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“您確定要把遺體捐給醫(yī)院,成為一名大體老師嗎?”面對工作人員嚴(yán)肅認(rèn)真的詢問,
池延洲平靜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:“是的?!币粋€星期前,池延洲就收到了癌癥晚期的病危通知書。
來到這,是他思慮許久的決定?!爸皇?,我可以指定解剖我的醫(yī)生嗎?”工作人員愣了愣,
顯然沒想到池延洲會提出這個要求。不過還是點(diǎn)頭同意了,
隨即拿出一本參與研究的醫(yī)生名冊給池延洲。在翻到第三頁的時候,池延洲停下了手指,
唇角勾起一個淡淡的笑意:“就她吧,薛夢冉薛醫(yī)生。”池延洲指著的女人,面若桃花,
五官精致,唇角微微勾起,帶著如沐春風(fēng)的笑意,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。
工作人員了然:“薛醫(yī)生確實(shí)在我們醫(yī)院很受歡迎,長的很漂亮,又是天才醫(yī)生。
”“不過薛醫(yī)生結(jié)婚了,聽說和老公感情很好呢。那個男人真是拯救了銀河系吧,
能娶到這么完美的老婆,真令人羨慕?!彼挥砂l(fā)出了一聲感慨??伤恢溃?/p>
池延洲就是他口中那個令人羨慕的男人。而池延洲選擇讓自己的妻子,親手解剖他的遺體。
商量好一切后續(xù),在捐贈協(xié)議上簽好自己的名字,池延洲回了家。一回到家,
就被薛夢冉緊緊抱住了。她語氣焦急,透著濃濃的擔(dān)憂:“延洲,你去哪里了?
回家沒看見你,我的心都像懸在空中一樣,擰巴的難受。”帶著情緒,
薛夢冉的力道不自覺有些大,好像要將他揉入骨血之中。“沒去哪里,家里有點(diǎn)悶,
我隨便出去逛了逛。”池延洲說著不適地掙了掙。薛夢冉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:“對不起延洲,
我剛才是不是太用力了?”她緊張地打量著池延洲的神色,又仔仔細(xì)細(xì)地將人檢查了一遍,
確認(rèn)沒有問題后才松了口氣。“延洲,你身體不好,下次如果出門我陪你一起。
不然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,我也不想活了。你知道的,我愛你,不能沒有你。
”薛夢冉望著他的眼神,一如既往的深情,就好像他是她的全世界。過去這么多年,
池延洲確實(shí)也是這么認(rèn)為的。他和薛夢冉青梅竹馬,從牙牙學(xué)語之時就已經(jīng)認(rèn)識。
池延洲從小身體病弱,薛夢冉一直守在他身邊,像是英姿颯爽的女俠守護(hù)著王子。
最是好動的年紀(jì),為了陪著池延洲,她可以不和同齡人去玩游戲。池延洲怕她覺得無聊,
她卻滿眼認(rèn)真地說:“陪著延洲一點(diǎn)也不無聊,對我來說是很幸福的事情。”為了池延洲,
薛夢冉小小年紀(jì)就學(xué)會了照顧人,池延洲一咳嗽她就慣性地給他拍背,一舔嘴唇,
她就拿出溫水喂他喝。自己的包里也裝著各種給池延洲準(zhǔn)備的東西。冬天是暖寶寶,
夏天是小風(fēng)扇,還有各種小糖果,池延洲生病吃藥怕苦,
薛夢冉總是哄著人吃完藥后喂一顆糖果。薛夢冉記得他隨口說出的每一句話,
不允許任何人貶低他,傷害他。甚至,薛夢冉學(xué)醫(yī)也是為了池延洲。
因?yàn)槌匮又拮孕【陀屑易暹z傳病,為了治好池延洲的病,
她填志愿的時候特意填了全國第一的醫(yī)科大學(xué)。池延洲永遠(yuǎn)記得少女熱烈而真摯的雙眼,
她溫柔地看著他,像在宣誓:“延洲,我一定會成為一個很厲害的醫(yī)生。
這樣就能快點(diǎn)治好你的病,讓你不用再受苦。”所以就算池延洲原生家庭不幸福,
對愛情沒有信心,在薛夢冉幾次暗示后,他還是選擇和薛夢冉求婚了。池延洲想,
這是薛夢冉,從小到大對他最好的薛夢冉,和她出軌的媽媽不一樣,她一定不會辜負(fù)他。
戴上戒指那一刻,池延洲雙眸微紅:“夢冉,往后余生,我們便是夫妻,相互依靠,
相互扶持。”“但是,我的婚姻里沒有背叛只有喪偶,所以你要敢背著我出軌,
不是你死就是我亡?!毖羧綗o比肯定地給出承諾,吻上他的唇?!把又?,我向你保證,
薛夢冉這輩子只愛池延洲一人,我絕不會讓你傷心難過?!笨涩F(xiàn)實(shí)是,
看上去這么愛他的薛夢冉,也在外面有了別的男人。池延洲直直地看著薛夢冉,
好像要從薛夢冉的臉上看出點(diǎn)什么東西。被池延洲的視線看的發(fā)毛,
薛夢冉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臉。“延洲,我臉上有臟東西嗎?你怎么這么看我?
