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
“然后呢?”
見楊寶的敘述越來越慢,杜杰平靜抬眸,開口問道,“接下來發(fā)生了什么?”
“接下來......”
楊寶沒敢抬頭,只是說話的底氣小了不少,聲音低弱。
當他坐在審訊室里回想那天發(fā)生的事情,心底一陣陣發(fā)冷,仍然感到有點渾渾噩噩的不真實。
“她反抗的實在是太厲害了,我本來只是想把她肚子里的孩子踹掉的,但她一直試圖大呼小叫,我就......”
楊寶慢吞吞的解釋著,似乎這樣做,他失手殺人的罪孽就會減輕一樣。
“當時的巷子太黑了,她一掙扎,加上我那時也有點害怕,一著急,她的頭就撞到了電線桿上?!?/p>
“哐當一聲——”
“她當時就沒反應了,我伸手一摸,她后腦勺上全是黏糊糊的血,怎么擦也擦不完。”
楊寶的頭越來越低,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幾分哭腔道,“我是真害怕啊,警官,我當時真沒想殺人啊!”
“但我又不敢打電話,萬一這事牽連到我弟身上可怎么辦,我只能把桿上的血擦了擦,然后就跑了?!?/p>
“呵?!?/p>
“所以說,你為了撇清馮文濤與這件事的關系。”
傅嫃停下敲擊鍵盤的手,像是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,她氣極反笑道,“就讓李瀟瀟因為顱內(nèi)出血,被活生生的逼死在巷子里?”
“我......”
楊寶像是終于經(jīng)受不住內(nèi)心的譴責,他的情緒一直處在崩潰的邊緣,牽動著搖搖欲墜的理智。
“我都說了啊,我不是故意的!”
“我不知道她會死啊,我以為她就是暈過去了......”
聽到這里,周不渙已然沒有繼續(xù)審下去的想法,他看著執(zhí)迷不悟,仍然在給自己找補的楊寶,無語的搖了搖頭。
法律意識能淡薄成這樣。
也真是無可救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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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李瀟瀟案結(jié)了!”
杜杰如釋重負的伸了個懶腰,他沖著傅嫃怒努嘴,開口道,“好趕歹趕,總算是在市里要求的時間內(nèi)解決了。”
“這下我們可以松口氣嘍!”
“沒那么輕松?!?/p>
傅嫃看著快與沙發(fā)融為一體的杜杰,面不改色的潑了盆冷水,說道,“我總感覺,殺害李瀟瀟的兇手雖然找到了,但這樁案子遠沒有這么簡單?!?/p>
會議室的椅子被周不渙拉開,凳子腿尖銳,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音。
“為什么這么說?”
周不渙自一旁坐下,眼里閃過一抹欣賞之意,他笑著問道,“是哪里不簡單了?”
皺著眉頭思索許久,傅嫃這才緩緩回答道,“我就是感覺,這個案子的一切都太巧了?!?/p>
“首先,李瀟瀟死了,死的地點剛好在馮文濤的表哥——楊寶的居住地附近,這不讓楊寶對她下手都難?。 ?/p>
“其次,我在高曉惠和馮文濤兩個人的筆錄里,發(fā)現(xiàn)他們都提到過謝雯的名字?!?/p>
傅嫃雙手撐在會議桌上,思路清晰的分析道,“但這很奇怪啊,謝雯從最開始我們給她的人物定位,到后面她主動提交錄音舉報馮文濤,她都更應該偏向李瀟瀟那邊才對?!?/p>
“但是,你猜怎么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