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正落座在大廳內平靜喝茶的朱標,不禁神情一怔。
那句話勾起了他的很多回憶。
遙想當年,他為了自己的那些弟弟,沒少操心,更是在很長一段時間里,他朱標當?shù)钠鋵嵕褪恰赣H’這般的角色。
在史書上,都說皇家無情,這句話對別人來說都覺得對。
可偏偏朱標就不信這個邪,自那些弟弟出生之后,他百般呵護,但更多時候卻顯得很嚴厲,他要親自培養(yǎng)他們,為未來的大明王朝培養(yǎng)。
哪怕當上太子之后,朱標也是如此,弟弟犯了大錯,他會嚴厲的懲罰,但背地里卻是給父皇立下保證,為自己的弟弟開脫。
還有很多很多,多到朱標講上三天三夜都講不完。
而這些..原本都被壓在了心底。
但就在剛才,他看著一個天真無邪的家伙,百無禁忌的走了過來,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了一句,足以讓他天真的形象一落千丈的話語。
“誰敢動我哥?!?/p>
朱標滿腦子都是那句話,手中端著的茶一時間都忘了喝。
他深邃的目光望著前方院子里,那道看起來就稚嫩的年輕人。
他個子很高,吳家的基因也挺不錯,幾乎沒有矮的,還有他的長相很陽光,也很帥氣,但這些在他的性格面前,都不僅有些黯淡。
“赤子之心,容易被坑呢?!?/p>
看向院落。
吳天真站在人群的前面,擋著那些原本摩拳擦掌的幾位負責人。
但他的氣勢卻是完全沒有,畢竟眼前這些都是混跡江湖的。
而天真太過稚嫩,看起來就很像一個小白雛兒。
“小三爺,您這是什么意思?”
有人不滿的問道。
“涼大牙,你他媽怎么跟小三爺說話呢,小心老子揍你!”
“我...我可沒說小三爺,我說的是那個膽小鬼?!?/p>
那人尷尬的解釋了一句,隨后又看向吳天真,開口說道:“小三爺,您給我們透個底,三爺?shù)降子袥]有事,或者他什么時候回來?”
吳天真搖了搖頭,說道:“我也不知道,但我會找到他的?!?/p>
果然是小白雛兒,說話都不會拐彎。
“那三爺?shù)降资鞘裁匆馑??他走了,把這一大家子事丟下,還讓那個什么朱標做了代家主,小三爺您不會不知道吧?”
那人說著,還不忘看著大廳內的朱標,繼續(xù)說道:“這位爺當上家主之后,不僅對家族的生意不管不問,甚至連門都不敢出!”
“就是啊小三爺,我們委屈點沒什么,可外面那些家族呢?平時各家族聚會三爺不去也就算了,是三爺自己有本事,可關鍵三爺不去也會委派潘子前去,結果自從這小子上位之后,竟然直接不去了!”
“那我們以后的生意還做不做了?”
“這....”吳天真顯然都沒想到,也是他這幾年根本就沒有空,但他對于朱標還是極其喜歡的,因為前幾年自己沒事就去找他學習鑒寶。
朱標起初也沒有理會,但后來看到天真是真喜歡,就隨手傳授了幾招,沒想到天真竟然記到了現(xiàn)在,還為此替他出頭。
“那你們現(xiàn)在要干什么,有什么事就不能坐下來聊嗎?如果我不過來,那我朱標哥是不是走不出去了?”
吳天真知道朱標做的確實有點過,并且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三叔是怎么想的,但現(xiàn)在想問也沒機會問了。
吳三醒消失,最后一次見面還是戴著人皮面具的他。不過這些對于吳天真來說,還真不是啥大事。
因為他啊....就是被三叔坑到長大的!!
而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三叔這樣做,包括朱標到底有沒有能力,但天真現(xiàn)在也不知道該怎么辦,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再說。
“小三爺您就讓一讓吧,我倒是想看看這個朱標,能忍到什么時候,而且他要是真決定不出來,我也不為難,但從今以后我將脫離吳家!”
“我也是這樣,什么時候三爺回來,我再回來!”
“同意.....”
看著諸位負責人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,吳天真頭皮都在發(fā)麻!
他也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啊,如果是下墓他能說的頭頭是道,但這江湖跟生意,他是真不會啊!
就在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。
忽的,一只大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,吳天真回頭看去,只見朱標一如既往的平靜,不過在看向天真的時候,眼神似乎柔和了一些。
“哥你進去吧,有我在不會有事的?!?/p>
吳天真苦笑著說道,內心也同樣暗道:“人肯定沒事,但標哥你這個位置絕對保不住了啊?!?/p>
然而卻是見朱標緩緩搖了搖頭,隨后便是直接看向在場。
“我答應你們的要求了?!?/p>
“從今天開始,你們的檔口,都不再跟吳家有任何關系?!?/p>
朱標的聲音很淡然,其中還帶著一絲冷漠,而這也幾乎預示著他說的話是認真的,絕對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。
見此一幕,當先的趙管家直接驚呆了,嘴巴都張成了0型,久久都說不出半個字來,只是目光望著朱標,難以回神。
而在看他身后,原本嘈雜的現(xiàn)場,此刻早就安靜的可怕了起來。
甚至還能從幾個人眼神中看到一抹..后知后覺的恐懼。
但更多的還是震驚。
畢竟這句話要承受的代價,那可不是開玩笑的。
說句不好聽的,朱標這句話要是傳出去,估計會被吳家人給當場剁了!
