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我陪老公葉云州白手起家，住了廉租房十五年。
終于迎來公司上市，老公激動地說要給我買個房子。
他從喪葬用品店買回來個紙扎房塞到我手里。
“老婆，公司剛上市不容易，明年我再給你買個大房子?！?/p>
可轉(zhuǎn)頭我卻在老公秘書樂曦的朋友圈看到，老公送了她一座京北四合院。
配文——
「云州哥哥，我們有家了。」
原來十五年婚姻竟然是一場笑話。
那一晚，我第一次沒有等他回家。
深夜，老公慌張地叫醒我，
“老婆你別生氣，小姑娘不容易，外地人來京北，我送個房子怎么了？ ”
“再怎么樣你也不能不做晚飯吧？我明年給你買個郊外的平房還不行嗎？”
我苦澀一笑，
“你自己留著住吧。”
......
葉云州臉上寫滿了不耐煩，
“你非要跟個小姑娘計較？她在京北連個住處都沒有，在出租屋真要出什么事了誰負責？”
“何況我答應(yīng)了她爸媽照顧好她呢？”
我抬頭看著他對我橫眉冷對的模樣，再看看門外躲在他身后的樂曦。
突然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多余的人。
葉云州見我沉默，更來氣了，走到床邊一把拽起我來，
“你這態(tài)度什么意思？我在外辛苦工作一天，回家連口飯都沒有？”
“還有客人在家，你看看你像個什么樣子！”
我輕輕推開他拽著我衣領(lǐng)的手，翻過身背對著他，“差不多得了，葉云州。”
他不明白，我是真的身心俱疲，不想跟他耗下去了。
“讓你給我準備晚飯是給你臺階下，你別給臉不要臉！”葉云州朝我怒吼一聲，轉(zhuǎn)身摔上了房門。
“云州哥哥，姐姐是不是很討厭我呀？”
門外樂曦壓低的聲音里帶著刻意的委屈：“公司上市這么大的喜事，姐姐都不愿意給哥哥慶祝......”
“別管那個黃臉婆，”葉云州嘲諷道，
“她那點手藝也配不上今天的場合。走，哥哥帶你去米其林?！?/p>
“嗯......那今晚讓曦曦好好犒勞哥哥。”
“現(xiàn)在就想嘗嘗......”葉云州的嗓音暗啞，接著是一陣衣物摩擦的窸窣聲。
“討厭，出去再說嘛......”
樂曦欲拒還迎的嬌笑伴隨著高跟鞋的輕響漸漸遠去。
“砰——”
大門被重重摔上。
整個房子終于安靜下來，只剩下我一個人。
我緩緩起身，一件件拾起剛剛被葉云州摔落在地的物品。
這些年類似的爭執(zhí)太多，我早就哭不出來了。
走進書房，電腦屏幕的冷光照亮我麻木的臉。
我機械地敲出一份離婚協(xié)議，又從抽屜抽出一張葉云州簽過名的空白紙。
這是他慣常的把戲。
每次公司遇到棘手事務(wù)，他總是這樣拿幾張簽好的空白紙丟給我：“老婆你看著辦。”
他當初鉆的空子，現(xiàn)在反倒成了我脫身的利器。
剛躺下，手機又瘋狂震動起來。
我被拉進了一個「公司八卦吃到飽」的微信群。
群里正七嘴八舌地討論白天樂曦朋友圈的事情。
“驚天大瓜！樂秘書朋友圈曬的四合院房產(chǎn)證，署名是她自己！”
“咱們老板娘還住在廉租房呢，這就給秘書安排上四合院啦？”
“他倆沒一腿我吃粑粑！"
“包有一腿的！我有他倆親熱視頻！”
緊接著一條高清4K的視頻被發(fā)到了群里，我皺眉點開。
樂曦在總裁辦公室衣衫半褪地坐在我老公腿上捧著他的臉激情熱吻。
“老板娘也太慘了，這綠帽帶的?！?/p>
群里聊得火熱。
無人發(fā)現(xiàn)我這個當事人在默默地觀看。
我想起半年前，強烈反對樂曦入職時，葉云州暴跳如雷的樣子。
“你把一個高中都沒畢業(yè)的人拿來做秘書，你讓那些辛苦面試拿出成績的員工怎么看？”
老公不服氣道：“樂曦她年輕，我們公司做玩偶的，就是需要這種新鮮血液，年輕的眼光才能走的長久。”
“再說了，你不也帶著老鄉(xiāng)賺了錢，憑什么我不可以？”
我無奈解釋：“我老鄉(xiāng)的廠子是唯一能以市場最低價給我們保證品質(zhì)的貨源?！?/p>
“不是我?guī)退麄?！是他們在幫我！?/p>
老公泄了氣，卻依舊嘴硬：“我答應(yīng)了她爸媽給她找個好工作，照顧好她，我不能食言?！?/p>
“救急不救窮這樣的道理你不懂嗎？”我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。
他卻急眼了：“你沒良心我還有良心呢！我小時候沒少在她家蹭飯，這叫知遇之恩！”
“你心胸狹隘，懂個屁！”
原來，他的“知遇之恩”是要用床上功夫來報答啊。
我轉(zhuǎn)頭一聲不吭退了群聊，畢竟眼不見心不煩。
手機突然響起，是「王叔」，公司的核心供應(yīng)商，也是我的老鄉(xiāng)。
“老板娘，”電話那頭王廠長的聲音局促且疲憊，
“你能不能跟葉老板商量一下，他今年的壓價比去年還厲害，我們已經(jīng)近乎成本價在出售了?！?/p>
“再這樣下去廠子要撐不住了，工人們的工資我都快發(fā)不起了......”
我聽著王廠長一把年紀都快哭了的聲音，心不禁揪了起來。
我記得上周看到的財務(wù)報表，樂曦的工資是行業(yè)平均價格的三倍，還有各種名目的補貼。
而支撐公司核心產(chǎn)品的工廠卻被一再壓價。
葉云州，你真是狼心狗肺。
“王叔，”我的聲音因憤怒而微微發(fā)抖，
“如果我現(xiàn)在跟你們說我自己創(chuàng)業(yè)，你們愿意離開這個公司跟我走嗎？我保證待遇會很好。”
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，然后爆發(fā)出激動的聲音：
“許嵐，你終于要離開那個摳門老公了嗎？”
“我們?nèi)珡S都跟你走！這些年要不是看你的面子，我們早就不跟他合作了！”
得到王叔的承諾，我也不再浪費時間，掛了電話徑直開車去了民政局。
“不好意思，需要雙方都到場，且確認感情破裂，才能離婚。”
我深吸一口氣，撥通了葉云州的電話。
電話接通瞬間，聽筒里傳來樂曦甜膩的嬌嗔：“云州哥哥..….你輕點......啊......”
“曦曦，你可比那黃臉婆......”葉云州粗重的低喘聲清晰地落入工作人員的耳朵。
我平靜地掛斷電話，微笑著看工作人員。
對方的臉瞬間漲得通紅，手忙腳亂地抓起公章。
“材料齊全，準予辦理?！?/p>
我滿意的出了民政局。
剛出去就接到葉云州打回來的電話，
“你有病啊！非要在我忙的時候給我打電話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