”薛夢冉,不只是臉,你整個人都很臟,臟的讓我想吐,池延洲默默想著,
嘴上卻道:“你今天去哪了?”“哦,今天醫(yī)院有個學(xué)術(shù)研討會,
我今天一整天都在醫(yī)院開會。”薛夢冉?jīng)]察覺池延洲的不對,淡淡回答道。
池延洲聞言卻只是想笑。因?yàn)榫驮趧倓偅?/p>
薛夢冉的師弟齊原給自己發(fā)來了好多不堪入目的照片。凌亂而黏膩的床單,
皮膚上曖昧的痕跡,
還有垃圾桶用完的好多避孕套……第二章齊原還附帶發(fā)了幾條帶著挑釁的話語:“池延洲,
你應(yīng)該不知道吧?師姐今天又來找我了,我們倆今天在床上玩了一整天,
用了整整三盒避孕套?!薄岸颊f不被愛的才是小三,池延洲,你怎么那么賤呢,
師姐根本不愛你,你為什么要纏著師姐不放!”“池延洲,師姐現(xiàn)在愛的是我,
你為什么還要像狗皮膏藥一樣粘著她?你要不要臉啊!都已經(jīng)這樣了,為什么不能離婚,
成全我和夢冉,我們是真心相愛的?!毕氲侥切┬畔ⅲ?/p>
池延洲的胃里沒來由的掀起一陣排山倒海的惡心。池延洲惡心的想吐。他也確實(shí)吐了,
跑到廁所張嘴哇哇的吐了起來。薛夢冉聽到動靜,趕忙跟了過來,不停捶打著廁所的門。
“延洲,你怎么了?是不是身體不舒服?”“沒,沒事?!背匮又迲?yīng)了聲,連忙沖了馬桶,
擦了擦嘴角的血,開了門。只是臉色還是有些蒼白。薛夢冉緊張極了,
小心地抱住池延洲的腰,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:“延洲,真的沒事嗎?
是不是胃病又犯了?”說著,她拿起車鑰匙就要將池延洲帶去醫(yī)院?!皼]事的,老毛病了。
我等下吃點(diǎn)東西,休息一下就好了?!背匮又拊缇椭雷约旱纳眢w狀況,
他已經(jīng)處于強(qiáng)弩之末,也不想去醫(yī)院再白費(fèi)功夫。薛夢冉見池延洲這么說,沒有再細(xì)究,
無奈而寵溺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池延洲的鼻子?!澳阊侥?,真是半點(diǎn)不讓我放心,我去工作的時候,
也不好好照顧自己。不過也沒關(guān)系,有我在呢,老婆管你一輩子。”可是,薛夢冉,
我們沒有一輩子了。薛夢冉隨即讓家里的保姆去做飯,做好飯后,
薛夢冉將池延洲帶到飯桌前。和以前一樣,不停地給池延洲夾菜。
還會細(xì)心地將比較燙的菜吹到合適的溫度再放到他碗里,像是照顧一個孩子。
池延洲艱難地咽下,喉嚨冒起一陣火燒似的疼。已經(jīng)是胃癌晚期的他,連進(jìn)食都是一種痛苦。
可薛夢冉并沒有注意到,她的注意力似乎都被一通電話攥取了。幾分鐘后,薛夢冉放下筷子,
火急火燎地對著池延洲說:“延洲,醫(yī)院來了個病人,情況很緊急,我得馬上過去一趟。
”池延洲的右手撫著抽搐的胃部,忍著即將暈倒的難受,
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定定地看著薛夢冉,幾秒后,扯了扯唇:“嗯,你去吧。
”薛夢冉被池延洲的眼神看的有些發(fā)慌,怕他已經(jīng)知道了些什么??墒撬D(zhuǎn)念又想,
沒有人會告訴會池延洲,而她也警告過齊原,不準(zhǔn)讓池延洲知道自己和他的關(guān)系。
齊原向來聽話,對她的話說一不二,不然她也不會選擇他成為自己的地下情人。
腦海中的心思轉(zhuǎn)了好幾圈,薛夢冉才安定了一些,親昵地親了親池延洲的額頭?!昂?,
那你好好吃飯,我很快就回來。”說完,轉(zhuǎn)身走出了家門。如果她能多觀察,
就可以發(fā)現(xiàn)池延洲的神情透著難耐的痛苦,整個人臉色更是慘白到?jīng)]有一絲血色,
他的身體明顯不舒服??伤龥]有,而是毅然奔赴另一個男人的約。池延洲諷刺地笑了笑,
將所有的飯菜一股腦倒進(jìn)了垃圾桶。這些飯菜和薛夢冉的愛一樣,都是垃圾,
垃圾應(yīng)該裝進(jìn)垃圾桶。薛夢冉出門不過十分鐘,池延洲就收到了齊原發(fā)的醫(yī)院定位。
“你不是死纏著師姐不肯離婚嗎?說不定,你看過她有多愛我,就會改變主意了,
知道自己有多多余。”第三章池延洲按照定位的位置,打了一輛車找過去。
其實(shí)在過去的路上,池延洲就已經(jīng)做好了心理準(zhǔn)備。
過去也無數(shù)次收到齊原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,有了緩沖,他本以為自己不至于太過失態(tài)。
可親眼看見的那一刻,池延洲只感覺自己腦袋嗡的一下,眼淚止不住地落了下來。
胸口悶得甚至有些難以呼吸。他眼里向來溫柔可人的妻子,此刻撕去了體面的外衣,
如同還未徹底進(jìn)化的獸類。薛夢冉吻著齊原:“一天了還不夠?叫我過來是還想?
”“還想師姐……”似乎被齊原的大膽挑逗刺激到了,
薛夢冉喘著氣咬牙道:“你真是欠收拾!”醫(yī)院辦公室里。薛夢冉一心撲在齊原身上,
而她完全不知道池延洲就在門外看著。而齊原則看到站在門外的池延洲,
他就是故意給池延洲發(fā)定位,讓池延洲看到這一切,不然怎么逼池延洲離婚讓位。
看著在門外的池延洲,齊原眼底露出一抹挑釁的笑,
對著薛夢冉調(diào)笑道:“你一天和我做這么多次,你老公知道了不會傷心嗎?
”背對著玻璃門的薛夢冉并不知道池延洲就站在外面,道:“你不說的話,
他怎么可能會知道?”見齊原遲遲沒有說話,薛夢冉抬起頭,
原本溫柔的眼神里充滿了嚴(yán)肅:“你和我在一起第一天我就告訴過你的,
我們倆的關(guān)系絕不能讓延洲知道,如果讓他知道我們倆的關(guān)系你明白這后果會有多嚴(yán)重。
”齊原眼里閃過一絲嫉恨,可面上還是柔順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“我知道的夢冉?!薄罢婀浴?/p>
”薛夢冉對齊原的態(tài)度很滿意,收回嚴(yán)肅的表情繼續(xù)。齊原完全沒把薛夢冉剛才的話當(dāng)回事,
畢竟有哪個小三不想上位。而且,他想著,要是薛夢冉真的深愛池延洲到無法自拔的程度,
又怎么可能會找上自己。于是,他無聲地對站在辦公室門口的池延洲做出口型:“看到了吧?
