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一出口,顧亭深有一瞬間的怔住。
他不可置信的又問了一句,“你說什么?”
管家不敢抬頭看他,只能把頭埋的更低,聲音的恐懼更甚。
“夫人......她......她的臥房失火,她已經(jīng)被燒成灰了.......”
“侯爺,您......”
他話還沒說完,就被憤怒的顧亭深一腳踢翻。
顧亭深光著腳站在地上,夜晚的涼風吹的他渾身顫栗,腦中“嗡嗡”作響,
我怎么可能離開他呢?
況且還是以這樣慘烈的方式,不可能的。
明明他說過只要小蝶生下孩子,我們就會回到從前,我怎么可能舍得離開他呢。
況且,我的臥房里連個燭火都沒有放,又怎么可能失火呢。
無數(shù)疑問縈繞在他的腦海中,讓他理不清思緒。
只見管家將頭磕得震天響,“侯爺,老奴不敢騙您。”
“夫人她真的......沒了。”
“下人在救火的時候,從湖水里撈出來了這個......”
管家將香薰爐遞到顧亭深的面前,這下顧亭深徹底失了分寸,薅住管家的衣領(lǐng),控制不住的怒吼。
“你怎么是怎么看著人的!”
“昭昭怎么可能死!”
無論如何他都不愿意相信,我竟然真的會離他而去,明明我們那么相愛,說好了要一起到白頭的!
我怎么能食言呢!
不等管家說完,他就策馬而去。
顧亭深發(fā)瘋一樣回到侯府,卻只見到滿府噤若寒蟬的下人,跪了滿地,連頭都不敢抬。
顧亭深不可置信的,渾身顫抖著走進燒成灰燼的臥房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。
他的眼神空洞,卻又充滿了絕望,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。
他伸出顫抖的手,輕輕觸碰殘余的灰燼,那瞬間他腦子里的弦斷了。
“怎么會?怎么會這樣?到底是誰干的!”
顧亭深面如寒霜,雙眼赤紅,放在身體兩側(cè)的雙手控制不住的顫抖著。
他像是被抽離了魂魄,整個人呆立在原地,只有嘴唇在微微顫抖。
“昭昭,你怎么可以離開我!”
“誰允許你離開我的!”
“昭昭......”
他的聲音哽咽,一句句呢喃最終成了壓碎他心理防線最后一根稻草。
他雙眼瞬間流淌出血淚,雙腳一軟跌坐在地上,連連懊悔的捶著自己的頭。
但一切都已經(jīng)太遲了,我不會再回到他的身邊,更不會在對他說一句話。
我們之間所有的感情都隨風而散了。
顧亭深呢喃著,仿佛不愿意相信這個殘酷的事實。
由于臥房里并沒有我的尸體,顧亭深固執(zhí)的認為我肯定沒有死。
我肯定不會離開他,肯定是負氣出走,就等著他去找。
像以往那般,因為和他賭氣,故意氣他。
只要他認個錯,哄一哄,我就回到他的身邊。
可一連幾天都沒有找到我的蹤影。
整個侯府人人自危,生怕那句話說錯了,顧亭深就會將他們滿門抄斬。
顧亭深派出無數(shù)的人,幾乎是翻遍了金陵城的每一寸土地,就連圣上御用的御林軍,都被他私用。
他似乎想要將天都捅個窟窿。
一日下午,他神思恍惚的站在我的紫藤架下,呢喃著我的名字。
這時下人來報,說是失火一案已經(jīng)有了眉目。
顧亭深的放下手中的熏爐,將下人喚到身邊。
他的臉色在下人一句句話里徹底沉了下來,赤紅的雙目涌動著無盡的憤恨和懊悔。
此時此刻,一切的真相大白。
小蝶利用他的愛和信任,害死了我,還企圖用孩子來綁住他。
下一瞬,他直接抬腳踢翻了面前的桌子,猛然站起身,周身的殺意掩都掩不住。
“賤人!”
他悲憤的怒吼著,像一頭徹底炸毛的獅子,兇厲而殘忍。
他怎么都沒想到,自己鍛造的想要與我生生世世的鐵鏈,最終成了我的喪鐘。
他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和恨意,他翻身上馬,一刻都等不了的朝著別院趕去。
來到別院,小蝶看見他,臉上的得意怎么都掩飾不住。
我死了,只要她生下長子,無論顧亭深娶不娶她,她在侯府的地位都固若金湯。
她挺著大肚子,討好的迎上去。
“侯爺,府里發(fā)生什么事情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