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薇薇那句帶著詭異興奮的“項鏈”二字,如同淬毒的冰針,狠狠扎進蘇晚的耳膜!電話那頭刻意壓低的、仿佛捂著嘴發(fā)出的急促喘息聲,更添了幾分陰謀的陰森!
顧霆琛知道了?!怎么可能?!距離她和林薇薇交易才過去多久?林薇薇這個蠢貨還是惡毒到主動告密?!
巨大的驚駭如同海嘯瞬間淹沒了蘇晚!她握著手機的指節(jié)瞬間繃緊發(fā)白,幾乎要將這冰冷的塑料外殼捏碎!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,撞擊著肋骨,發(fā)出沉悶的轟鳴。后背的冷汗瞬間浸透衣衫,黏膩地貼在皮膚上,帶來一陣刺骨的寒意。
“晚晚?晚晚你聽到?jīng)]有?快回來啊!他樣子好可怕!像是要吃人!”林薇薇的聲音帶著哭腔,充滿了“恐懼”和“關(guān)切”,卻在蘇晚聽來,每一個字都充滿了虛偽的算計!
“我……我在外面……買點東西……”蘇晚的聲音竭力維持著平穩(wěn),但尾音不受控制地帶上了一絲顫抖。她的大腦在驚濤駭浪中高速運轉(zhuǎn)!回去?回去就是自投羅網(wǎng)!顧霆琛一旦知道她偷偷抵押了“亡母遺物”,以他那冷酷殘忍的性格,等待她的會是什么?前世拔掉氧氣管的窒息感再次洶涌襲來!
“買什么東西??!快回來!再不回來他就要把家掀了!他說……他說那項鏈?zhǔn)撬麐尩拿樱≌也坏骄鸵鸵獔缶?!”林薇薇的聲音陡然拔高,充滿了“驚慌失措”,仿佛真的在為蘇晚的處境感到天塌地陷。
報警?!蘇晚的瞳孔驟然收縮!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蓋!顧霆琛竟然要報警?!他瘋了嗎?!為了一個子虛烏有的“亡母遺物”?不!他絕不是為了那條莫須有的項鏈!他是借題發(fā)揮!他要制造事端!他要徹底撕破臉,名正言順地控制她、甚至將她送進精神病院!就像前世,他不就是一步步將她囚禁、污蔑、最終送上絕路的嗎?!
這個念頭如同驚雷炸響!蘇晚瞬間明白了顧霆琛的歹毒用心!他是在試探!在逼宮!在尋找一個徹底踩死她的借口!而林薇薇,就是那個遞刀點火的人!
滔天的恨意和冰冷的恐懼在胸腔里瘋狂撕扯!回去,是龍?zhí)痘⒀?!不回去,就是畏罪潛逃,正中顧霆琛下懷!他更有理由動用一切手段,甚至真的報警通緝她?/p>
怎么辦?!怎么辦?!
“晚晚!你說話??!求你了!快回來吧!我會幫你的!我們一起跟他解釋!”林薇薇帶著哭腔的催促聲如同魔音貫耳,步步緊逼。
幫?解釋?蘇晚心底的冷笑幾乎要沖破喉嚨!林薇薇巴不得她回去送死!好坐實她的“罪名”,徹底將她打入深淵!
電光石火間,一個冰冷決絕的念頭在蘇晚腦中成形!回去!必須回去!但不是回去認(rèn)罪!是回去……應(yīng)戰(zhàn)!賭的就是顧霆琛此刻還不敢徹底撕破臉皮!賭的就是林薇薇這個遞刀的人,會在關(guān)鍵時刻因為貪婪而“反水”!賭的就是……父親!對,父親!顧霆琛現(xiàn)在最忌憚的,還是蘇振邦!只要父親還在,他就不敢做得太絕!
