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伸出手,輕輕撫摸著相框。
“小雨,你錯了。”
“正因為愛,才要這樣做?!?/p>
母親站起身,面無表情地將一張印制精美的請柬塞進我手里。
“到時候你就知道了?!?/p>
這個家,我再也待不下去了。
我哭著給男友顧言打了電話,他幾乎是立刻就趕了過來。
看到我收拾行李,他沒有絲毫猶豫,一把抱住我:
“小雨,別怕。叔叔阿姨只是因為創(chuàng)傷應激引發(fā)了偏執(zhí)行為障礙,等我們安頓好了,再找最好的醫(yī)生幫他們,一切都會好起來的?!?/p>
我信了。
我相信他是這片瘋狂泥沼中,唯一能將我拉出去的人。
可就在我們提著行李箱,準備離開時。
父親的手機,給我發(fā)來了一張照片。
照片里,我家的客廳燈火通明。
顧言的父母,正滿臉笑容地坐在我爸媽的對面。
而在他們中間的桌上,赫然擺著那張紅得刺眼的喜宴請柬。
我大腦一片空白,猛地將手機屏幕懟到顧言面前:
“這是怎么回事!你不是說帶我走嗎!你爸媽為什么會在這里!”
顧言的臉色“唰”地一下變得慘白。
他看著照片,嘴唇都在哆嗦:“我…我不知道!我爸說,蘇叔叔以合作方的名義請他們吃飯。我真的不知道!”
這是我第一次,在他向來沉穩(wěn)冷靜的眼中,看到了無法掩飾的恐懼。
顧言來不及多做解釋,立刻沖進了我家的客廳。
我跟在他身后,看到他用盡了所有的理智,試圖勸說我父親。
“叔叔,您是知名教授,您在學術界有崇高的聲譽!您這么做,會毀了您一輩子的!”
父親聽了,竟然笑了:
“名譽?哪有我女兒的喜事重要。”
他上下打量著顧言,像在評估一件商品,最后滿意地點點頭:
“你很好,配得上我們家小雨。喜宴那天,你一定要來,坐主桌?!?/p>
我徹底懵了。
難道…父親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顧言?
他要的不僅僅是制造轟動,還要繼續(xù)幫死去的姐姐,從我身邊奪走我唯一的光亮。
就算姐姐死了,她依然要贏過我嗎?
顧言的臉色變得難看,但看到我父親身邊那張照片,他最終妥協(xié)了。
為了他父母的安全,他被迫點頭答應出席。
“我會去的?!鳖櫻缘穆曇艉茌p。
父親笑得更開心了:“好好好,到時候一定要穿得正式一點?!?/p>
顧言離開時,給我發(fā)了條消息,只有兩個字:【信我】
可我看著他被我父母“請”走的背影,心徹底沉到了谷底。
連他也要被卷進這場瘋狂的游戲里。
喜宴當天,
整個殯儀館門口搭起了巨大的紅棚。
原本莊嚴肅穆的哀樂被喜慶的嗩吶聲取代,氣氛詭異到了極點。
無數(shù)自媒體的鏡頭像饑餓的眼睛一樣盯著這里,等著拍攝這場史無前例的瘋狂盛宴。
我被母親強迫換上了一件鮮紅的禮服,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被推到現(xiàn)場。
顧言已經坐在主桌上了,面無表情,臉色蒼白。
他的父母也在,臉色鐵青,像兩尊石像一樣僵坐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