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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南城進(jìn)來時,宋聽雨正在看陸氏的股票。
“你竟然會想要陸氏,那可是個龐大可怕的怪物?!?/p>
司南城輕笑著。
宋聽雨沒說話,目光直直的盯著屏幕看。
司南城恍然,“啊。你是想要報復(fù)陸遠(yuǎn)沉?!?/p>
聞言宋聽雨垂下眸,狀似不在意道,“這不是他應(yīng)得的嗎?”
“你也說過,人是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。”
司南城不置可否,看著她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。
許久后他才將手中的報告放在宋聽雨面前,“如你所愿?!?/p>
陸遠(yuǎn)沉近年來對陸氏的約束越來越小,內(nèi)部對他的決策也是越發(fā)不滿。
尤其是最近對于NANT集團的過招,陸遠(yuǎn)沉可謂是步步敗退。
眼下陸氏集團的股價已經(jīng)跌到臨近值,很多人已經(jīng)順?biāo)畳伿哿恕?/p>
宋聽雨指尖摩挲著紙頁,面上看不出喜悲。
司南城目光落在她過于用力而泛白的指節(jié),輕輕嘆了口氣。
晚上七點五十,陸氏集團會議室一片寂靜。
陸遠(yuǎn)沉坐在主位上,平靜的看著股價一路下跌,卻在臨近值處來回擺動。
宋聽雨坐在一旁,漫不經(jīng)心的摸著腕間的五籽串。
距離八點只剩最后三十秒了,會議桌兩側(cè)的高管松了口氣。
宋聽雨卻懶散的笑了笑。
最后十秒,一直擺動的股價猛的下跌,卡在八點前一路跌破新低。
會議室徹底沉寂下來,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出。
陸遠(yuǎn)沉拿起面前的筆,緩緩的在合同上簽下自己的名字。
他站起身,讓出主位,“我輸了?!?/p>
宋聽雨不緊不慢的坐上主位,看著兩側(cè)偷偷打量自己的管理層。
“從明天開始,所有決策都送到陸總辦公室?!?/p>
感受到眾人不解的眼光,宋聽雨笑了笑。
她看著陸遠(yuǎn)沉,眼里閃爍的火焰蔓延出了惡意,“陸總?!?/p>
她說話極慢,又漫不經(jīng)心,“我們接著賭?!?/p>
“就賭明天出不出太陽吧!”
“你若是贏了我,便給你一天處理事務(wù)的權(quán)利,你若是輸了?!?/p>
看著陸遠(yuǎn)沉蒼白的臉色,宋聽雨笑的極其開懷:
“那就挑一個部門并入NANT?!?/p>
陸遠(yuǎn)沉知道她就是在折磨他。
她不在乎錢,也不在乎陸氏帶來的利潤。
拿著這樣一種近乎兒戲的方法來判定陸氏的未來。
她想要的是他痛苦。
他垂著眸,讓聲音盡量平靜,“明天沒有太陽?!?/p>
宋聽雨看了他許久,突然開口,“陸總當(dāng)初猜孩子性別時,也這般興致不高嗎?”
心頭像是被利刃狠狠刺入,反復(fù)攪動,痛的鮮血淋漓。
陸遠(yuǎn)沉咬緊牙關(guān),讓自己不要那么狼狽,卻還是紅了眼眶。
宋聽雨將他的神情盡收眼底,心中卻只覺得可笑。
南郊半山,天還未亮看不出云后是否藏著太陽。
司南城扶起在佛像前跪了許久的宋聽雨,微微嘆息:
“你這是何必?”
宋聽雨吹著山風(fēng)輕聲道,“這本就是我欠他們的,為他們跪著是我應(yīng)得的?!?/p>
司南城知道她是在為無辜逝去的孩子們祈福。
“復(fù)仇的感覺還好嗎?”
聞言宋聽雨垂眸看著腕間五籽珠,輕聲道:“悲哀。”
“沒有想象的快 感,只覺得很悲哀。”
“我沒想過他必須愛我,但若是他早些......”
早些悔悟、早些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感情、早些如此!
是不是她的孩子就能好好的來到這個世界上。
可是沒有假設(shè)。
死去的人也活不過來。
“所以他必須要痛苦的、付出代價。”
司南城順著宋聽雨的目光看。
晨光熹微,陽光透過云層照到地上。
出太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