她已經(jīng)離不開我了?!背匮又迯念^到腳蔓延上一股冷意。
他幾乎是顫抖著手撥通了薛夢冉的電話,努力保持平靜地問道:“夢冉,
事情處理的怎么樣了?你什么時候回來?”“還得一會,怎么了老公?是不是身體不舒服?
”薛夢冉沙啞的聲音瞬間染上幾分緊張??芍S刺的是,她一邊擔(dān)心他,
一邊在齊原進(jìn)行天人交戰(zhàn)?!皼]事,我……”池延洲的話還沒說完,
就被齊原故意發(fā)出的曖昧聲音打斷了。池延洲站在門口,攥著手機(jī)的手指用力到發(fā)白,
接收到了齊原又一次直白的挑釁。于是他故意問道:“夢冉,你那邊是什么聲音?”“奧,
是那個病人傷口裂開了,太疼了發(fā)出的叫聲?!闭f著,她警告地扼住了齊原的脖子,
讓齊原不要發(fā)出奇怪的聲音。池延洲卻更加心灰意冷,到這時候她還要找借口欺騙自己。
心口想被一只大手用力地?cái)Q著,血肉模糊,池延洲疼的蹲下了身子。緩了許久,
池延洲才艱難地?fù)沃眢w一步步往外走。一路上,他的心神都是恍惚的,
連什么時候回到了家都不知道?;氐郊液?,池延洲只感覺胃里翻涌的厲害,
再也忍不住張嘴就吐了一口血。他彎下腰,簡直要把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吐出來了。
鮮血染紅了池延洲白皙的手,他用了一張又一張紙,卻怎么也擦不干凈。
見到池延洲吐了這么多血,保姆阿姨看見當(dāng)場嚇壞了:“先生,你這是怎么了,
我馬上給太太打電話,喊太太回來!”說著。保姆要拿出手機(jī)給薛夢冉打電話,
池延洲卻直接奪過保姆手里的手機(jī)?!跋壬@是……”“今天發(fā)生的任何事,
沒有我的容許你不準(zhǔn)告訴薛夢冉,知道嗎?”向來和善的池延洲此刻不容置疑地命令道。
保姆阿姨一時間被唬住了。雖然不明白池延洲為什么要這么做,但雇主的命令還是要聽的。
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保姆什么也沒說,拿起拖把就去處理剛才池延洲吐的血跡。很快,
那些血跡和沾了血的物品都被清理干凈了。薛夢冉再回來已經(jīng)是深夜。
回來的薛夢冉卻并沒有意識到池延洲臉色的虛弱?!霸趺戳搜又??是不是想我了?
今天難得給我打電話?!彼樕鲜且蝗缂韧臏厝釋櫮?。
任誰也看不出就是這樣一個深情的女人,在幾個小時前拋下丈夫,
迫不及待地在辦公室和其他男人交纏。可她脖頸下面幾道曖昧的痕跡,
提醒著池延洲幾個小時前發(fā)生的事情并不是他的幻覺。想到那些畫面,
池延洲剛吐完的胃隱隱又有了反應(yīng)。他強(qiáng)忍住想要將薛夢冉一把推開的沖動,
故意用試探的語氣說:“我查崗啊,看看你有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情。
”第四章雖然池延洲是用開玩笑的語氣說的,可是薛夢冉的心臟還是重重一跳,
擔(dān)心池延洲是不是知道了什么。薛夢冉的眼睛一錯不錯地看著池延洲,
生怕錯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??床怀鋈魏畏闯?,她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氣。
堅(jiān)定地對池延洲說:“延洲,絕對不會有這個可能!我薛夢冉今生今世都只愛你一人,
其他男人都入不了我的眼?!薄敖裉煳冶緛硐牒煤门隳愕?,但當(dāng)時那個病人太嚴(yán)重了,
出了車禍,好不容易包扎好傷口,又裂開了,挺麻煩的……”聽著薛夢冉顛倒黑白的解釋,
池延洲覺得有些好笑。照顧病人?她明明剛和齊原廝混回來。見池延洲沉默著不說話,
薛夢冉抱住他,柔聲哄道:“老公,明天就是你生日了,我為你準(zhǔn)備了一個特別的驚喜,
我希望我的延洲能永遠(yuǎn)開開心心的。”池延洲低著頭,此時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。
他有些諷刺地想,薛夢冉,你怎么說得出這些甜言蜜語的?是你親手打破了我們的幸福,
也讓我永遠(yuǎn)沒辦法開心了……第二天一早,別墅里就開始忙活了起來,
精心準(zhǔn)備著主人家的生日宴。法國空運(yùn)來的路易玫瑰將別墅裝點(diǎn)的猶如童話里的城堡,
浪漫而夢幻。別墅中央的噴泉不停運(yùn)轉(zhuǎn)著,草坪里充斥著各種裝飾的彩帶。在樓下的薛夢冉,
