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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送回秦家已是次日午后。
我在專車里醒來,無論問什么司機都始終不發(fā)一言。
直到看見那棟熟悉的建筑。
顫抖著按密碼開門,卻發(fā)現(xiàn)早被改過。
右側(cè)花盆底的備用鑰匙是秦恒留的。
他知道我忘性大,又怕密碼鎖沒電我進不去家。
摸索著開門,卻被迎面的閃光燈刺痛雙眼。
“這不是溫楠嗎?她怎么在這兒?”
“秦二少不是說她出國留學了嗎?難不成是知道溫氏要辦迎歸宴,特意回來搞事的吧?”
直到再度睜眼,我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被媒體團團圍住。
秦家正在舉辦慈善拍賣會,為沈南薇回歸溫家造勢,也想給她積攢點好名聲。
女主角身穿修身魚尾裙,鑲滿珍珠波光粼粼。
她挽著秦恒的手步下臺階,仿佛天造地設的一對。
而我,穿著好心人送的舊T恤和牛仔褲,連頭也抬不起來。
“溫楠?”
秦恒下意識喊出聲,想奔向我卻被沈南薇用力勾住。
“楠楠回來了?”
女人率先開口,“怎么也不說一聲?我好派劉叔去接你?。 ?/p>
劉叔是溫家用慣的老司機。
接我上下學風雨不改。
我沒答話,蜷著手指躲開所有審視的目光。
客廳背景墻的婚紗照早被卸下,玄關(guān)處大大的“喜”字也不見蹤影。
整棟別墅都按照沈南薇的喜好翻修過,以女主人的身份。
我始終記得被送往管教所那日,秦恒給我的那巴掌。
“溫楠,我對你問心無愧!”
“要不是你搶了薇薇的人生,她怎么會嫁給我哥那病秧子?怎么會年紀輕輕就守寡?與我訂婚約的本該是她!”
“為了不讓你吃味,我特意讓人送她去國外念書?試問我哪點沒做好丈夫的本份,你要如此趕盡殺絕?”
別后三月,我看著男人的那張臉,竟有種時隔經(jīng)年的陌生。
“去換身衣服吧!”
“王媽,帶太…帶小姐去客臥,沒什么事別讓她下樓…”
沒等我抵達房間,就聽見響亮的男聲。
“瑰麗之星戒指,由五克拉黃鉆和68粒碎鉆鑲嵌而成。捐贈者沈南薇小姐,起拍價30萬?!?/p>
腳步驟然停頓。
扭頭看向拍賣臺,玻璃柜展示的正是我18歲的成年禮。
旁邊堆成小山的,都是我曾視若珍寶的舊物。
“不行!”
不顧王媽阻攔,我匆忙跑下樓。
一把扯住秦恒的衣袖,“求你…把這枚戒指和這個長命鎖還給我…”
“這是我出生時,爸媽送我保平安的…至少證明我曾被愛過…”
“其他的你們可以拿走,只有這兩樣…”
秦恒面露難色,看向身旁的沈南薇。
后者還沒張口,人群里卻蹭地站起一抹身影。
“楠楠,你已經(jīng)不是溫家的女兒…這些是屬于溫家的財物,薇薇有權(quán)處理?!?/p>
扭頭,父親那張曾慈愛的臉寫滿嚴肅。
我哽了哽,雙腿發(fā)軟。
“爸…溫叔叔…我不要戒指了行嗎?求您把長命鎖留給我,就看在我陪了你們27年的份上…”
“爸,我無所謂的…”,沈南薇扯了扯嘴角,“只要您同意…”
父親別過臉,“算了,留著這些東西也沒用,只會提醒我曾鑄下大錯…”
“一想到我認下野種當女兒,讓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受苦,就難受得恨不得殺了自己!”
野種嗎?
哦,是我。
垂下眼瞼,淚水不爭氣地砸進鞋面。
秦恒攥緊拳頭,眼底閃過不忍。
“你先回去吧!拍賣會結(jié)束我再跟你解釋?!?/p>
我咬唇點點頭。
卻聽見一聲清脆的狗哨,而后拍賣錘重重敲落。
仿佛全身觸電般,我雙膝發(fā)軟,當著眾人的面跪倒在地。
攀著秦恒的腿,自顧自解開襯衫的紐扣。
“溫楠,你干什么!”
男人眼底發(fā)紅,伸手扼住我的腕。
“不就是不給你長命鎖嗎?至于在媒體面前這么報復我,報復溫家嗎?”
“溫楠!”
秦恒的怒音很重,可管教所的皮鞭更重。
狗哨聲是我的指令,拍賣臺上一錘定音。
只要我不乖,就會被拖進冷庫毒打。
孩子沒了,休養(yǎng)幾天就要被逼著伺候男人。
這就是所謂的管教。
“我送你去那里,不是讓你學這些的!”
“你醒醒!”
男人光顧著喚醒我,絲毫沒察覺沈南薇得意的微笑。
她向某位記者使了個眼色。
“溫小姐留學期間很缺男人嗎?怎么一回來就急著脫衣服?”
“我看她是被男人玩爽了!之前的溫楠不都是以清純面目示人的嗎?”
“啪”地一巴掌,秦恒顫抖著右手。
我驚懼清醒,聽見男人壓抑的憤怒。
“把她帶下去,別在這兒丟人現(xiàn)眼!”
我被生拉硬拽拖走,直到下身淌出鮮血。
“少爺,溫小姐剛流產(chǎn)過,虛弱過度暈倒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