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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公子蘭歌

謝梧秦牧小說 飛鳥 358855 字 2025-06-26 15:05:3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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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當(dāng)家的,錦衣衛(wèi)沈指揮使來了?!?/p>

“沈缺?他素來不愛這些玩樂場所,這時候來做什么?”花濺淚蹙眉道。

謝梧重新靠了回去,笑道:“沈缺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是在查永臨侯府門前的死尸案?!?/p>

花濺淚沒好氣地道:“永臨侯府的死尸跟我滿庭芳有什么關(guān)系?”她突然神色微變,看向謝梧,“該不會是為了公子你……”

謝梧搖頭道:“錦衣衛(wèi)確實厲害,但也不至于此,我可是什么都還沒做?!?/p>

還沒進城就先給人一個下馬威,把尸體掛在人家大門上,這也算是什么都沒做嗎?

“罷了,我去看看。”花濺淚嘆了口氣,轉(zhuǎn)身往外走去。

她跟易安祿仇深似海,易安祿曾是東廠提督,如今也管著東廠。而錦衣衛(wèi)聽命于東廠,再加上沈缺還是司禮監(jiān)掌印黃澤之的義子,花濺淚對沈缺天生就有一股厭惡感。

她才剛走到門口,外面就傳來一陣腳步聲。

花濺淚出去反手關(guān)上了門,門外傳來她夾著怒意的聲音,“沈大人好大的威風(fēng),不知我滿庭芳犯了什么事,讓您就這么帶人闖進來?”

沈缺的聲音低沉冷淡,聽不出什么情緒。

“錦衣衛(wèi)辦案,還請花當(dāng)家海涵?!?/p>

花濺淚輕哼一聲,“沈大人的意思是,妾身牽扯了錦衣衛(wèi)的哪樁案子?”

沈缺沉聲道:“今早永臨侯府門口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具男尸,據(jù)查,此人入京不過一月,前后來過滿庭芳五次,最近的一次便是三天前。”

花濺淚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。

“沈大人,來京城的外地人,只要不是囊中羞澀,十個有八個都要來滿庭芳的。”花濺淚聲音柔媚含譏,“可不是人人都如大人這般,一心效忠國事,絲竹玩樂一概不入耳入心?!?/p>

沈缺并不動怒,聲音依舊平靜無波。

“本官奉命查案,若有得罪還請見諒。請花當(dāng)家想想,最近幾天滿庭芳可有可疑的生面孔出入?”

“沈大人這是故意為難我?滿庭芳每日進出何止千人?難道我要各個都銘記于心?”

“花當(dāng)家若是在這里想不起來,隨本官回詔獄再想也不遲?!?/p>

“沈缺!”花濺淚咬牙道:“我知道沈大人身份不凡,錦衣衛(wèi)更是人人避之不及,但我滿庭芳也不是任人欺凌的!”

花濺淚一個女子,能在京城這樣的地方執(zhí)掌滿庭芳,背后自然不會沒人。

而恰巧,滿庭芳背后的靠山之一,正是當(dāng)朝皇帝的親姐姐——南靖長公主,沈缺的嫡母。

滿庭芳每年賺的銀子,有四成進了南靖長公主的口袋,其中又有一半其實是進了當(dāng)朝皇帝的內(nèi)帑。

沈缺不為所動,平靜地道:“本官無意冒犯花當(dāng)家,還請配合。另外,滿庭芳內(nèi),所有曾與死者接觸過的人,錦衣衛(wèi)都要問話?!?/p>

花濺淚被他這平淡的態(tài)度噎了一下,一時說不出話來。

沈缺卻已經(jīng)看向了花濺淚身后,“聽聞花當(dāng)家今天來了貴客,不知是什么人?”