“好……我……我馬上回來!”蘇晚的聲音帶著一種瀕臨崩潰的哭腔和巨大的“恐懼”,仿佛被林薇薇的“恐嚇”徹底擊垮。她不等林薇薇回應(yīng),猛地掛斷了電話!冰冷的屏幕緊貼著她汗?jié)竦哪橆a。
她站在原地,大口地喘息著,冰冷的空氣灌入肺腑,帶來短暫的清醒。目光掃過四周,這條僻靜的林蔭小路此刻如同巨大的陷阱。她必須立刻趕回去!但在回去之前……
蘇晚的目光銳利如鷹,迅速鎖定路邊一個不起眼的舊衣物捐贈箱。她快步走過去,毫不猶豫地將身上那件寬大的運動服外套脫下,連同里面那個裝著銀行單據(jù)和股東賬戶卡的帆布包,一起塞進了捐贈箱狹小的入口!只留下貼身的一件薄T恤。這套衣服和帆布包是今天行動的“證據(jù)”,絕不能被顧霆琛的人發(fā)現(xiàn)!
做完這一切,她將那張至關(guān)重要的帝豪酒店房卡塞進牛仔褲口袋最深處。然后,她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頭發(fā),抹去額角的冷汗,強迫自己臉上露出一種惶恐無助、六神無主的表情。深吸一口氣,她不再猶豫,如同一個真正被丈夫怒火嚇壞的新婚妻子,朝著顧家別墅的方向,跌跌撞撞地跑去!
當(dāng)她氣喘吁吁、臉色煞白、頭發(fā)凌亂地推開顧家別墅沉重的雕花大門時,一股山雨欲來的壓抑感撲面而來!
客廳里,水晶吊燈慘白的光線下,顧霆琛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,背對著門口,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。他脫掉了西裝外套,只穿著昂貴的黑色襯衫,袖子粗暴地挽到肘部,露出結(jié)實的小臂。他腳下,昂貴的手工地毯上,散落著被砸碎的玻璃花瓶碎片和幾本被撕爛的財經(jīng)雜志!一片狼藉!
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酒氣和一種令人窒息的暴戾氣息!
聽到開門聲,顧霆琛猛地轉(zhuǎn)過身!那雙平日里偽裝得溫潤深情的眼睛,此刻布滿了駭人的紅血絲,死死盯著門口如同驚弓之鳥的蘇晚,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,充滿了毫不掩飾的狂怒和……冰冷的審視!
“蘇晚!你他媽死哪去了?!”顧霆琛的咆哮如同炸雷,震得整個客廳嗡嗡作響!他幾步?jīng)_過來,帶著一股濃重的酒氣和逼人的煞氣,巨大的陰影瞬間將蘇晚籠罩!
蘇晚被他狂暴的氣勢嚇得渾身一哆嗦,臉色更白,下意識地后退一步,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門板上,發(fā)出“咚”的一聲悶響。她的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,眼神驚恐地看向顧霆琛,又求助般地投向客廳角落——林薇薇果然站在那里!
林薇薇穿著一身米白色連衣裙,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惶和擔(dān)憂,手里緊緊攥著一個紙巾,眼圈紅紅的,像是剛哭過??吹教K晚進來,她立刻“擔(dān)憂”地向前邁了一小步,眼神飛快地在蘇晚身上掃過,似乎在確認(rèn)她有沒有帶回來不該帶的東西。
“霆……霆琛……我……我只是出去散散心……”蘇晚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,帶著濃重的哭腔,眼神躲閃,不敢與顧霆琛對視。
“散心?!”顧霆琛猛地俯身,一張因憤怒而扭曲的俊臉幾乎要貼到蘇晚臉上!濃烈的酒氣噴在她臉上,帶著令人作嘔的威脅!“散心需要偷偷摸摸?!需要把手機關(guān)機?!嗯?!”他猛地伸手,一把攥住蘇晚纖細(xì)的手腕!力道之大,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!