一看見池延洲出現(xiàn)在樓梯口的身影,就揚(yáng)起了大大的笑容。她幾步并一步地上了樓,
牽住池延洲的手,扶著人一步步往下走,時不時細(xì)心叮囑池延洲小心點(diǎn)。
哪怕池延洲皺著眉推拒道:“我不是小孩子了,可以自己走?!毖羧揭矝]有放開,
只無奈又寵溺地笑笑:“可是在我心里,延洲就算到八十歲,也永遠(yuǎn)是需要我照顧的小王子。
”薛夢冉永遠(yuǎn)這樣,哪怕結(jié)婚后,她對池延洲的關(guān)心也絲毫沒有打折扣,
曾一度讓池延洲認(rèn)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??梢彩撬屗闪藦仡^徹尾的笑話,
蒙在鼓里的傻子。往常,生日都是在家里過,今年薛夢冉神秘兮兮的說要出門,
給他過一個特別難忘的生日。薛夢冉帶著池延洲來到了一家五星級餐廳,兩人剛坐下點(diǎn)完單,
薛夢冉便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精心包裝的禮物盒。滿懷期待地看向池延洲:“老公,
你看看喜不喜歡?”池延洲打開,才發(fā)現(xiàn)是一條紫色的鉆石手鏈。
盈盈的紫色散發(fā)著耀眼的光,卻刺痛了池延洲的雙眼。薛夢冉?jīng)]察覺到池延洲的不對勁,
還在深情地表達(dá)對池延洲的愛意:“老公,我記得你喜歡紫色,所以買了紫色的鉆石,
寓意著我們的愛情像鉆石一樣永恒。里面刻上了我們的名字,
代表著我們也要永永遠(yuǎn)遠(yuǎn)在一起?!比绻匮又逈]記錯的話,這條項(xiàng)鏈齊原也有一模一樣的。
而且喜歡紫色的是齊原,不是他。池延洲被惡心的想吐,臉上蒼白到?jīng)]有一絲血色?!袄瞎?,
你怎么了?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?”看池延洲神情不對勁,薛夢冉緊張地看著他,
連忙從兜里拿出胃藥。池延洲就著水把胃藥吞下,隨即注意到薛夢冉的手在發(fā)顫,
眼眶泛著濕潤的淚意。那模樣不僅是擔(dān)心,還在隨時隨地害怕失去他。池延洲吃完藥,
虛弱地笑了笑:“沒事,如果我沒記錯的話,
這條手鏈應(yīng)該不是限量款吧……”他意有所指道:“不管是什么東西,
我都只喜歡獨(dú)一無二的,如果別人也擁有了,我就不想要了。”雖然池延洲說的是手鏈,
可薛夢冉心頭還是漏跳了一拍。不自覺將人抱的更緊了些:“不喜歡這條手鏈沒事,
我還準(zhǔn)備了別的禮物?!彪S著薛夢冉對著服務(wù)生打了一個響指,
早就提前準(zhǔn)備好的服務(wù)生抱著一只白貓走了過來。白貓的品相非常好,
毛發(fā)也被搭理的非常干凈,看上去軟乎乎的像一團(tuán)棉花,眼睛如藍(lán)寶石般純凈漂亮。
最重要的是,它和池延洲病逝的貓幾乎一模一樣。薛夢冉在旁邊溫聲道:“延洲,
我知道你因?yàn)樘鸲沟氖码y過了很久。它和甜豆長的很像何嘗不是一種緣分呢?
肯定是甜豆不忍心你再難過,所以派它來陪著你了?!薄澳惚П?,它很溫順的。
”自甜豆病逝后,池延洲再也沒有養(yǎng)過寵物,因?yàn)榻邮懿涣穗x別的痛苦。
可看著眼前那只小白貓懵懂依戀的眼神,池延洲不由心中一軟,
從傭人手里接過了那毛絨絨的一團(tuán)。小貓很通靈性,也溫順,
雖然對于池延洲的懷抱有些陌生,可也沒有掙扎。暖暖的體溫傳遞過來,
讓池延洲有些冰冷的心終于有了一絲暖意??珊芸?,
這難得的一絲暖意也被不速之客的出現(xiàn)摧毀了……第五章“這么巧,師姐,姐夫,
你們也在這里吃飯??!”齊原驀然出現(xiàn),上前來跟薛夢冉和池延洲打招呼。薛夢冉看到齊原,
眉頭瞬間擰起,“我不是早就提前跟餐廳的經(jīng)理打好招呼了嗎,今天我生老公過生日,
不許任何外人打擾我們……”聽著薛夢冉的那句“外人”,齊原眼眶瞬間紅了一片。
而池延洲明白薛夢冉是心虛,于是刻意試探道:“夢冉,你對齊師弟這么兇做什么?
你平時的脾氣也沒有這么差吧?”薛夢冉一僵,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(tài),
立馬恢復(fù)了往日溫柔淡雅的模樣:“我只是想到,每年生日都是我們兩人過,
不希望有任何其他人其他事打擾。”說完,面上她也不好再對齊原惡言相向了,
只能用眼神警告。齊原卻像是看不見薛夢冉的警告,
對著池延洲懷里的貓?bào)@呼道:“好可愛的貓,是師姐送姐夫的生日禮物嗎?