“與你何干?”花濺淚道。

沈缺道:“花當(dāng)家若不想本官冒犯貴客,就請他出來。問過話若無疑點,本官自不會多叨擾。”

花濺淚還待說什么,門被人從里面拉開了。

謝梧打量著眼前一身黑底金繡飛魚紋衣袍的男子,沈缺也同樣注視著眼前白衣翩然的俊美公子。

沈缺相貌很是俊美,鳳眼薄唇,膚白如冷玉沒有一絲血色,看上去帶著幾分病容。但他身形挺直,鳳眸含冰,全然不像一個體質(zhì)欠佳的人,更像是一柄出鞘的寒鐵寶劍。

謝梧有一柄劍,細(xì)長,單薄,冰冷,卻極其鋒利。

沈缺就像這柄劍。

“錦衣衛(wèi)沈指揮使,幸會?!敝x梧微微點頭,心平氣和地道。

沈缺打量著眼前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俊美少年,眉目清俊,言語含笑,全無京城那些紈绔公子的驕奢之態(tài)。舉手投足間盡是倜儻風(fēng)流,儼然是一個出身名門的世家公子模樣。

但……

沈缺眸光微沉,直覺告訴他,眼前的俊美少年不是個簡單的人物。

“公子貴姓?”

謝梧拱手笑道:“敝姓楚,楚蘭歌?!?/p>

沈缺一頓,沉吟片刻才緩緩道:“原來是陵光公子,幸會。”

謝梧低眉淺笑道:“鄉(xiāng)野草民,沈大人客氣了?!?/p>

沈缺依然打量著眼前的俊美少年,眼底帶著幾分探究之意。

“不知陵光公子何時到的京城?此行所謂何事?”沈缺問道。

謝梧坦然道:“今早剛?cè)氤牵巯伦≡诔菛|楊柳巷楚宅,沈大人若需要勘驗路引在下未曾帶在身上,恐怕要請錦衣衛(wèi)的哪位大人往楊柳巷走一趟。至于入京的目的……”

謝梧有些無奈地道:“在下不才,今年春闈也想下場試試深淺,若能得中也算是不辱沒老師的名頭?!?/p>

“原來陵光公子是進京赴考的,公子才名動青州,定能一舉得中?!鄙蛉笨吞自捳f得也是毫無感情。

“承大人吉言?!?/p>

沈缺微微點頭不再追問此事,而是道:“陵光公子和花當(dāng)家是故交?”花濺淚有多難見,即便沈缺這種從不流連此地的人也知道。

楚蘭歌縱然也頗有名氣,但今天才剛進城就能見到花濺淚,顯然不是一般的交情。

謝梧笑道:“兩年前在下在青州時與花當(dāng)家有過一些交情。”

花濺淚也插話,冷冷道:“兩年前妾曾前往青州拜訪曲藝名家鴻音先生,在青州小住過一個月,鴻音先生的琴廬就在天問先生隱居的浮云山山腳下。沈公子是覺得,妾這樣的人不配結(jié)交天問先生的弟子?”

“花當(dāng)家言重了?!鄙蛉钡溃骸奥氊?zé)所在,按例行事罷了。既然陵光公子是今日才入城,此事自然與公子無關(guān),多有打擾?!?/p>

謝梧道:“沈大人客氣,方才是我不會說話惹怒了花當(dāng)家,還請沈大人見諒?!?/p>

沈缺對此不置可否,只看了謝梧一眼帶著人轉(zhuǎn)身下樓去了。

謝梧和花濺淚站在二樓的屋檐下,看著沈缺從妙音閣里走出去,剛走到院中外面就有一個錦衣衛(wèi)緹騎匆匆進來,在沈缺耳邊低語了幾句。

沈缺神色微變,回頭看了一眼樓上的兩人,朝手下眾人打了個手勢,便帶著人匆匆走了。

花濺淚挑眉,道:“來勢洶洶說要搜我滿庭芳,怎么又走了?”

謝梧道:“方才那人說易安祿要見他?!?/p>

花濺淚眼底閃過一絲恨意,冷笑道:“錦衣衛(wèi)如今倒是易安祿手里的一條好狗?!?/p>

謝梧安慰地看看她,道:“是東廠和司禮監(jiān),司禮監(jiān)掌印黃澤和東廠提督夏瑾臣如今都隨皇帝出巡在外,易安祿自然一家獨大,很快就不是了?!?/p>

花濺淚笑道:“公子說的是?!?/p>


更新時間:2025-06-26 15:05:3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