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只是問一句罷了,”林渚的語氣漸漸緩和,聽起來未含責(zé)怪之意,“孩子還小,這個年紀(jì)是最容易受人影響的時候,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利用他們,你是他們的親生母親也不行?!?/p>
“我當(dāng)然不會利用自己的孩子,”在賀云章看來,自己只是讓孩子幫忙,把屬于她的東西奪回來而已,一切都是為他們母子的未來籌算,并不存在利用,“我是他們的娘,我比誰都疼他們。”
林渚點點頭:“如此便好。”
林鶴峰沒有傷筋動骨,日常走動并不妨礙,因此第二天盡管臉未消腫,仍然照常去上課。
昨天才挨了林鶴舞的打,因此對她怵得很,今日一見著她就繞道走,遠(yuǎn)遠(yuǎn)地躲開。
然而賀云章越想越氣,昨晚一宿都沒好生睡,今天也憋屈得慌,心口痛了一整日。
“此事不能就這么算了,峰兒那頓打不能白挨!趙嬤嬤,你叫上幾個口齒伶俐的丫頭,悄悄把三小姐毆打兄長,仗勢欺人的言論散布出去,最好傳得府里人盡皆知?!?/p>
趙嬤嬤遲疑道:“萬一太太知道是咱們傳的謠,又來找麻煩,刁難咱們怎么辦?”
賀云章輕蔑地哼了一聲:“怕她怎的?我背后可有老爺撐腰,老太太也最疼愛峰兒,太太敢怎么樣?”
“這倒也是?!壁w嬤嬤點了點頭,領(lǐng)命而去。
就在當(dāng)日,府中便有“三小姐欺凌二少爺和四小姐”的謠言傳出,傳著傳著還把林鶴鳴與林鶴言也扯了進來,說他們非但不管束妹妹,反助紂為虐,幫著她欺負(fù)弱小。
文杏聽到這些謠言,氣得眼放怒光,跑回木蘭居告知秦疏。
“這些謠言肯定是從翠羽閣傳出來的,姓賀的那個女人吃了虧氣不過,使這種陰招報復(fù)太太!”
秦疏反應(yīng)倒是不大,反正府里人多,每天都會有各種各樣的議論與謠言流傳,傳幾天也就沒人會再記得,沒必要放在心上。
“我讓人送去敬國公府的補藥送到了沒有?”
敬國公府是她的娘家,因為母親這兩年身體不好,她常常會送一些于母親身體有益的補藥過去。
文杏喝了兩口茶,頷首回道:“送到了,人半個時辰前就回來了,奴婢氣壞了,差點忘記跟太太說?!?/p>
秦疏聽言,沒有再問,低頭繼續(xù)忙手上的活計。
謠言自然也傳到了春秋堂,林母隱隱約約聽得了一些,就問婆子和丫鬟們外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。
婆子丫鬟們自然不敢多嘴,都表示不知情。
廖嬤嬤笑道:“府里人多口雜,總有些人喜歡嚼舌根,沒的都能說成有的,白的也能說成黑的,哪里能信半個字?”
林母輕輕頷首:“若在往常,自然不必管,可現(xiàn)在賀氏帶著兩個孩子剛住進府,難免會生爭端?!?/p>
“賀姨娘確實有小心思,不過想來也只敢耍些小心機,不敢做得太過分。”
“希望她有自知之明,能安分守己吧?!?/p>
晚上眾人過來定省,知道老太太喜歡熱鬧,孩子們通常都是扎堆來的,來了之后就纏著她嘮嘮家常,到了一定時間才回去睡覺。
今天晚上本來也該如此,但屋里和樂融融的氣氛,很快被賀云章帶著鼻青臉腫的林鶴峰出現(xiàn)打破。
“見過祖母?!绷助Q峰站在下方,小嘴撅著,眼中含淚,再配上他那張還腫著的臉,顯得格外可憐。
林母看著他,立即想起了白天聽到的那些議論,“這是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