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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臨死前,陸景川依舊陪他的新歡產(chǎn)檢。

女兒阿寶搖晃著我的身體,鬧著讓我快醒來。

四歲的她還不明白死亡是什么,以為我只是睡著了。

看到我嘴唇太白,她踩著梳妝臺的凳子。

顫顫巍巍地拿下一只口紅,想要為我填補氣色。

卻無意中碰掉了桌子上的文件,那是我已經(jīng)簽好的離婚協(xié)議書。

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。

女兒接起電話。

陸景川毫不客氣的聲音傳了過來。

“祝枝枝,瑩瑩受傷了,滾來醫(yī)院給她輸血!”

看著尸體上抽血抽到滿是淤青的雙臂,我自嘲地笑了笑。

女兒的語氣盡是慌亂:“爸爸,媽媽好像生病了,她睡了好久,身體好涼。你回來帶媽媽看病好不好?”

聽到女兒的聲音,陸景川停頓了一瞬。

下一秒他勃然大怒:“祝枝枝,為了讓我回去你竟然挑唆女兒撒謊!”

“現(xiàn)在立刻滾到醫(yī)院,來給瑩瑩輸血,耽誤了今晚瑩瑩跟我回老宅吃團圓飯,我饒不了你!”

說完,他狠戾地掛斷了電話。

女兒聽著電話的忙音,呆立在原地。

陸景川還不知道,我已經(jīng)死了。

01

女兒從桌子上找來一包餅干,拆開捏碎喂到了我嘴里。

“媽媽吃餅干,吃飽了有力氣,身體就會好起來了?!?/p>

聽著女兒的話,我心口一酸,幾乎落下淚來。

她生病時,我總是這么哄她吃飯的。

她才四歲,還不明白死亡意味著什么。

只以為我像她之前一樣。

生病了,吃了東西就會好起來。

她的眼睛亮晶晶的,一直盯著我的臉。

似乎期待我吃下餅干的下一秒就能睜開雙眼,帶她出去玩。

然而直到將整包餅干喂完,我都沒有醒來。

她失望地垂下眸子,將餅干袋扔進垃圾桶。

“媽媽,你還不醒來,是因為沒有吃到爸爸買的草莓蛋糕對不對?”

“以前你生病的時候,爸爸總會給你買草莓蛋糕。他說這是你最愛吃的東西,每次吃你總會對他笑?!?/p>

女兒的話,讓我心頭忍不住一陣酸楚。

其實我不愛吃草莓蛋糕。

只是因為草莓蛋糕是陸景川送的,我才喜歡。

曾經(jīng),陸景川很愛我。

哪怕我只是有一點小感冒,他都緊張到放下工作無微不至的照顧我。

我勸他,他卻說任何事情都沒有我的健康重要。

女兒那時滿眼羨慕地看著我們,說將來一定要找一個像爸爸一樣的男朋友,才肯嫁人。

可現(xiàn)在他愛上了別人。

“爸爸不在,阿寶去找爸爸給媽媽買草莓蛋糕。”

說完,她就拿著從抽屜里翻出來的紙幣,準備出門買蛋糕。

我心頭一緊。

阿寶只有四歲,她走過最遠的距離就是小區(qū)的蹺蹺板和滑梯。

我焦急擋在她身前,卻無濟于事。

阿寶透著寒風出了門。

果然,阿寶沒走多遠就迷路了。

我的靈魂跟在阿寶身邊,眼看她越走越偏。

心中緊張極了。

02

好在阿寶運氣不錯,竟然在路上遇到一個陸景川公司的員工。

她看著阿寶,溫聲詢問她:“小朋友,你是不是找不到家了呀?還記得家住哪里?爸爸叫什么嗎?”

恰好在此時,天空煙花燃起。

女兒指著周圍大屏幕正在播放的陸景川拿鉆戒向顧瑩瑩求婚的視頻。

“媽媽生病了,我要去找陸宅找爸爸?!?/p>

女孩雖有疑慮,但還是憑借記憶將她送到了陸家老宅。

此刻陸家老宅正在舉行一個小型的訂婚儀式。

因為我還沒簽那份離婚協(xié)議,所以他們并不能真的領證。

然而顧瑩瑩的肚子卻不能再等了。

陸景川只能先趁著家宴舉行一個簡單的訂婚儀式。

等我簽下離婚協(xié)議,他們再補辦世紀婚禮。

女孩將阿寶送到老宅家門口,確定她無事便離開了。

阿寶跌跌撞撞推開門朝里面走去。

一路上,陸家老宅各個地方貼的到處都是大紅喜字。

可見對這次訂婚宴的重視。

阿寶找到陸景川時,他正抱著顧瑩瑩滿眼笑意地往屋內(nèi)走。

我看著陸景川眉眼俱笑的模樣,一時間有些怔愣。

陸景川已經(jīng)很久沒對我笑過了。

如今笑這么好看,想來是對這個新娘子萬分滿意的。

他當初和我結(jié)婚時,也是如此開心嗎?