”池延洲平淡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還未反應(yīng)過來時,齊原就伸出了手去抱白貓。
他的眼里帶著明晃晃的惡意,大手陷入了小貓的皮肉里。
受到驚嚇的小貓發(fā)出“喵嗚”的尖叫,爪子不受控制地在齊原白皙的手上留下幾道劃痕。
在齊原因?yàn)樘弁疵撌謺r,連忙跑回池延洲那。齊原看著破皮的傷口,緊緊地攥著手,
火光四濺地盯著貓,恨不得將其剝皮抽筋。面上,卻故作善解人意道:“姐夫,
這只小貓會傷人,太危險(xiǎn)了,你要不還是換只更溫順的?!毖羧揭姶耍?/p>
看著白貓的視線也一冷。“延洲,這只貓我讓人處理了吧,萬一傷到你……”“不用了,
我就要這只貓……”見池延洲執(zhí)意如此,薛夢冉也不好再說什么。倒是齊原站在一旁,
依舊不依不饒道:“這小貓一看就是個烈性子,像這種烈性子的貓,不好養(yǎng)的,實(shí)在想養(yǎng),
不如把指甲全都拔了再養(yǎng),會更好一點(diǎn)……”齊原儼然話里有話,不知道說是的貓還是人。
齊原的話讓池延洲狠狠擰起眉頭:“怎么,我自己的貓,自己想怎么養(yǎng)就怎么養(yǎng),
還用得著你來教我?”薛夢冉聽到池延洲的話,眉眼一跳,生怕再說下去,
池延洲會發(fā)現(xiàn)什么。她一雙寒眸冷冷看向齊原,“齊原,我老公想怎么養(yǎng)貓就怎么養(yǎng)貓,
關(guān)你何事?你這么閑的慌,不如回醫(yī)院把外科手術(shù)書全部背一遍……”齊原聞言,
這回眼眸是徹徹底底紅了?!皩Σ黄饚熃?,我錯了不該多嘴……”話落,
齊原紅著眼轉(zhuǎn)身離開。池延洲被齊原這么一攪合,也不想繼續(xù)過這個生日。飯也沒吃幾口,
轉(zhuǎn)眼便和薛夢冉回了家。和薛夢冉回到家,薛夢冉一臉抱歉,“對不起延洲,這次是我不好,
下次我一定給你過一個特殊的生日?!毕麓危砍匮又扌南?。一個癌癥晚期的人,
還能有多少個下次?;氐郊液?,薛夢冉似乎因?yàn)閯偛旁诓蛷d里兇了齊原一直心神不寧。
借口有事,轉(zhuǎn)身回了書房。而池延洲讓保姆把貓安置好,而他不知道是不是癌癥作祟,
最近總覺體力不支。出去一小會兒,這會就覺得渾身疲憊。池延洲睡了一覺,再醒來時,
已經(jīng)是傍晚。池延洲醒來第一件事,就是去看自己帶回來的貓,而他找了半天,
都沒在客廳里看見它。以為是保姆將它帶到了別處,手機(jī)卻恰好響了起來。
是齊原發(fā)來的信息。“池延洲,師姐總歸更偏心我,只要我一句話,
就把你的那只臭貓的爪子全部拔了!”配圖:鮮血淋漓的貓爪。池延洲看到圖片,
只覺得身上的血液都在倒流。齊原緊接著道:“哦,忘記提醒你,
你要是還死死霸占著師姐不放手,最終你的下場也會像這只貓一樣……“捏著手機(jī),
池延洲氣血上涌,胃里翻江倒海再次吐出一口血來。池延洲并不是真的想養(yǎng)這只貓,
畢竟他都快死了,將死之人沒有辦法給它一個家。他把它帶回家,無非要死前做個念想。
可是就連這么簡單的愿望,薛夢冉也要?dú)У羲?。池延洲抹了抹唇角的血,他上樓?/p>
砰的一聲踹開書房的門:“薛夢冉,我的貓呢!
“第六章池延洲說話的時候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。可見他有多生氣。
從沒有見過池延洲如此動怒,薛夢冉嚇了一跳,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?!把又?,
這只貓沒有打疫苗,我想來想去,你身體本來就不好,萬一被抓傷了,我不敢想象這個后果。
”“所以你就趁我睡著的時候不經(jīng)過我的同意把它帶走了?
”池延洲凝著薛夢冉壓抑著情緒道。薛夢冉像是哄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,溫聲安撫道:“乖,
延洲別生氣了,我明天給你找只更好更溫順的小貓?!倍嫉竭@個時候了,薛夢冉還在騙他,
把他當(dāng)成傻子一樣哄。喉嚨一片腥甜,池延洲張嘴幾欲再要吐血……可下一秒,
卻又狠狠被他壓了回去。他不能露餡,絕對不能。時機(jī)未到,
他不能讓薛夢冉知道自己快死了,亦不能讓薛夢冉知道自己早已發(fā)現(xiàn)她和齊原背著他茍合。
快了,就快了……再等幾天,他就會徹底結(jié)束這一切……想到這里,池延洲自嘲一笑,
沒有再說話,轉(zhuǎn)身要從薛夢冉的書房離開。薛夢冉卻看到池延洲一臉蒼白的模樣,莫名慌張。
她上前拉住池延洲,“延洲,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,別嚇我。”“是我惹你生氣了嗎,
要是你不喜歡把那只貓帶走,過兩天我再找一只一模一樣的給你?!啊斑@一次,
我一定讓人把它打完疫苗再把它帶過來送給你好不好?”薛夢冉柔聲哄慰,生怕池延洲生氣。
可池延洲卻看著她只是道:“薛夢冉,我不要貓了,
我什么都不要了……”薛夢冉聞言慌的不行,凝著池延洲蒼白的臉,她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,
她的延洲竟變的這么瘦了?!澳悄阆胍裁??延洲,你就算想要天上的月,
我也可以摘下來給你!”看著薛夢冉一臉慌張的模樣,池延洲只是想笑。
他已經(jīng)和齊原背著他做盡虛偽之事,又何必裝出這一副深情至死的樣子來?池延洲笑開,
笑的眼淚都流下來了。“怎么了延洲?”“沒什么,我只覺得你對我真好。
”薛夢冉心疼的將池延洲抱?。骸拔抑挥心阋粋€老公,我不對你好對誰好?”“延洲,
這次是我不好,不應(yīng)該背著你把小貓帶走,下次不會了,下次我在做什么事情之前,
一定提前通知你?!薄罢娴膯??”“嗯?!睕]再說話,池延洲抿了抿唇。沒有下次了,
他想為自己提前辦場葬禮。池延洲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太多親人,爸爸在他嫁給薛夢冉那一年,
也因?yàn)槲赴┤ナ懒?,爸爸的爸爸也是因?yàn)槲赴╇x開的這個人世。想來正是遺傳,
所以才讓他年紀(jì)輕輕患上胃癌。好在他和薛夢冉?jīng)]有孩子,
否則他這身攜帶癌細(xì)胞的劣質(zhì)基因,孩子生下來也是遭罪。第二天,池延洲找到殯葬一條龍,
池延洲刷了十萬塊,讓他們?yōu)樽约恨k場葬禮。當(dāng)活著的人來為自己辦葬禮,
殯葬一條龍的工作人員全部驚了?!跋壬?,你是要為自己辦葬禮?”“是的。
”“可先生你不還好好的嗎?”“馬上就要死了,撐不了幾天了。
”殯葬一條龍的工作人員全都同情盾著池延洲,可礙于池延洲給的錢多,
他們還是給池延洲辦了葬禮。葬禮很簡單,池延洲親手為自己寫了悼詞,工作人員照著念。
聽著他們念的悼詞,池延洲只覺得自己能送自己最后一程也不算壞事,可有人偏不讓他如意。
第七章從殯葬一條龍回來,已經(jīng)是晚上了。薛夢冉見他回來,擔(dān)心道:“延洲你去哪了,
我找了一天都沒有找到你!”“沒什么,家里悶的好,出去透透氣?!薄跋麓文阋鲩T,
喊我一起,老公想去哪,我都陪著去。”“好。”見池延洲應(yīng)的干脆,薛夢冉突然想起什么,
拿出手機(jī)短信道:“延洲,我突然收到殯葬公司的扣款?你去殯葬公司干什么?
