呂嫦秋默然不語,實則這等逾矩的話要放在別人身上,別人早吩咐將這等不識趣的奴才拖出去毒打了。
月夫人?再得寵,恩愛,青梅竹馬,名義上也不過是個姨娘。
還有,主母沖撞妾室?
滑天下之大稽!
領(lǐng)路的管事見呂嫦秋不說話,心里更加輕看她。
也不怪下人輕看,因為魏凜也這樣想。起先給了她三分體面,讓奶娘去接人回來,可她不識趣。
這一次只派了個下人去傳話,她一聽休書,忙不迭的趕回來了。
他們并不知呂嫦秋的算計。
難得刺史夫人點名想要見她,她正好可以借著明月宴搭上貴人。
另外她與蘿清三年未見,期間她也寫了信,可都石沉大海??v然蘿清不念前情,她也想看看她在刺史府過得好不好。
畢竟她這次回來,聽爹爹說兩年前林家生意出了大差錯,差一點傾家蕩產(chǎn)。
后面林蘿清便入了刺史府做了小公子的妾室。
她想問問蘿清為何寧愿做妾,也沒有向呂家尋求幫助?
到了春鳴院,領(lǐng)路的下人沒好氣的推開門,“到了,夫人早點歇著!”
林蘿清輕咳了一聲,荷心臉色從木然瞬間變作一臉假笑。
她從衣袖中拿出一枚荷包,荷包里鼓鼓囊囊的裝著銀子,少說也得幾十兩。
荷心將銀子塞到嬤嬤手里,笑著道謝,“多謝嬤嬤引路,這是我家夫人的心意。”
那嬤嬤攥緊手里沉甸甸的銀子,臉上刻薄的皺紋登時舒展開來。
聲音都帶著不自覺的恭順,“不敢當(dāng),不敢當(dāng),這都是老奴該做的?!?/p>
呂嫦秋沒有垂眼看她,荷心也徑直往院子里走,同時招呼著院內(nèi)忙碌的下人。
“院子收拾的不錯,夫人有賞,都過來領(lǐng)賞吧。”
院內(nèi)一眾等著看笑話的人聽聞此言,忙放下手中的活計,快步走向荷心。
荷心出手大方,一人賞了幾兩碎銀。
仆婢們連連道謝,對夫人更加恭敬了些。
魏府從前都是徐溶月這位姨娘管家,可手里捏著的沉甸甸的銀子時刻提醒著她們,夫人是安州首富獨女,誰肯為了兩句姨娘的夸贊得罪了正正經(jīng)經(jīng)的主母夫人。
何況眼前這位,肌膚勝雪,花容月貌,這等姿色,假以時日說不定能勾住大人的心。
呂嫦秋簡單問了問府內(nèi)的情況,無非是衣食住行和大人平日的喜好。
下人們一一答了。
此時,桂玉閣中。
魏凜同徐溶月用了晚膳,他覺得一整日徐溶月都有些心不在焉。
晚膳后,他正要歇息,徐溶月卻道,“今日嫦秋姐姐回來,夫君按說該去看望?!?/p>
她垂著眸子,眼底有些傷神,面上卻是善解人意的大度。
魏凜扶著她的肩膀,好氣又好笑的道,“月兒是要將為夫推到別的女人身邊?”
她咬唇,“才不是,可嫦秋姐姐是夫君明媒正娶的妻子,她回來,按照規(guī)矩,夫君是要歇在春鳴院?!?/p>
“什么規(guī)矩不規(guī)矩,在為夫心里,你才是我的妻。好啦,月兒不要多想,天色不早,該歇下了?!?/p>
他柔聲蜜語的哄著她,口口聲聲都是他們之間山盟海誓的情意。
徐溶月卻沒有像往常一樣順從他,反而鄭重其事的跪倒在地上。
“夫君,您便是心里沒有她,可也得顧及府里的悠悠眾口。那些下人不敢議論主君,可私下要說妾不懂規(guī)矩的。”她邊說著邊抹眼淚,聲音哀婉動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