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終于走到了安葬區(qū),霍硯深已經(jīng)雙腿被雪水浸濕,凍的已經(jīng)麻木。
可他一刻都不敢停,輕輕的把盒子放上安放臺。
“綰綰,你看,這里常年冰雪一直都不會化?!?/p>
“你最喜歡雪了,你在這里會很開心對嗎?”
霍硯深對著盒子自言自語,身邊的助理不忍的把頭別向一邊。
工作人員示意可以開始了。
他才小心的把蓋子打開。
顫抖的摸著已經(jīng)被自己抱的溫?zé)岬墓腔摇?/p>
“你自由了,去吧?!?/p>
手中的骨灰隨著風(fēng)一點一點的飄向遠方。
最后一點粉末隨風(fēng)飄走,世上就再也沒有姜綰這個人。
霍硯深只覺得喉嚨一甜,噴出了一口鮮血。
“霍總!”助理趕忙扶著他就要帶他下山。
霍硯深搖了搖頭。
“噓,你不要吵到她?!?/p>
他小心的蹲在地上,把被血染紅的雪拾起。
“別弄臟了這里,綰綰不喜歡?!?/p>
他朝著風(fēng)的方向,虔誠的跪了下來,磕了三個頭。
在瑞士的第一個夜晚。
霍硯深就去找了美洲很出名的通靈師。
通靈師在之前已經(jīng)拒絕了他無數(shù)次,沒想到自己來瑞士旅游,就被這個執(zhí)拗的異國男人堵在門口。
“我只想跟我妻子說說話?!?/p>
通靈師無奈的讓他進了屋子。
“通靈需要很大的代價,這不是你一個單純的愿望就能承受的。”
翻譯委婉的轉(zhuǎn)達了大師的意思。
霍硯深點了點頭。
“只要你讓我,見一次她?!?/p>
通靈師拿出一把古老的匕首,跟一只陶瓷碗。
“心臟附近的一塊肉,跟逝者的頭發(fā)。”
翻譯也被這樣的要求嚇到,他小心的跟霍硯深說著“霍總,這太危險了?!?/p>
霍硯深眼睛也沒眨的拿起匕首就在心口劃下一刀。
巨大的疼痛幾乎讓他站不住。
咬著牙用力剜下一塊皮肉,放在碗里。
又拿出了他準備好的頭發(fā)。
血不斷滴在地上,霍硯深抓著桌沿的手指都已泛白。
通靈師驚訝于對方的決心,拿起了自己手里的鈴鐺。
霍硯深聽不懂對方念的什么,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倒下前能跟姜綰說上一句話。
他只是想親口跟她說句對不起。
通靈師的鈴鐺驟然停下,看著霍硯深緩緩的說了一句。
“她不想見你,回去吧?!?/p>
自那天起,霍硯深覺得自己似乎病了,一直高燒不起。
助理很自責(zé),總裁傷的這樣重應(yīng)該第一時間帶他回國。
只有霍硯深知道。
他是因為那句她不想見你。
梁禹承再次見到霍硯深的時候,驚訝的說不出話。
他不知道只是去高原安葬,怎么能把自己弄成這樣,半死不活。
“我勸你還是去看看心理科,你已經(jīng)抑郁了?!?/p>
霍硯深身上還纏著繃帶,恍惚間看清來人是誰,才掙扎的起來。
“她的遺物都在你那,對不對,把它還給我?!?/p>
“一個身無分文的絕癥之人,她會有什么遺物?”
霍硯深亮起的眼神又暗淡下去。
他早就該察覺的。
姜綰來老宅的那天只拎了一個簡單的包。
她如此窘迫,自己一點都沒發(fā)現(xiàn)。
梁禹承臨走時說了一句“我還是那個建議,去看看心理醫(yī)生?!?/p>
霍硯深苦笑了一下剛要說話就被梁禹承打斷。
“你想說早就不想活了是吧,想早點下去陪她?可你最好考慮一下她想不想見你再死?!?/p>
梁禹承說完就離開了。
聽到這句話霍硯深又沒忍住噴出一口鮮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