”池延洲和薛夢冉結(jié)婚后就沒有再工作,為了方便池延洲花銷,
薛夢冉給池延洲綁定了親屬卡,只要池延洲用錢,薛夢冉也會收到消息。聽到薛夢冉這么問,
池延洲搖搖頭道:“沒什么,再過幾天就是我爸忌日了,想提前給我爸準(zhǔn)備準(zhǔn)備。
”薛夢冉聞言松了口氣,她摟住池延洲道:“下次這種事讓我來就好了。你身體不好,
應(yīng)該在家多休息?!薄班牛?。”池延洲斂下眼眸,怕薛夢冉懷疑,應(yīng)聲而道。
薛夢冉?jīng)]有多想,只緊緊的將池延洲摟在懷中,生怕池延洲再背著她離開。深夜,
池延洲胃痛的厲害。本愈起床吃片吃痛藥,身旁的薛夢冉卻先他一步躡手躡腳開了燈。
窸窣兩下,薛夢冉套上外套便離開了臥室。沒多久,池延洲就聽到樓下傳來發(fā)動機(jī)的聲音。
與此同時,池延洲的手機(jī)響起,是齊原發(fā)來的信息:“想知道師姐去哪了嗎,你可以跟上她。
”池延洲眼眸暗了暗,強(qiáng)忍著胃里的痛意,打了輛出租車,跟上薛夢冉。
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。在郊區(qū)一片別墅區(qū)停下。下車,跟著薛夢冉走進(jìn)別墅區(qū)。
眼見薛夢冉走近其中一套別墅,池延洲就像被一道雷擊中了,整個人都忍不住發(fā)抖。
因?yàn)檫@套別墅除了地址,其余都和他現(xiàn)在住的地方一模一樣。
就連因池延洲生日空運(yùn)過來的玫瑰,也如出一轍地出現(xiàn)在了這。別墅里很熱鬧,
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。除了薛夢冉,她那一大幫朋友也都在。薛夢冉的朋友喊著齊原姐夫,
嘻嘻哈哈地打趣齊原和薛夢冉?!敖惴虻谝淮卧卺t(yī)院科室見你,我就覺得薛姐對你不一樣。
”“薛姐還真沒對別的男人這么上心過,真的是時時刻刻念著的。
”兩人在眾人的起哄下?lián)肀?,親吻,看起來就像是一對愛侶。接完吻,
這時齊原對著保姆吩咐了一聲。沒過幾分鐘,一個約莫一歲的小男孩就被抱了過來。
男孩眉眼幾乎和薛夢冉如出一轍,含含糊糊地喊著薛夢冉媽媽,伸手要她抱。
薛夢冉一下子就將男孩抱進(jìn)了懷里,一下又一下地親著孩子的小臉,聲音里是藏不住的愛意。
“乖寶寶,今天是你生日,你想要什么媽媽都給你。”見齊原吃醋似地撅起嘴,
她無奈又寵溺在齊原嘴上也親了一下:“你也是乖寶寶。”這一幕深深刺痛了池延洲的雙眼。
他的心臟像被一只手用力擰了一把,疼的他幾近窒息。本以為,已經(jīng)對薛夢冉徹底失望了,
不會再有任何情緒。可不知道什么時候,眼淚還是悄無聲息地模糊了他的視線。原來,
薛夢冉早就背著他,有了另外一個家,甚至還有了一個孩子。所有人都知道,
齊原和孩子的存在,只有他被騙的像徹個頭徹尾的傻子。惡心,真的好惡心啊!
