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不是買的,這是……”李經(jīng)理說到一半忽然就頓住了。
開始仔細打量起來旁邊剩余的兩瓶魚塊。
這玻璃瓶裝著魚塊,看起來不就是魚罐頭嗎,而且這可比魚罐頭要好吃的多。
李經(jīng)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臉上一喜,又重新開了一罐倒在盤子里。
“你們都過來嘗一嘗?!崩罱?jīng)理招呼。
“真給我們嘗呀?”剛剛那出聲詢問的小幫廚原本就看得直咽口水,如今聽李經(jīng)理這么一說,立馬躍躍欲試。
“這還能有假,都過來嘗嘗?!崩罱?jīng)理又說了一遍。
這下小幫廚忍不住了,拿起一旁的筷子就夾起了一塊放進嘴里。
這酥香鮮美的滋味瞬間就俘獲了他的味蕾,下意識還想要再夾一塊,李經(jīng)理立馬拿起筷子打在了他的手背上。
“不準貪吃,一人一塊!”
那小幫廚立馬就收回了筷子,目光卻還一直都落在那盤香酥魚塊上。
廚房里其他的人開始依次上前品嘗,幾乎每一個吃過的人都忍不住想再吃第二塊。
只是一罐里面的容量并不是很多,大家能分到一塊已經(jīng)是很勉強了。
“怎么樣?”李經(jīng)理看著大家都吃完了,這才詢問。
“李經(jīng)理,這不會是你新找的廚子做的吧?”有人有些害怕的問道。
“你問這么多干什么,直接回答我就是了?!崩罱?jīng)理臉上多了幾分不耐煩。
“這份香酥魚塊的做法我之前從來都沒有遇到過,但肉質(zhì)鮮美,各種佐料之間相輔相成,稱得上是佳品。”有位年紀較長的廚師評價的很中肯。
“那你們覺得,這份菜放在我們飯店會不會暢銷?”李經(jīng)理看大家如此滿意,眼底的亮光也越來越甚。
“如果這位廚師愿意來我們飯店,銷量應(yīng)該是不愁的?!蹦俏粡N師說這話的時候,臉上還多了幾分落寞。
想來自己這份工作是保不住了。
這段時間,大家一直都投訴菜系單一,口味不好,可這么多年來他一直都是這么炒的。
本想著在國營飯店也是個穩(wěn)定的營生,那些人就算再不喜歡,這飯店也不會倒閉。
哪知道他們李經(jīng)理竟然從外面找了新的廚子。
唉唉……
中年男人長嘆了口氣,想著回家該怎么跟他媳婦說這事。
李經(jīng)理一聽這話,頓時就坐不住了,把最后一罐也拆開了,仔仔細細的擺在盤子上。
“你們把這份拿出去給客人分一分,就跟他們說,這是我們酒店新推出的菜品。”李經(jīng)理揚聲。
“好嘞。”那小幫廚十分狗腿的上前端著那一盤魚塊就出了廚房。
李經(jīng)理背著手跟在后面,注意著客人們的反饋。
幾乎每個嘗過的客人都會詢問有沒有整份的售賣。
李經(jīng)理笑得眉眼彎彎。
……
宋念初回到清河漁村的時候,天色已經(jīng)完全暗了下來。
她并沒有先回家,而是去了一趟吳正貴的家里,把這一趟的錢交給了他。
吳正貴數(shù)著手里的錢,眉頭緊擰。
“這錢是一天比一天少了,要是再不出海,咱們村就要吃不起飯了。”
“正貴叔,你別著急,再熬上半個月,就輪到我們村出海了?!彼文畛醢矒帷?/p>
“嗯?!眳钦F點了點頭,但緊蹙的眉頭始終都沒有松開。
就算是能順利出海,也不一定就能確保豐收,萬一遇到空網(wǎng),情況只會更糟糕。
宋念初看著吳正貴一遍又一遍的數(shù)著那十幾塊錢,好像多數(shù)幾遍就能夠變多一樣。
宋念初動了動唇,什么都沒說,轉(zhuǎn)身離開了。
回到家,一推開門,就看到屋里亮著一盞微黃的煤油燈。
穆時安正在燈下寫著什么東西,聽見動靜,立馬抬頭。
“回來了,還沒吃飯吧,我給你留了飯菜?!蹦聲r安立馬放下手中的動作,起身去灶房。
宋念初也沒拒絕,坐到了飯桌前,視線不小心掃到桌上的那張白紙。
上面好像畫了個什么機器,等宋念初想再看仔細一點,穆時安已經(jīng)端著飯菜回來了。
一碗白米飯,外加半碗她早上做的香酥魚塊。
“怎么還剩了這么多?”宋念初有點意外。
她留的那些只夠穆時安一個人吃的,更何況他好像還給他家人送去了一些,可為什么這里還剩下一半?
“我……不怎么喜歡吃菜?!蹦聲r安說這話的時候,眼神飄忽不定。
宋念初微嘆了口氣,直勾勾得盯著他。
“你知不知道你很不擅長撒謊?!?/p>
穆時安臉上的神情有一瞬間愣住了,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么解釋。
“我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看到你好像端了一個碗去你家了?!彼文畛醮蛩阒苯犹裘?。
“我沒有偷拿家里其他的東西,我只拿了我那一份菜,因為你離開前說了讓我吃,我以為……我可以處置?!蹦聲r安立馬解釋。
只是他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局促不安,從小到大,他做事一向都光明磊落,從未占過別人半點便宜。
可給他父母送菜這件事真追究起來,他確實也沒理。
畢竟家里的這些東西都是宋念初的。
“對不起,我以后不會了?!蹦聲r安聲音里染上了一絲澀啞。
“你覺得我跟你說這件事情是在怪你把菜送給了你爸媽?”宋念初嘆息。
“難道不是嗎?”穆時安反問。
“當然不是,我在意的是你!”宋念初一字一頓。
穆時安臉上劃過一絲茫然,似乎是有點沒太聽明白她這話的意思。
“我給你留的份量只夠你一個人吃,你把你那一份給了你父母,又剩了這半份給我,那你今天都吃了什么?”宋念初質(zhì)問。
“我……”穆時安一下子有點回答不上來。
“穆時安,你現(xiàn)在是我的男人,我說過能讓你吃飽飯,你卻偷偷背著我做這種事。你把口糧都省下來,你自己要是餓病了、餓死了,我不就成寡婦了嗎,到時候外面除了說我力氣大,還得說我克夫?!彼文畛趵渎暋?/p>
穆時安完全沒想到宋念初在意的居然是這個,他想要解釋,可他從沒跟女孩子相處過,支支吾吾半天,只說了一句。
“你不會成為寡婦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