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用那雙仿佛蘊藏了整個星河的眼睛看著我，

唇角噙著那抹意味深長的、幾乎要將我靈魂都看透的笑意，

然后——在所有人尚未從石化狀態(tài)中恢復(fù)過來，

在攝像機的鏡頭還在盡職地記錄著這歷史性一幕時，她極其輕微地，對著我，

挑了一下左邊那精致秀氣的眉毛。那眼神，無聲勝有聲，明明白白地寫著：“還裝的下去嗎？

”無數(shù)道目光，或震驚、或茫然、或活見鬼，死死釘在我面前那張薄薄的草稿紙上。

紙上那幾行屬于沈硯的、鋒芒畢露的行書推導(dǎo)，此刻在慘白的追光燈下，如同燒紅的烙鐵，

燙得我指尖都在發(fā)顫?？钢鴶z像機的師傅喉結(jié)艱難地上下滾動了一下，

鏡頭還固執(zhí)地懟在我的臉上，

仿佛想從這張屬于“沈墨”的、此刻血色褪盡又因極度緊張而微微扭曲的臉上，

摳出一點“合理”的解釋。導(dǎo)演張著嘴，大喇叭孤零零地躺在他腳邊，像個被遺忘的笑話。

時間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，被拉得無比漫長，每一秒都像在滾燙的油鍋里煎熬。然后，

顧書歡動了。她微微俯身，靠近那張承載了太多驚嚇和秘密的草稿紙。一縷烏黑的發(fā)絲垂落，

拂過她光潔的頰邊。她的目光，帶著一種近乎學(xué)術(shù)研究的專注，

緩緩掃過我剛剛寫下的每一行推導(dǎo)。

從令 \( x = a \sec \theta \) 的三角代換，

sec \theta \tan \theta \, d\theta \) 的微分，

{d\theta}{a} = \frac{1}{a} \theta + C \)，

arcsec \left| \frac{x}{a} \right| + C \)。

她的指尖，白皙、修長，帶著一絲微涼，輕輕落在了紙面上。不是點，而是劃過。

從那個關(guān)鍵的、被我最后重重寫下的“arcsec”符號上，一路輕盈地滑過，

仿佛在無聲地確認一條早已預(yù)知的路徑。指尖的涼意透過薄薄的紙張，

清晰地傳遞到我按在桌沿、指節(jié)發(fā)白的手背上。像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