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默撇撇嘴，從內(nèi)袋掏出個鼻煙壺，往電梯按鍵上倒了點香灰（安魂香焚盡的灰燼，有鎮(zhèn)定靈體的作用）。灰白色的粉末一接觸按鈕，立刻發(fā)出

"滋滋"

的聲響，像是燒紅的鐵塊浸入冷水。電梯猛地一頓，恢復正常運行。林默的倒影突然勾起嘴角，用指甲在鏡面上緩緩劃動，水珠順著劃痕匯聚成字："他用水銀"字跡剛現(xiàn)，電梯

"叮"

地停在

15

樓。門開時，那行字已經(jīng)蒸發(fā)得無影無蹤。鄭守業(yè)的辦公室大門是一整塊黑胡桃木，上面雕刻著貔貅吞財?shù)膱D案。林默剛抬手要敲門，突然發(fā)現(xiàn)門縫里滲出暗紅色液體，在駝色地毯上暈開一片污漬。"嚯，老鄭你這迎客方式挺別致啊。"

他蹲下來，食指蘸了點液體搓了搓，"82

年的拉菲？不對..."

湊近聞了聞，鐵銹味里還混著某種熟悉的甜腥，"水銀摻血？您這裝修品味比周小姐的旗袍還重口。"門無聲地開了條縫。百平米的辦公室里，最扎眼的是正中央那面等身水銀鏡（古代貴族用的鏡子，水銀涂層能照出靈體）。鏡框上密密麻麻刻滿符咒，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青光。鏡前坐著個干尸般的老頭，脖子上的皮膚像樹皮一樣層層堆疊

——

正好遮住了本該存在的勒痕。"林掌柜，"

老頭的聲音像是從破風箱里擠出來的，每個字都帶著痰音，"我等你七十年了。"林默大咧咧往真皮沙發(fā)上一坐，順手撈起果盤里的蘋果在袖口擦了擦："鄭老爺子，您這保養(yǎng)得不錯啊，皺紋比我太奶奶的裹腳布都少。"

他

"咔嚓"

咬了一大口，"聽說您和周家二小姐有過婚約？"鏡子里突然閃過一道紅影。林默假裝沒看見，繼續(xù)啃蘋果："她鳳冠上的金絲挺別致，定制的？"鄭守業(yè)枯瘦的手指敲擊輪椅扶手，檀木扶手已經(jīng)被指甲摳出五道深溝。每敲一下，辦公室的溫度就降一度，等他說完

"她...

還在井里？"

時，林默呼出的白氣已經(jīng)清晰可見。"您記性真好，"

林默把蘋果核精準投進五米外的垃圾桶，"不過現(xiàn)在流行漢服了，要不要給您燒幾套新款？聽說陰間最近搞文藝復興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