軒兒扁扁嘴,隨即不知道想了什么,面色又得意起來。
林景晏怔了一瞬。
是了,等玥兒入府,軒兒會計入她的名下,往后教導(dǎo)他的也會是柳懷玥。
沈晴粗鄙,不通文墨。
可他為何心中會有種悶悶的感覺?
他想起兩日前沈晴那雙死水的眸子,心里緊了緊。
說起來,這兩日忙著準(zhǔn)備阿玥嫁進(jìn)府中的聘禮,都沒去沈晴院子里看過她。
之前她推阿玥進(jìn)水不慎自己也落了進(jìn)去,也受了些風(fēng)寒。
畢竟是相處七年的妻子,他心里后知后覺生出了些愧疚。
他該去看看她的。
到了沈晴的院門口,瞧見黑漆漆的屋內(nèi),林景晏皺了皺眉,心中莫名的不安加大了幾分。
他拽住一個下人,詢問道:“夫人呢?怎么這么早就入睡了?”
下人吞吞吐吐開口:“今日未見到夫人,應(yīng)當(dāng)是歇下了吧。”
想起沈晴那日蒼白的臉,林景晏胸口涌起一陣煩躁。
“夫人還病著,她是軒兒的母親,你們就是這樣怠慢的?”
他丟開下人,大步走進(jìn)院中。
屋子里卻靜悄悄的,林景晏越發(fā)不安,摸索著點(diǎn)亮了燭臺。
眼前的情景卻讓他驟然變了臉色。
只見屋中被打掃得干干凈凈,就連被褥都整整齊齊,像從未有人住過一般。
林景晏頓時慌了神,叫來府中眾下人。
“夫人去哪了?為何不在房中?”
眾人面面相覷,都不知道沈晴的下落。
林景晏面色沉得仿佛能滴出水,怒吼出聲。
“你們就是這樣做事的?侯府一個大活人不見了你們都不知道?我還要你們何用,都給我去找,找不到夫人我把你們?nèi)及l(fā)賣了!”
林景晏心中的不安到達(dá)頂點(diǎn)。
沈晴不在府中,能去哪?她可是他的妻子……
他突然心下一沉。
他想起來了。
當(dāng)初他被仇家追殺,他和沈晴成婚時根本就沒有去官府登記文書。
也就是說,沈晴在律令中根本就不是他的妻子。
因此,她想去哪里都可以……
“爹,發(fā)生什么事了,我快睡著都被吵醒了?!?/p>
軒兒揉著惺忪的睡眼,語氣中盡是不滿。
看到軒兒的樣子,林景晏無名火更盛,第一次嚴(yán)肅斥責(zé)了兒子。
“還想著睡!你母親都失蹤了!”
“柳娘娘怎么了?”軒兒瞌睡一下被打消,臉上焦急不已。
林景晏愣住了。
軒兒是他和沈晴的孩子,為什么他脫口而出的是柳懷玥?
“你的母親是沈晴,不是柳懷玥。”
林景晏冷著臉糾正兒子,卻看到軒兒松了口氣。
他心中煩悶更甚,還想出口譴責(zé),就有個下人氣喘吁吁拿著一封信跑來。
“侯爺,這應(yīng)該是夫人留下的信?!?/p>
林景晏迫不及待拆開,卻在看到紙上的內(nèi)容時瞳孔猛烈收縮。
紙上只有短短一句話,卻讓他險些站不穩(wěn)身子。
良久,他癱倒在地。
軒兒臉上的驚喜藏也藏不住,“既然她走了,是不是以后我的母親就只有柳娘娘一人了!”
小孩子的話匣一旦開了擋也擋不住,他得意洋洋笑起來:“爹,這樣不挺好的么?她身份低微,本就不該做我的娘親,也配不上侯府夫人的位置。幸好當(dāng)時柳娘娘拉她入水,我替柳娘娘作證,這才能這么快把她趕走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