女兒看到陸景川,踉蹌著就要上前喊他。

然而,她還未喊出聲,就被人從背后捂著口鼻抱走了。

我驚慌抬頭,是婆母和她身邊照顧她的保姆劉姨。

劉姨剛要松手,女兒立刻掙扎著要喊出聲。

她怕驚動正陪著顧瑩瑩的陸景川,粗暴的手再次用力捂住女兒的口鼻。

掙扎間,女兒咬傷了她的手掌。

劉姨臉上露出痛苦猙獰之色,伸手朝著女兒臉上狠狠甩了幾個巴掌。

又隨手掏出來一塊干活的抹布用力塞到女兒嘴里。

一旁的婆母看到昔日疼愛的小孫女被如此虐待。

非但沒有阻止,眼中反而閃過快意。

她的手用力擰上女兒的小耳朵,聲音尖銳又刻薄。

“是不是你那個賤人媽知道今天是景川的訂婚宴,才讓你過來搗亂的?”

“你個小野種,簡直跟你媽一模一樣,年紀不大心思卻惡毒得很!”

“等瑩瑩肚子里的孩子出生,我就讓景川把你和你那個賤人媽一起趕出去!”

阿寶嚇得眼淚直流。

然而聽到婆母說要讓爸爸將我們趕出去。

她用小手抓住塞在嘴里的破布,硬是抽出來反駁道:

“你們是欺負媽媽和阿寶的壞女人!我要告訴爸爸,讓他將你們趕出去!”

說著她用力掙扎著,從劉姨手上掙脫,轉(zhuǎn)身就要往陸景川在的新房闖去。

03

婆母一把將她抓住,兩只手掐在女兒兩頰用盡了力氣往兩邊擰。

女兒痛苦大叫出聲。

“我看你就是故意搗亂,好破壞掉景川和瑩瑩的訂婚夜!”

婆母眼中陰狠之色浮現(xiàn)。竟然端起手邊用炭火燒得滾燙的熱茶,用力灌進女兒的喉嚨里。

女兒痛苦地眼淚流了滿臉,全身疼得發(fā)抖,嗓子里卻發(fā)不出任何聲音來。

看著女兒被他們這樣折磨,我心疼得直顫抖。

不敢置信她們竟然用如此陰毒的手段對付一個四歲的孩子。

陸景川明明答應我,只要我按時給顧瑩瑩輸血,他就會好好撫養(yǎng)阿寶長大的。

可現(xiàn)在整個院子里都傳來女兒痛苦又嘶啞的哀嚎。

我顧不上是鬼魂的身體,沖到她身邊,用力掐住她的脖子,聲淚俱下地求她放過我的孩子。

然而我只是一個鬼魂,觸碰不到這世間的任何東西。

婆母看著女兒無聲哀嚎的模樣,臉上浮現(xiàn)笑意。

“把她給我扔進狗窩!”

保姆劉姨一邊拖著我女兒往狗窩里走,一邊對婆母說:“大黃這幾天躁得很,把她扔進去保準讓這小賤種活不到明天?!?/p>

大黃是藏獒,性情爆烈又兇狠。

女兒被丟到它身邊待一晚上,哪里還能有命在?

我一下?lián)涞脚畠荷磉?,哭著喊道:“阿寶,你快逃!快逃??!?/p>

眼看劉姨離女兒越來越近,我用力朝她推去:“你別碰我女兒!”

然而我的雙手卻直勾勾穿過了她的身體。

我又忘了,我已經(jīng)死了。

我保護不了我的女兒了。

我怎么就這樣沒用,怎么就這樣死了?

我心中傳來錐心刺骨的痛意。

就在劉姨即將把人拖走時,陸景川的房門突然開了。

一道人影走了出來。

04

我猛然抬頭:“陸景川,求求你救救我們的女兒!”

然而,出來的卻不是陸景川,而是顧瑩瑩。

她身上穿著合身的紅色旗袍,小腹鼓鼓的。

婆母見來人是顧瑩瑩,整個人又放松了下來。

她上前,小心地攙扶著顧瑩瑩,語氣溫和地開口:“瑩瑩,地上滑,你走路小心些,別傷到肚子。”

顧瑩瑩看到地上我女兒的慘狀,眼中快速劃過一抹快意。

隨后眉心緊緊蹙起,擔心地說:“阿寶這是怎么了?”

