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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晚，池牧野過來時難得沒有責備我。
他盯著我的肚子良久，沉聲開口。
“苗苗預測到大啟將會遭遇百年不遇的瘟疫，除非龍子提前降生，否則將會尸橫遍野，民不聊生......”
我瞪大雙眼。
突然回味過來苗桐那句話的含義。
“這分明就是無稽之談，陛下難道真的相信？”
可池牧野接下來的話，直接將我推入深淵。
“苗苗的預測之術(shù)都是孤驗證過的，三年前中州大雨連綿，是她提前讓孤疏散群眾，才沒釀成大禍！”
“去年蜀地瘟疫，她提前讓孤準備好藥材，瘟疫才及時控制。”
“連你懷的雙生子，她都預測到了，不管你信不信，孤比你知道的還要早！”
我一時竟然無力反駁。
他說的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我命人百里加急送過去的情報。
怎的，就成了苗桐的功勞。
我無力辯駁，冷笑出聲。
“所以陛下，是信臣妾，還是信苗桐？”
不等我再次開口，池牧野像是下了重大決心艱難且篤定。
“今夜酉時三刻，孩子必須出生！”
話落，我頹然跌落在地，饒是已經(jīng)接受他的薄情寡性，卻怎么也沒想到他會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不放過。
“池牧野！”
這是他登基后我第一次這么喊他。
“婦人生產(chǎn)哪有精確到時刻的？況且孩子才六個月，生下來也活不成?。 ?/p>
我跪在他面前幾乎是哭著說出來的。
可眼前的男人依舊不為所動。
他命人將宮殿圍住，找來太醫(yī)守在殿外。
“酉時三刻，皇后娘娘生產(chǎn)之前，誰都不準走開！”
我靜靜看著他決絕的背影，眼底一片絕望。
擔心我反抗，池牧野甚至將苗桐帶來我的寢殿守著我。
他給我灌下一碗又一碗催產(chǎn)湯藥，等待我發(fā)作。
我疼得滿頭大汗渾身是血時。
他們正隔著屏風在我的榻上發(fā)出有規(guī)律的晃動聲。
我死死地咬著唇?jīng)]有發(fā)出任何喊聲，直接疼暈了過去。
我是被疼醒的。
肚皮一陣冰涼劃過，緊接著就是蝕骨的疼痛，我的身體不由得發(fā)抖。
池牧野握著我的手，滿臉希冀。
“阿蕪忍忍，孩子拿出來了就好了?！?/p>
我看著他們將孩子活生生從我肚皮中取出，池牧野想都沒想就將孩子送給苗桐。
再次陷入了昏迷。
我昏睡了整整三天，肚子上的傷口讓我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個月。
宮人們都向我隱瞞我孩子的情況，可我心里清楚，六個月大的孩子在這個什么都沒有的時代只有一個結(jié)局。
心雖苦，更多的卻是解脫。
能下地當天，剛好孩子滿月。
銅鏡的光芒越來越強。
我拖著殘破的身體起身，慢慢走了過去。
只是，還沒等我靠近，殿外就傳來喧鬧聲。
池牧野怒氣沖沖走了過來，臉色鐵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