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經(jīng)他對我說,我現(xiàn)在身份不變,委屈了你。
我從沒怨過他。
幸好,現(xiàn)在婚書不會成為我的枷鎖。
所以我要離開林景晏的世界,可以做到悄無聲息。
也束縛不住他。
其實早該在七年前我就該離開。
我父母雙亡,幸好我跟著村中王屠戶學(xué)了一手殺豬的本事。
七年前,江南的舅舅給我來了信,說他經(jīng)商有了起色,要我去投奔他。
可就在我準(zhǔn)備出發(fā)時,我撿到了奄奄一息的林景晏。
我殺豬為生,一眼就看出他身上的傷出自利刃,刀刀致命。
直覺告訴我,他很危險,我不該多管閑事。
也許是那夜的月色太朦朧,我鬼使神差地將他帶回了家。
也許一開始就是錯的。
我一個殺豬女,怎能妄想攀上侯府世子呢?
剛到家,就對上一大一小不滿的目光。
林景晏皺眉扶著頭,開口就是譴責(zé):“昨日為何不做醒酒湯?早晨起來頭痛得厲害。
“一大早跑去哪了?早飯也不做,軒兒都餓了。”
軒兒也學(xué)著他父親,“你跟柳娘娘比真是差遠了,一點活也不做……”
我語氣冷淡:“不是你們吃不慣我做的飯么?”
兩人面色一僵。
林景晏語氣稍稍緩和下來,“昨日不過是隨口說的,你怎這般記仇。好了,來接我們的馬車要到了。”
軒兒進屋帶了個小包裹出來,我忍不住開口:“軒兒,我從前給你做的衣裳呢?”
軒兒撇撇嘴,“那些破爛如今哪配得上我的身份。”
說著話,一柄陌生的精巧匕首從他懷中掉落。
我想去撿,他卻尖叫一聲。
“你的臟手不要碰柳娘娘送我的禮物!”
他一把揮開我的手,將匕首寶貝地抱進懷中。
昨日涂了燙傷膏的手傳來鉆心的痛,可仍不及我心中的痛。
為何短短一日,柳懷玥就和軒兒如此親近了?
林景晏皺眉看了看這間屋子,語氣淡漠:“既搬去侯府,東西重新購置便是?!?/p>
他大步朝外走去,我卻站在原地紋絲未動。
林景晏不耐煩起來,“還愣著干什么?”
我表情不變,“侯府我就不去了,這里才是我的家?!?/p>
林景晏眉頭皺起,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說。
片刻,他冷笑一聲。
“你不會是因為阿玥在耍性子拿喬吧?!?/p>
他挑剔地上下掃視我一遍。
“你當(dāng)初救我不就是為了今天?你肯放棄?”
我不可置信地望著他,不敢相信這話從他口中說出。
他從前對我百般提防,也是成親后他才告訴我的身份。
原來在他心中,一直是我貪圖富貴么?
“況且,你若不跟著去侯府,軒兒會被人嘲笑是沒娘的孩子?!?/p>
林景晏高高在上地望著我。
我嘆了口氣,罷了。
畢竟是同我血脈相連的孩子。
侯府下人很多,讓我無所適從。
那些下人知道的身份,對我也毫不客氣。
他們根本沒把我當(dāng)夫人對待。
很快,昭陽公主遞了帖子,要侯爺林景晏帶著家人來赴宴。
赴宴前,林景晏再三叮囑我:“若不是公主要求,我根本不會帶你去。到公主府你不要亂走,你不懂世家來往的規(guī)矩,別丟了侯府的面子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