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5林景年終于意識到不對勁。想要聯(lián)絡我。可呼叫電話還沒發(fā)出去,
一則消息突然彈過來。消息那頭,發(fā)小焦灼對他喊:“怎么回事景年!
”“我們剛剛得到消息,你家出了大火,而音音,
顧音她葬身火海......”“已經(jīng)尸骨無存了!”話音剛落,電話那頭靜到詭異。
林景年面色一瞬間變得慘白。手機控制不住砸在腳上。他卻顧不上疼,
一心一意地對手機那頭怒吼。滿面猙獰。“你說什么?誰死了!”“誰尸骨無存?!
”手捧論文紙的江心柔抱住他。一雙玉手將他身體環(huán)住。“景年,怎么了,
是不是顧姐姐病又犯了,大哭大鬧想要引起你注意力?”“林哥哥?
”感受著情人溫柔又舒適的勸解。林景年不安的情緒卻愈演愈烈。他不顧形象地沖回別墅。
望著幾乎被燒盡的斷壁殘垣。一個電話,將已趕到附近的發(fā)小叫至身前?!霸趺椿厥??
顧音剛剛不還好好的嗎?她站在一樓,門又沒關,就算火勢后來大了,又怎會逃不出去?
”“她當時,她當時智商甚至都有些恢復了!”或許是真相太過殘忍。
林景年分外篤定的聲線下,盡是抑制不住的驚顫。他害怕得幾乎每滴血液都在顫抖。
明明按照他的嚴謹分析,妻子是一定能逃出去的,可他竟無法自制的——渾身發(fā)顫。
發(fā)小察覺到端倪,冷冷地將火情證據(jù)遞到林景年面前。“節(jié)哀吧,據(jù)警方調查,音音去世前,
最后出現(xiàn)的位置就是別墅內她的臥室?!薄皩α耍粢舻墓腔乙踩谠谀抢??!薄叭圆恍诺脑挘?/p>
林景年,你可以親眼過去看看!”說著,毫不客氣地抓著他胳膊往那走?!肮腔??
”林景年低低地重復著這幾個字,眸光有些發(fā)散。等他焦距,眸光慢慢恢復時。
他定定地看著發(fā)小,眼中竟浮現(xiàn)出幾分哀求的意味。發(fā)小沉默許久,還是等他緩了幾秒。
緩完,將渾身寫著“近乎崩潰”幾字的林景年,領到火焰最初燃起的房間。房間里,
焦味難聞,密密麻麻的黑漬看得人發(fā)怵。林景年遲鈍地抬起頭。
看見了一小時前撒嬌要小鳥的人。顧音已經(jīng)化作一捧飛灰。有灰飄浮在半空,
如同一顆顆詭譎閃耀的光點。這是漆黑的房間里,最亮堂的一抹光。林景年跪下去。
瘋了似的把頭往骨灰前磕。發(fā)小驚呼道:“景年,你冷靜點!”晚了。
鮮紅的雪花由額頭落到地上,將四散的灰染成一朵紅花。一片小鳥的羽毛靜靜躺在骨灰旁邊。
6他呆呆看著,仿佛變成了失智后的妻子。呆愣、蒼白,如同死水。
他的眼淚不知不覺間掉下來?!熬澳??!”發(fā)小緊張地看著他。他沒理,
只問:“她當時為什么不逃?”發(fā)小一愣??粗永?,眼眶通紅的好友。半晌后,
發(fā)出一聲嗤笑。平靜反問:“根據(jù)警方找到的監(jiān)控?!薄爱敃r不是你命令她待在火里,
好好反省嗎?”“你知道,她是個傻子,一向最聽話了?!绷志澳暝窘┯驳纳眢w,
因最后幾個字,再次顫抖起來。是了。他的音音最聽話了。聽話地接受他的惡意,
聽話地接受他的敷衍。聽話地看著他跟別人親熱,眼眶溢滿了淚水,
卻死死控制它們不往下流。他一直喜歡這份聽話。笨鳥也就這點好處了。乖乖巧巧,
不爭不鬧。聽到妻子的骨灰前,他一直這么想。直到此刻。在焦黯的臥室里,
在四散的骨灰前。過去所有的荒唐,自得,無恥。都在這一剎,化為刀鋒刺向他胸口。
讓他的心近乎停滯!他發(fā)出野獸般的嘶吼,試圖教音音別再聽他的話。
卻一點回應都沒有......無盡的悔恨洶涌而來,林景年重重昏倒在地上。
悔得肝腸寸斷!緩了好久,他才重新睜眼道?!安粫?,音音那么愛我,
她不會殘忍地拋下我一個人呢?”“她一定會想辦法逃......”“找,都給我找!
我林景年的妻子,一定還活在世上!”吼出最后一句話后,他幾乎再次昏厥。
發(fā)小被吼得耳膜發(fā)震就在他試圖先讓林景年趟醫(yī)院時,江心柔匆匆趕來。
還是那么聰明漂亮的模樣。如沐春風地握住林景年的手。“斯言,別被她騙了,
我剛剛讓人檢測了那份骨灰,檢測出那些灰......”“根本不是人骨!”聞言,
林景年扭過頭來 死死盯她。江心柔沒意識到男人的不對勁,摟起他的胳膊,低眉淺笑道。
“我就說,顧音從來不像看起來那么單純,她的心算計可不少呢。
”“平時那些不疼不癢的小算計也就罷了,可最近她又是殺人,
又是假死......”“林哥哥,你真不能再縱容她了,
多少也該送進精神醫(yī)院診治......”若是十分鐘前,看在提供線索的份上,
林景年定會聽她說完話。表面功夫做足的,再判斷線索是否正確。可這次,
一想到生死未卜的音音。失控的情緒是抑制不住地沖出身體。下一秒,
他將江心柔摔到在地上,口吻冷漠?!敖娜?,我最后跟你提醒一次,
你不過是我的合作對象?!薄笆聵I(yè)和感情分開,顧音才是我的摯愛!
”7江心柔的面色瞬間慘白。不等她辯解,收到消息的媒體已涌到別墅前。
爭先恐后地遞出話筒?!傲挚?,火災中死去的,是您的傻子妻子嗎?
”“她死后您是否如釋重負?是否來年就會像大眾期待那樣,與江小姐舉辦婚禮?
”聽見“傻子”“婚禮”幾個詞。林景年口中的語氣越發(fā)寒冷。冷冰冰地看向江心柔。
“你就是這么向媒體宣傳的?”“江心柔,音音才是我的妻子,你一個爬床的竟敢——?!
”“不必解釋了,從今日起,我給予你的研究投資全部收回!”說完,沒給身邊人反應時間。
他直接沖出別墅。更多火情線索被助理一一發(fā)來。林景年疼得整顆心都在發(fā)抖。
從別墅去聯(lián)系搜救隊的路上。有人在對此事聊天?!敖淌诙嗪冒?,
楚總為什么要為一個傻子拋棄她?”“對對,江心柔可是頂級科研專家,顧音一個蠢貨,
拿什么跟她爭?也就會攜恩圖報罷了!”林景年近乎怒極反笑。怎么回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