,將她踢的翻轉(zhuǎn)過來。
叫了幾個人一起將她草草卷了抬了出去。
我心跳如鼓,急促有力,仿佛隨時都會跳出胸腔,
一股從腳底沖上頭顱的強(qiáng)壓感,讓我頭暈?zāi)垦#?/p>
“哇”的一聲吐了邱嬸滿身都是污穢。
“哎呀,你個妮子咋的能吐我身上啊?!?/p>
短暫的憤怒后,她轉(zhuǎn)過味兒來,轉(zhuǎn)身就跑去尋劉老頭。
不多會兒,他們便帶著個村醫(yī)上了門,
“哎喲喲,老劉頭啊,你有孫子哩?!?/p>
老頭挫著雙手,一會仰天長嘯一會兒抱著劉福蛋,
興奮老劉家終于有后了。
我摸著小腹,心里五味雜陳,
再也忍不住聲嘶力竭的喊著哭著,
濕漉漉的頭發(fā)胡亂的貼在我眼前,
握緊的拳頭指甲,將手心里的皮肉都扣的翻起,我卻麻木的沒有了痛意。
我恨這個孩子,他就像是我污穢人生的見證者,
無盡的黑暗讓我看不到我往后生活的丁點(diǎn)希望,
此時此刻,想要死的念頭,比以往更熱烈。
我卯足了勁,起身一頭撞在眼前的磚瓦墻上,
頓時一股暖流順著我的眼睛我的臉頰往下淌,
“哎呀呀,咋的就又想不開啦?!?/p>
“大夫大夫,趕緊的給看看,快點(diǎn)的?!?/p>
劉福蛋張牙舞爪的拖拽著村醫(yī)往我面前推。
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,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我又一次從昏迷中醒來。
這是我第四次尋死,也是最后一次。
劉福蛋緊張的看著我的肚子,
生怕肚子里的有個什么好歹一樣,
“往后這也不能這么捆著了,得出去活動活動,不然對娃娃也不好哩?!?/p>
村醫(yī)和邱嬸安頓著父子倆,
從那之后的一個月,劉福蛋每天負(fù)責(zé)在家看著我,
帶著我在院里,有時候能到村子里轉(zhuǎn)一圈。
出了院子我才知道,這里有大概二十八戶人家,
一多半的院子里都有一個拴著的女人,
有的瘋癲癡傻,有的嘶喊大叫,有的挺著大肚子干活。
但全村的人好像都有默契般的置若罔聞。
甚至有時候偶爾會跑出來一個逃跑的,
一聲應(yīng)下,但凡看見的男女老少都會抄起家伙,一起幫忙抓回來。
幸運(yùn)的像我一樣,挨頓打能活一條命。
不幸的,就像隔壁李拴住家的女人,
淪為公共消遣的玩物,直到被玩死。
這種日子,慢慢消磨了我的意志,連想要逃或想死的心都逐漸淡了。
直到有一天,
隔壁李拴住用上一個女人掙的錢,又買了一個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