青梅竹馬的情誼,熱烈真摯的愛意,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許諾,終究抵不過新鮮感,
成了虛無的泡沫。池延洲的胃疼的更厲害了,像有一把刀插了進(jìn)去,在不斷翻攪著。
他的嘴里,鼻子,耳朵都有鮮血在不斷流出,怎么擦也擦不干凈。這讓池延洲想起了,
在發(fā)現(xiàn)媽媽出軌之后,精神崩潰,在浴缸里差點(diǎn)割腕自殺的爸爸。當(dāng)時,
爸爸也流了好多好多血,染紅了整個浴缸……他好像也步了爸爸的后塵。明明,
明明爸爸和他說過不要相信愛情的,因?yàn)檎嫘奶^瞬息萬變。是他自己太傻,
固執(zhí)地相信薛夢冉是不一樣的,結(jié)果輸了個徹底。從齊原那里回來后,
池延洲病情惡化的更厲害了。幾乎完全吃不下東西,就算勉強(qiáng)吃下的,
都混著血液盡數(shù)吐了出來。瘦的形銷骨立,好像一陣風(fēng)就能將人吹跑。
薛夢冉終于發(fā)現(xiàn)了他的不對勁。第八章即使池延洲嘴上說沒事,
但薛夢冉還是堅(jiān)持把他送到了醫(yī)院。“怎么回事,前兩天不是好好的嗎?”薛夢冉紅了眼,
握住池延洲的手不肯放,哽咽道:“延洲你別嚇我,要是沒有你,
我一個人留在人世間也沒什么意思了?!背匮又蘅粗羧綋?dān)心至極的表情,
回想薛夢冉和齊原以及她的兩歲兒子待在一起的幸福模樣,諷刺的想笑。即使胃里痛如刀絞,
池延洲面上還是淡淡道:“沒事的,我只是單純胃病犯了?!鄙頌獒t(yī)生,
其實(shí)薛夢冉只要給他做檢查,就能知道他不僅僅是胃病犯了??裳羧狡帕怂脑挘?/p>
“胃病要好好休養(yǎng),這幾天你就在呆在醫(yī)院,哪兒也別去,我就守著你,乖乖把胃病養(yǎng)好,
咱們再出院,好不好?”薛夢冉跟哄小孩子似的哄著他,可池延洲心想,這次住院,
不一定能再出院了……他能預(yù)感到自己的生命在快速流失,就像有一只大掌,
在抽絲剝繭掏走他所有的生氣。在醫(yī)院里住了三天,池延洲從一開始的吃不下飯,
到最后連喝水都會覺得困難。不知道是不是他偽裝的太好,
還是薛夢冉一門心思都放在了齊原身上,她竟沒有分毫察覺,只是每天例行查房的時候,
過來找護(hù)士問下池延洲的情況。這天。池延洲喝完藥,薛夢冉帶了一大堆糖過來。
像小時候那天,在他吃完藥的時候,親手給他剝了一顆糖?!疤饐幔?/p>
”薛夢冉將糖送到池延洲的嘴里問道。池延洲狀似無意的點(diǎn)點(diǎn)頭,其實(shí)這糖根本不甜,
他能感受到的只有苦,一股鉆心的苦。聽到池延洲說甜,薛夢冉滿意的笑了,
摸了摸池延洲的發(fā)頂,“我的延洲還是這么愛吃糖,跟小時候一樣。”可人是會變的,
他早就不愛吃糖了。就像她一樣,小時候信誓旦旦說會守護(hù)自己一輩子,
不也早就違背了承諾嗎。池延洲沒再說話,與此同時,薛夢冉的手機(jī)響了起來。
薛夢冉接起電話,又迅速放下,隨即對池延洲道:“有工作我要去處理一下,
等會兒我處理完工作,再來陪你……”“嗯你去吧。
”池延洲分明聽到薛夢冉手機(jī)里傳來的齊原聲音,她不是要去忙工作,她是要去陪齊原。
不過沒關(guān)系,他也不會阻止她。薛夢冉離開后不久,池延洲毫無預(yù)兆的再次吐了血。
早在住院的時候,他就和護(hù)士打好了招呼。他和護(hù)士都隱瞞的很好,
所以薛夢冉不會知道他到底病到了何種程度。從下午吐到深夜。
他的胃好像被人割開了一個口子,源源不斷的涌出潺潺鮮血。別人說死前,
會走馬燈似的看到自己的前半生。池延洲好像也看到了,他虛虛地望著半空,
他仿佛看到了年少時的自己,與年少時的薛夢冉……看到他不開心,
薛夢冉講冷笑話逗他開心??吹剿桓吲d,薛夢冉扮鬼臉逗他高興。
看到她義正言辭的對自己說:“延洲,我要守護(hù)你一輩子?!毖蹨I不自覺的從眼角流了出來,
池延洲用盡全身力氣,拿起床頭的手機(jī),給薛夢冉撥打出最后一通電話。電話響了很久,
薛夢冉才接起?!拔梗又?,怎么了,我工作還沒忙完……”薛夢冉說話的時候,
池延洲明顯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隱約曖昧聲。她分明不是在忙工作,而是在陪齊原。
喉頭像是被魚刺卡住一般,池延洲張了張嘴唇想說什么,卻什么也沒說什么。
他最終道:“沒什么,你好好忙工作吧……”沒有再多言語,池延洲隨即掛斷了電話。
掛斷電話后,他最后一絲力氣也用完。池延洲不知道人死后靈魂會去哪里,他只知道他死后,
會有專門的人將他送到解刨室。再過幾個小時,薛夢冉會親手解刨他。他真的很想知道,
薛夢冉親手解剖自己的尸體會是什么樣的表情。池延洲的意識越來越弱,很快,
便徹底陷入了黑暗。死亡,終于在期待中徹底到來。第九章結(jié)束了和齊原的情事,
房間里一片曖昧的混亂。齊原頭上還帶著狐貍耳朵,面色酡紅地湊過來和她說那些挑逗的話。
“主人,對小狐貍的服務(wù)還滿意嗎?”薛夢冉笑著看了齊原一眼,
語氣散漫地靠在床頭點(diǎn)燃了一只煙。“滋味很不錯,不枉我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過來。
”齊原在床上很放得開,使出了十八般武藝來取悅她,兩個人葷素不忌,
各種姿勢各種場地都試過,角色扮演也玩了不少。幾個小時前,
一張鏤空西裝配狐貍耳朵的照片,就把薛夢冉勾了過來。齊原給了她極大的感官刺激,
滿足了薛夢冉的生理欲望。不過薛夢冉分的很清楚,她心里愛的是池延洲。
正因?yàn)閻壑匮又?,池延洲長期病弱,
她每次和池延洲歡好時就像對待一個珍貴易碎的寶物一般,兩人的情事溫柔而克制。
也從不在池延洲面前抽煙,因?yàn)樗幌矚g煙味。而齊原更像是供她取樂的寵物,
她只要自己開心,沒有任何顧忌。她在池延洲面前是溫柔的妻子,
在齊原面前則更像是失去理智的野獸,暴露了所有的陰暗面。聽到薛夢冉的話,
齊原露出滿足的笑??粗羧皆跓熿F繚繞下那張精致美艷的臉,心中微動,
忍不住湊了上去,試圖吻上那張紅唇。薛夢冉今日卻并沒有和他溫情的雅興,
避開了齊原的唇,就開始下床穿衣服?!褒R原,最近延洲身體不舒服,我得陪在他身邊。
這段時間你不要來找我了,也少發(fā)消息給我,更不要出現(xiàn)在延洲面前。如果被他發(fā)現(xiàn)了,
你是知道后果的?!毖羧秸Z氣薄涼,帶著警告,活像個下了床便不認(rèn)人的渣女。
齊原被薛夢冉淡漠的目光刺得生疼,怎么也不敢相信,這是幾個小時前,
和他在床上火熱纏綿的女人。他忍不住委屈地紅了眼:“你張口閉口就是池延洲,
那我齊原算什么?何況……我們還有一個孩子?!逼鋵?shí)剛成功勾搭上薛夢冉,
她就已經(jīng)和他說的很明白了,兩個人只是肉體上的關(guān)系。她可以給他一切,包括金錢財(cái)富,
一切名貴的東西,唯獨(dú)給不了愛和名分,因?yàn)樗類壑约呵嗝分耨R長大的丈夫。可是,
齊原本來就暗戀了薛夢冉多年,在一次次薛夢冉的溫柔和縱容中,他忍不住淪陷的更深了,
也滋生了更大的貪念。薛夢冉明明這么迷戀自己的身體,難道對自己一點(diǎn)感情也沒有嗎?
