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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下拍賣場貴賓室。
猩紅天鵝絨窗簾拉得嚴嚴實實,將趙星淵周身的氣壓壓得更低。
他面色陰沉,目光緊盯著眼前的男人:
“我出雙倍的價錢,放人!”
周念念的手指驟然收緊。
跟在趙星淵身邊五年,除了趙星菡那次出事,她從未見過他眼底翻涌如此駭人的戾氣。
對面男人緩緩吐出一口煙圈,漫不經心道:
“小趙總,拍賣有拍賣的規(guī)矩,還從來沒有賣出去的東西又要回去的道理?!?/p>
“三倍!”
趙星淵的眼神冷得像是淬了冰。
周念念知道,此刻他的怒火已經壓抑到了極致。
男人扯出一絲冷笑:
“小趙總請回吧,來人,送客?!?/p>
自從被趙家接了回去,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樣跟趙星淵說話。
他感覺全身的氣血都在向上翻涌。
緊接著,他突然一把掀翻茶幾。
“我再說最后一遍,馬上把陳語薇帶到我面前!”
桌上的紅酒碎了一地,灑在潔白的波斯地毯上尤為醒目。
周念念驚叫出聲,伸手想拉住他:
“阿淵,別沖動,聽聞這家地下拍賣會場背后的老板手眼通天,你別招惹他!”
說還沒說完,周念念便被一股大力重重甩在沙發(fā)上,震得腦袋嗡嗡直響。
她猛地回頭,眼里迅速積起淚水。
她陪了他三年,就算是塊石頭也該捂熱了。
可偏偏捂不熱他的心。
只見此刻趙星淵猶如一頭失控的野獸,沖上前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領,拳頭即將落下的瞬間,忽然沖進幾個高大魁梧的黑衣男人反手鉗住了他。
趙星淵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,恨不得立刻問出陳語薇的下落,大吼道:
“搖人算什么本事?!”
“有本事我們像個男人打一架,輸了你就把陳語薇帶到我面前!”
被冒犯的男人慢條斯理撫平衣領褶皺,挑了挑眉毛:
“既然小趙總不懂規(guī)矩......”
他朝暗處抬了抬下巴,兩側陰影中瞬間涌出戴著黑色繃帶的打手,“那就教教他,地下拍賣場的客人該怎么當?!?/p>
話音剛落,趙星淵便被人一拳打在臉上。
他悶哼一聲,猩紅的血絲順著嘴角蜿蜒而下,滴落在雪白襯衫上。
他看了看指尖的鮮紅,扯下歪斜的領帶纏繞在手掌間,朝著黑衣人沖了過去。
打斗間,他的西裝早已被扯壞,手機甩落在周念念的腳邊。
屏幕亮起,一條備注為“最討厭的女人陳語薇”的消息闖了進來。
這幾個字像一根根毒刺扎進眼底。
周念念自嘲地笑笑。
原來趙星淵就連恨意,也得時刻提醒自己。
周念念眼里閃過一絲怨毒,她盯著那條未讀消息,毫不猶豫按下了刪除鍵。
趙星淵,只能是她的!
做完了這一切,她尖叫著撲進人群中,張開雙臂擋在趙星淵面前:
“住手!”
“阿淵違反了規(guī)矩,是我們不對,現在可以放我們離開了吧?”
都是在江湖混的,傳出去為難一個女人,豈不是要被別人笑掉大牙。
男人無所謂地擺擺手,讓人將二人丟了出去。
看著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趙星淵,周念念頓時紅了眼眶:
“阿淵,你這是何必呢?”
“你明知道那人是季嶼誠的助理,況且上學時季嶼誠就追過陳語薇,他一定不會對她怎么樣的,現在你還得罪了......”
她沒有繼續(xù)說下去,巨大的不甘快要將她淹沒。
明明今晚她已經安排好的人,準備拍下后就讓陳語薇受盡折磨,然后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。
這樣就沒有人再來打擾她和趙星淵了。
只是沒想到,趙星淵也安排了人進來,最后反倒被季嶼誠搶了先。
一想到陳語薇不會被折磨致死,她就恨得牙癢癢。
趙星淵吐出一口血沫,抬起頭緩緩吐出幾個字:
“讓陳助理把人......找、回、來!”
“好。”
周念念自然不肯,但也不會公然違抗他。
她當著趙星淵的面給陳助理打去電話,又在得知陳語薇的行蹤時,故作驚訝道:
“阿淵,陳語薇去了機場?!?/p>
“和季嶼誠一起?!?/p>
聽到回話,靠在后座閉目養(yǎng)神的趙星淵自嘲地笑笑。
陳語薇這個女人,果然沒有心。
既然如此,他以后也不會再對她有一絲心軟。
思及此,趙星淵緩緩睜開眼睛,眼眸中卻寒意刺骨:
“她還沒給小菡贖罪?!?/p>
“不管用什么樣的方式都要把她找回來,活要見人,死要見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