婆母卻一腳將阿寶踢得滾下臺階。

一張老臉上滿是得意:“這小賤種被她媽蠱惑著,來擾亂你和景川的訂婚禮,我已經(jīng)替你們教訓過了?!?/p>

“媽,你這下手也太重了?!?/p>

顧瑩瑩說著便要來扶她,只是剛碰到女兒她就站立不穩(wěn)一樣,往地下摔去。

就在她快要落地時,陸景行出現(xiàn),接住了她墜落的身體。

顧瑩瑩臉上的神情一僵,隨后換成一副委屈的神色。

“阿行,我不過是看阿寶身上有傷,想帶她去療傷??蛇@孩子她竟突然推我?!?/p>

“罷了,我相信阿寶也不是故意的?!?/p>

她說著,一邊捂著自己的肚子,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樣。

可我剛才看的分明。

阿寶傷成這樣,動一動都困難。

怎么可能推她呢?

陸景行,你睜大眼睛看一看啊!

可陸景行沒有,他相信顧瑩瑩,輕而易舉就給阿寶判了罪。

“上梁不正下梁歪!小小年紀就被她媽給教壞了!”

阿寶倔強地看向陸景行:“我沒有推她,媽媽也不是壞女人!”

說完,她指著顧瑩瑩:“她冤枉阿寶,她才是壞女人!”

看到阿寶對顧瑩瑩不敬,陸景行狠狠一腳踢在自己書上面

看著阿寶狼狽受傷的模樣,我心痛極了。

我以為陸景行也會心軟,畢竟阿寶也是他曾經(jīng)最愛的孩子。

然而陸景行卻只是動了動眉頭。

將顧瑩瑩打橫抱起。

嫌惡地掃了一眼地上的阿寶。

吩咐傭人:“這么喜歡趴地上,那今晚就讓她在這趴著,誰也不準管她!”

說完,他沒再看阿寶一眼,轉(zhuǎn)身朝屋子里走去。

然而身后的阿寶卻艱難伸手,拉住了他的褲角,嘶啞著喉嚨發(fā)出微弱的聲音:“爸爸,媽媽……病了……你去看看她吧,阿寶求你?!?/p>

我的臉上淚如雨下。

撲在阿寶身上,將她抱在懷里。

“阿寶,媽媽已經(jīng)死了,沒用的,你走吧,別讓她們再折磨你了?!?/p>

然而陸景行卻只是嗤笑著一腳將阿寶的手踢開。

抱著顧瑩瑩回到了屋子里。

他的聲音落入院子:“當初你媽就靠著苦肉計讓我娶了她,現(xiàn)在你也學?!”

看著阿寶眼中痛苦失望的神色,我心如刀絞。

我無數(shù)次責怪自己為什么執(zhí)意不肯離婚?

為什么要對陸景行抱有最后一絲希望?

以至于給了這群人折磨阿寶的機會。

一旁進入屋子的陸景行突然沖了出來。

“醫(yī)生,醫(yī)生呢?快讓家庭醫(yī)生過來,瑩瑩昏倒了?!?/p>

說著他立刻吩咐一旁的司機:“去別墅把陸枝枝帶過來,瑩瑩可能需要輸血!”

司機走后,醫(yī)生很快趕了過來。

他一眼就看到了臺階下的阿寶,眼中閃過一絲不忍,對陸景行說:“阿寶如果不及時治療,恐怕會有生命危險。”

陸景行卻厭惡地看了一眼阿寶:“不過是跟她媽學的苦肉計罷了,別管她,快來看看瑩瑩,她沒事吧?”

說著就要把醫(yī)生推進了屋子。

我在阿寶身邊,竭力想要拉住醫(yī)生。

近乎絕望地沖著他們大喊:“別走!陸景行求求你別帶走醫(yī)生!救救阿寶!她還那么?。 ?/p>

然而我的呼喊并不能阻礙陸景行帶走醫(yī)生的步伐。

過了許久,醫(yī)生才從屋子里出來。

我焦急地想拉著他為阿寶診治,卻碰不到他。

這時,陸景行看到阿寶還在地上趴著。

濃眉緊蹙,指著醫(yī)生說道:“你去給她看看,怎么還在演?”

醫(yī)生蹲到阿寶身邊,手指試探了一下她的呼吸。

看向陸景行的臉上,滿臉驚恐:“阿寶小姐,她好像沒有呼吸了!”

我的心一下疼了起來,像是被人用千萬把刀子用力翻絞。

而同時,被陸景行派去抓我過來為顧瑩瑩輸血的司機也趕了回來。

聲音中滿是驚恐::“陸先生,不好了,夫人已經(jīng)死了!”


更新時間:2025-06-27 17:32:37