因為這些檔口可都是吳家的祖輩,花了很大的代價弄來,而到了吳三爺這一代,這些檔口卻是又全部高價賣了出去。
這事也不得不承認,吳三醒真是個做生意的好手。
首先將持有檔口賣出去,而賣家卻是不僅要花重金收購檔口,還要將自身的利益讓出六成給吳家。
說白了。
吳三醒賣的就是吳家的名號。
這樣做既能規(guī)避一些風險,還能穩(wěn)賺不賠,就算以后吳家的名氣不好了,那這些利益也不會輕易改變,除非拿所在的檔口進行抵押。
而憑著這些檔口,吳家也能吃幾輩子了。
這也是為什么,這些檔口的人就算在外面是老板,但在吳家院子里,那也只稱呼一聲負責人而已。
話又說回來。
在朱標說出那兩句話后,別說這些檔口的負責人了,就連他身旁的吳天真都驚呆了,他有些皺眉的看著朱標,眼神發(fā)出了深深的疑問。
那就好像是在說:“我家已經落魄到了這種地步嗎?”
但朱標似乎不想解釋那么多,他只是靜靜的等待著眾人開口。
也很快,就聽一位年長者有些難以置信的沉聲問道。
“吳爺說的,三爺知道么?”
“他不需要知道?!?/p>
朱標平靜的望著眾人:“看來你們還沒有認清現(xiàn)實,那我就告訴你們,今后吳家將由我來做所有的決策。”
“放肆!你這是當三爺死了嗎?。俊?/p>
“他死,吳家我說了算?!?/p>
“他不死,吳家我也說了算?!?/p>
“你.....”
不知道為什么,此刻朱標平靜的站在臺階之上,而就在他開口說話的時候,竟是有一種很強大的壓迫感,強壓著在場的所有人。
但這畢竟不是兒戲,有人再度開口說道:“那總要有個章程吧?以前三爺在的時候,我們所有檔口的新來貨物都會集中起來,現(xiàn)在你當家,這三個月我們沒有說什么,可未來呢?難道所有的貨物,都要我們自己辦嗎?”
“這...我三叔前段時間不是拉了一批新貨嗎?”
吳天真皺眉的說道,他也是剛知道這件事,以前都是三叔弄,從來沒有教過他,就是光顧著坑他了!
“小三爺啊,您也知道是前段時間???那已經是三個月前了!”
“你們要不...先抗一抗吧,這件事我來想辦法,肯定會有貨的?!?/p>
吳天真想好了,反正他馬上就要去山城那邊下墓,到時候在那邊的古玩市場淘一些貨物來,那還不是簡簡單單嗎?
什么?天真為什么不去墓里盜?
所以他叫天真啊。
而吳天真此話一出,在場眾人頓時擺弄交頭接耳了起來。
不過任誰都可以看到,他們絕對不會因為這句話就妥協(xié)的。
關于利益...也更不是一兩句話就可以輕易做決定。
哪怕他是小三爺。
沉默了足足三分鐘后,見其中一個人看向朱標,說道。
“吳爺,看在小三爺?shù)拿孀由?,我們倒是可以寬限一些時間?!?/p>
“但我可把話說前頭,在你沒有弄到新貨物之前,我檔口的利益就不給吳家了?!?/p>
“我也是?!?/p>
眾人都點了點頭。
趙管家默默嘆了口氣,就要站出來說些什么。
但只見朱標搶先一步,淡淡說道。
“天下沒有這種道理的?!?/p>
“既然你們都一致決定,那就散了吧,今晚我會派人發(fā)出一條聲明,你們所有的檔口,都將自己承擔風險,并且不再能使用吳家的任何名頭?!?/p>
朱標說完,看著趙管家要阻止,包括吳天真,隨即他便是搖了搖頭。
“我的決定不會更改?!?/p>
“包括你們,也記住?!?/p>
“在吳家,什么都可以沒有,檔口,生意,甚至是人命。”
“你....你也太會吹了!那我倒是想聽聽,吳家沒了檔口,靠什么?”
“呵呵?!?/p>
在所有負責人,還有趙管家,以及幫助朱標說話的吳天真的注視下。
朱標竟然笑了。
笑聲中有自嘲,也有自傲,一陣秋風吹過,又給笑聲增添了一絲落寞。
笑聲過后,朱標用他那雙深邃的雙眸,平靜的注視著現(xiàn)場所有人。
“不管你們,信與不信。”
“我,都會親自帶著吳家,走向一個所有人都遙望不及的巔峰?!?/p>
【叮,恭喜宿主完成摸尸吳天真(開館必起尸)的選擇任務二,用個人魅力征服一切?!?/p>
【叮,恭喜獲得:個人面板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