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
一旁掌柜的見了,便笑著對沈工臣道:“夫人長得好看又不拘小節(jié),和大人您看著極般配?!?/p>
沈工臣剛想解釋,被一旁嘴里還塞著包子的柳歲歲搶了先。
她顧不得嘴里的包子,忙道:“掌柜的你誤會了,我可不是他夫人?!?/p>
掌柜的一臉尷尬:“這這.......”
沈工臣伸手過來,一把搶走她手里捧著的包子,淡淡橫她一眼:“有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!”
說著大步走了出去。
柳歲歲愣了一瞬,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,嘴里還殘留著包子的肉香。
不吃還好,嘗了一個覺得更餓。
于是連忙追上去。
追到一半突然又停了下來。
她輕輕撩起裙擺,看著右腳腳踝的位置,雖然被布襪裹著,但明顯感覺到不腫也不疼了。
柳歲歲欣喜地看向已經(jīng)走出老遠(yuǎn)的沈工臣,第一次覺得這人雖然討厭,但還是有些本事的。
看在他這些本事上,她決定原諒他了。
“沈大人,”柳歲歲一路小跑顛顛地追著沈工臣,“你等等我?!?/p>
沈工臣頭也不回地上了一輛馬車。
柳歲歲很快跟了上來,她鉆進(jìn)馬車,很自覺地坐在沈工臣對面,然后打量著馬車,好奇地問他:“哪來的馬車?”
沈工臣頭也不抬:“偷的!”
“......”
這天沒法聊。
沈工臣也不愿理她,將手里裝著包子的油皮紙丟在一旁小桌上,隨后靠在一旁閉目養(yǎng)神。
柳歲歲看他一眼,又等了一會兒,見他似乎睡著了。
于是悄悄地伸手去拿包子。
拿了一個吃了,又拿了一個。
吃完覺得還餓,又拿了一個。
一個一個又一個,直到撐得忍不住打了個飽嗝。
很響的一個飽嗝,在車廂里回蕩。
柳歲歲一把捂住嘴巴。
她不確定睡著的沈工臣有沒有聽見?
于是悄悄地抬眼去看他......
只是萬萬沒想到,沈工臣不知何時醒了,一雙黑眸正盯著她看,眼神透著戲謔。
“半斤包子被你吃個干凈,柳歲歲,豬都沒你能吃!”
原本還尷尬得小臉通紅的柳歲歲,一下子就炸了毛:“你才是豬!”
沈工臣嗤笑一聲:“呵......”
“......”
柳歲歲快要被他氣死了。
沈工臣像是沒看見她氣呼呼的樣子,開口指使她:“幫我泡茶?!?/p>
柳歲歲將臉扭到一旁,十分不情愿:“你自己沒長手嗎?”
話音剛落,沈工臣突然傾身過來。
他靠近她,勾著薄唇:“你信不信我把你丟下去?”
“......”
人在馬車上,不得不低頭。
柳歲歲一秒變臉,對著沈工臣笑意盈盈:“大人喝什么茶?茉莉花還是西湖龍井?”
沈工臣睨她一眼,坐直身子。
“你想太多,他這里只有粗茶,你簡單泡一壺解渴就行?!?/p>
“是!”
柳歲歲泡好茶,將茶水倒進(jìn)茶盞,親手端著遞到沈工臣面前:“大人請喝茶。”
沈工臣接過茶盞,看著她,見她低眉順眼一副柔順的模樣,倒覺得順眼幾分。
他慢條斯理地喝完茶水。
放下茶盞同時出了聲:“回京之后,不管誰問你,即便是你姑母,對于昨天發(fā)生的事,我希望你不要說太多!”
柳歲歲眨了眨眼,有些不明。
“為何?”
“白夜并非一般山匪,朝廷對風(fēng)月山寨有招安之意,昨日他盜取寶物之事朝廷已經(jīng)封鎖消息!”沈工臣頓了頓,他看著柳歲歲,“此事對你而言,更是沒必要再提!”
柳歲歲似懂非懂。
但大概明白是為了她好。
于是點點頭:“我明白了。”
隨后又問:“那我要如何跟她們解釋?”
“就說你被白夜打暈丟在半路,我正好趕上將你帶回。”
“好!”
......
傍晚時分,馬車進(jìn)了京城。
又走了一個時辰,才停在鎮(zhèn)國公府門前。
沈工臣沒驚動任何人,直接將柳歲歲送去了紫薇園。
一直在等消息的柳氏,聽下人說四爺將柳四娘子帶回來的時候,喜出望外,立馬從屋子里迎了出來。
看到柳歲歲的那一刻,她激動地?fù)渖蟻?,將人一把抱?。骸皻q歲,歲歲啊?!?/p>
整個人哭得稀里嘩啦。
柳歲歲也被她惹得落了淚。
她輕輕地拍著姑母的后背,安慰道:“姑母,我沒事,我好著呢?!?/p>
柳氏一把將她松開。
一雙眼睛急切地將她渾身上下檢查了一遍。
見真的毫發(fā)無損,這才放下心來。
她一抬眼,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沈工臣。
“四弟?!绷弦荒樃屑?,“這次真的多虧了你,如若不是你,歲歲還不知道......”
說著又要落淚。
沈工臣表情淡淡:“一家人,二嫂不必客氣?!?/p>
隨即又道:“我還有事要忙,先走了?!?/p>
臨走之前,他看了一眼柳歲歲。
柳歲歲知道他的意思,輕輕地沖他點了點頭。
待沈工臣離開后,柳氏忙拉著柳歲歲進(jìn)了屋子。
兩人坐在一塊,柳氏急切地問她:“那歹人有沒有把你怎么樣?”
柳歲歲搖頭,將沈工臣教給她的話重復(fù)了一遍。
“那山匪雖然將我劫走,但他武功比不過四表叔,進(jìn)山之后他就將我打暈扔在了半路,四表叔救了我之后,那時天色不早,他便帶我下山在鎮(zhèn)上住了一宿,今日一早才租了馬車回城?!?/p>
柳氏聽了,這才徹底放下心來。
“好在有驚無險,菩薩保佑?!?/p>
柳氏又見柳歲歲臉上劃了道口子,忙讓濃玉去請大夫。
大夫來了各種檢查,又開了些安神和外涂的藥,一通下來,外面天都黑了。
姑父沈工文下值歸來。
他昨天就聽說了柳歲歲的事,一番安慰過后,派人叫來了沈玉靈。
柳歲歲坐在柳氏身邊,看著走進(jìn)來的沈玉靈。
沈玉靈也在看她。
見她好端端地坐在那兒毫發(fā)無傷,原本心虛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理直氣壯起來。
“爹爹,你昨日為了她還沖我發(fā)脾氣,你看她不是好好的么?”
沈工文原本沒那么生氣。
這會兒倒是被她毫不知錯的態(tài)度給惹起了火。
“你還敢說?!若非是你,歲歲又怎會大中午跑出去遇到歹人?”
沈玉靈狡辯:“那是她太倒霉,我走在前面怎么就沒遇到?”
“你......”
沈工文氣急了。
他‘蹭’地一下站起來,沖外面大叫一聲:“貴和,去拿藤條,我今日非教訓(xùn)這個丫頭不可!”
柳氏急了。
一把拉住了沈工文:“二爺息怒,有話好好說,靈兒太小,哪里遭受得住那藤條?”
柳歲歲也趕緊擋在沈玉靈面前。
她看著沈工文:“此事和表妹無關(guān),是我自己不小心走錯了路,姑父莫要生氣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