如果她真的這么愛池延洲,怎么會一次次拋下池延洲,陪在自己身邊呢?而且,
他們共同孕育了一個孩子。這給了齊原質(zhì)問出口的資本和信心。
齊原的質(zhì)問讓薛夢冉有些煩躁地揉了揉額頭,語氣更冷了?!耙欢ㄒ野言捳f的這么明白嗎?
我選你,一方面是因?yàn)槟惴诺瞄_,會玩,還有一方面就是你乖,僅此而已。
”“我可以縱容你,前提是你懂事,不要妄想什么。延洲是我的底線,
所以你千萬不要越過這條線,懂嗎?”薛夢冉眉目陰沉,沒有半點(diǎn)開玩笑的意思。
齊原見薛夢冉態(tài)度堅(jiān)決,也不好在明面上忤逆她。只流著淚,委屈求全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
像極了乖順無害的小兔子。齊原的順從讓薛夢冉的心軟了幾分,
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腦袋:“你乖點(diǎn),我不會虧待你的。”隨即,沒有顧慮地拿起車鑰匙就走。
可她卻不知道,看似溫順的齊原心里對池延洲更加嫉恨了。他暗暗咒罵道,池延洲這個賤人!
明明自己給他發(fā)了這么多和薛夢冉的床照,展現(xiàn)了薛夢冉有多迷戀自己,多愛自己,
他還死皮賴臉地霸占薛夢冉丈夫的位置不放。要不是薛夢冉一直警告他,
他只能偷偷的給池延洲發(fā)信息,不然他早就舞到明面上,手撕池延洲這個不被愛的小三!??!
!第十章薛夢冉從齊原那出來之后,時間已到達(dá)清晨,她隨即立馬開車去醫(yī)院。在路上,
看見一家熟悉的糖炒栗子攤,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車。這是池延洲很喜歡吃的,
每次一到冬天都要去買。她理所當(dāng)然地陪在池延洲身邊。久而久之,老板都認(rèn)識他們了。
見到美艷出挑的薛夢冉,老板熟稔地問道:“是你呀!還是老規(guī)矩,
要十塊錢的板栗拼山楂球?qū)幔俊薄皩??!币娧羧近c(diǎn)頭,
老板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容:“應(yīng)該還是給那小伙子買的吧?我記得你們感情很好,
今天怎么沒見到他?”“嗯,我丈夫身體不太好,現(xiàn)在在醫(yī)院?!薄霸瓉砟銈兌冀Y(jié)婚了呀,
一晃這么多年了,真是有情人終成眷屬!當(dāng)初我就覺得你們感情好,俊男靚女的,又登對。
希望小伙子身體早日康復(fù)?!甭犃死习宓脑?,捧著熱騰騰的栗子,
薛夢冉臉上的笑意更真實(shí)了些。她和池延洲認(rèn)識了二十八年,在一起結(jié)婚也有六年了,
怎么不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呢?他們之間存在無數(shù)美好的記憶,是彼此的無可代替。
帶著買好的栗子和山楂球,往池延洲的病房走的時候,薛夢冉嘴角的笑意都沒有落下。
甚至期待著池延洲看到栗子和山楂球露出的開心笑容。是的,她的延洲很容易滿足,
比起豪車,名貴珠寶,他更愛甜甜的糖炒栗子??墒?,當(dāng)薛夢冉走進(jìn)病房的那一刻,
卻發(fā)現(xiàn)病床上空無一人。剛開始薛夢冉?jīng)]有多想,認(rèn)為可能是護(hù)士帶著池延洲去做檢查了。
所以坐在了病床邊開始剝栗子,一邊想著等下可不能因?yàn)槌匮又薜娜鰦尚能洝K覆缓茫?/p>
更適合吃些流食,板栗最多吃個幾粒就得收手了??蛇^去了好幾個小時,
池延洲卻依舊沒有回來。薛夢冉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,心中升起一股強(qiáng)烈的不安,
撥通了池延洲的電話。可病床上響起的鈴聲提醒她池延洲并未將手機(jī)帶走。心中的惶恐加劇,
薛夢冉瘋了似地跑出病房。抓住一個查房的護(hù)士,
語氣不善又著急地質(zhì)問道“601床的病人呢?”“601床?”被揪住衣領(lǐng)的護(hù)士一愣。
她記得昨夜601的池先生就已經(jīng)去世了,按照現(xiàn)在這個時間已經(jīng)被送到了解剖室。
小護(hù)士已經(jīng)答應(yīng)過池延洲不告訴薛夢冉,可現(xiàn)在這個局面,她囁嚅著嘴唇不知如何是好。
薛夢冉誤以為小護(hù)士是不知情,一顆心直直往下墜,因?yàn)橹保?/p>
她不受控地怒吼出聲:“你們是怎么做事的?連病人去哪里了,在不在病房都不知道!
護(hù)士的職責(zé)難道不是照顧好病人嗎?如果人有什么三長兩短,你們怎么負(fù)責(zé)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