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怕死,我只是怕……以后再也不能陪在你身邊?!?/p>
沈若薇反手緊緊握住他,聲音因激動而顫抖:
“不!我不許你說這種話!”
“我絕不會讓你死的!”
“江辰他必須把腎給你!”
聽到他們這些話,我想立刻下去殺了他們。
但我只是一具空洞的靈魂,什么也做不了。
安慰完顧言,沈若薇放開了他的手,幾步?jīng)_到我的尸體前,一把掀開了那層白布。
我的臉毫無血色,雙眼緊閉,嘴唇是死氣的青紫色。
任誰看,這都是一具沒有生命體征的尸體。
可沈若薇不信。
她俯下身,對著我的耳朵,一字一句,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:
“江辰,別裝了。你的演技,還真是越來越好了?!?/p>
“我數(shù)三聲,你再不起來簽字,我馬上停掉念念的醫(yī)藥費(fèi)!”
念念!
我的女兒,江念!
那是我們的女兒,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!
她怎么能,怎么敢,用女兒的命來威脅我!
“一?!?/p>
“二。”
“三!”
見我依舊毫無反應(yīng),沈若薇眼中的最后一絲溫度也消失了。
她直起身,臉上浮現(xiàn)出近乎殘忍的冷笑:
“好,很好。江辰,這是你逼我的?!?/p>
她掏出手機(jī),對著我的尸體發(fā)出了最后的通牒。
“念念的病拖不起了,你難道想讓她給你陪葬嗎?!”
就在這時(shí),顧言再次上前,他輕輕拉住了沈若薇的手,輕聲說道:
“若薇,別急。為了讓念念得到更好的治療,我已經(jīng)自作主張,幫她轉(zhuǎn)院了?!?/p>
沈若薇一愣:
“轉(zhuǎn)院?”
顧言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臉上帶著溫柔的微笑:
“是啊,我托了關(guān)系,聯(lián)系了瑞士一家頂級的兒童心臟病診所,那邊的醫(yī)療條件是全世界最好的?!?/p>
“我已經(jīng)安排好了,念念現(xiàn)在在一個(gè)很安全的地方,沒有人知道她在哪兒?!?/p>
“所以,你不用擔(dān)心江辰會拿孩子來要挾我們?!?/p>
沈若薇聽完,緊繃的神經(jīng)似乎松懈了下來。
她感激地看了顧言一眼,隨后挽著他的胳膊,頭也不回地離開了。
“江辰,我給你三天時(shí)間考慮清楚。要么簽字,要么,你就永遠(yuǎn)別想再見到念念!”
這是她留給我的最后一句話。
鐵門“哐當(dāng)”一聲關(guān)上,隔絕了外面的一切。
只剩下我冰冷的尸體,和因憤怒而劇烈顫抖的靈魂。
心臟病突發(fā)?多么可笑的死因。
我并非病死……
就在昨夜,當(dāng)顧言的律師拿著那份捐獻(xiàn)同意書最后一次逼我簽字時(shí),我再一次拒絕了。
我告訴他,我的腎就算是爛在我的身體里,也絕不會給顧言那個(gè)畜生。
于是深夜,那幾個(gè)早就被顧言用錢買通的獄友對我動了手。
在我意識的最后一刻,我聽到其中一個(gè)人壓低聲音說:
“下手輕點(diǎn),別留下外傷,就說是心臟病。”
“顧先生說了,腎必須是新鮮的。”
我根本就不是病死的,我是被我妻子的白月光顧言故意給害死的!
我看著自己慘死的身體,過往的五年在我眼前一幕幕回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