“啊——!”蘇晚痛呼出聲,眼淚瞬間涌了上來,一半是裝的,一半是真的劇痛!她驚恐地掙扎著,“疼……霆琛……你弄疼我了……我沒有關(guān)機……是……是手機沒電了……”
“沒電了?好!很好!”顧霆琛獰笑著,猛地甩開她的手腕,蘇晚踉蹌著差點摔倒。他像丟垃圾一樣從西裝褲口袋里掏出一條……一條斷裂的、閃爍著溫潤光澤的翡翠項鏈!正是他口中那所謂的“亡母遺物”!
“那你告訴我!這是什么?!”顧霆琛將斷裂的項鏈狠狠摔在蘇晚腳下!翡翠墜子在柔軟的地毯上彈跳了一下,發(fā)出沉悶的聲響?!白蛲磉€好好的!今天就斷了?!還偏偏是卡扣這里?!蘇晚!你他媽是不是故意摔的?!還是……你把它弄到哪里去了?!”
斷裂的卡口?!蘇晚的心猛地一沉!林薇薇!一定是林薇薇!她不僅告密,還提前做了手腳!那條項鏈,根本就是林薇薇為了坐實她的“罪名”而故意弄壞的!好惡毒的心思!
“我……我沒有!”蘇晚的眼淚洶涌而出,帶著巨大的“委屈”和“恐懼”,她拼命搖頭,“霆?。∧阆嘈盼?!我真的沒有!我……我昨晚就把它收好了……我不知道它怎么會……”
“不知道?!”顧霆琛的怒火仿佛被徹底點燃,他猛地抬手,眼看一個帶著風(fēng)聲的耳光就要狠狠摑下!
“霆??!不要!”千鈞一發(fā)之際,林薇薇如同受驚的小鹿般沖了過來,一把抱住了顧霆琛揚起的手臂!她擋在蘇晚身前,仰著那張泫然欲泣的臉,聲音帶著哭腔和“勇敢”:“霆?。∧憷潇o點!別打晚晚!她不是故意的!她今天……今天心情不好,可能是不小心……”
“不小心?!”顧霆琛暴怒地瞪著林薇薇,眼神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,“林薇薇!你少在這里裝好人!你整天跟她混在一起!說!是不是你慫恿她的?!”
“我沒有!霆?。∧阍趺茨苓@么想我!”林薇薇的眼淚瞬間涌出,顯得無比委屈和受傷,“我……我是心疼晚晚??!她今天下午……下午還特意找我哭訴,說……說昨晚你讓她睡沙發(fā),她心里難受,又怕你嫌棄她笨手笨腳……她……她只是太在乎你了??!”她一邊“哭訴”,一邊“不經(jīng)意”地將矛頭再次引向蘇晚的“過錯”和“愚蠢”。
好一招以退為進!既撇清了自己,又坐實了蘇晚“弄壞項鏈”的動機(心情不好,笨手笨腳)和“去向”(找她哭訴)!蘇晚看著林薇薇那張梨花帶雨、顛倒黑白的臉,心底的恨意幾乎要化為實質(zhì)的火焰噴涌而出!
“在乎我?在乎我就摔我媽的遺物?!”顧霆琛似乎被林薇薇的話暫時“安撫”住了一點暴戾,但怒火依舊熊熊燃燒,他指著地上的項鏈碎片,對著蘇晚厲聲咆哮:“蘇晚!我告訴你!這事沒完!找不到原樣修復(fù)的匠人,或者找不到一模一樣的翡翠料子補上,你就給我滾回蘇家去!別在這里礙眼!”
滾回蘇家?這正是顧霆琛的最終目的之一!借機將她徹底驅(qū)逐,方便他更快地蠶食蘇氏!
就在這劍拔弩張、蘇晚如同暴風(fēng)雨中飄搖小舟的窒息時刻,客廳角落里,一直屏息靜氣、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管家張伯,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,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張伯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,看了一眼號碼,臉色瞬間變得煞白!他幾乎是連滾爬爬地沖到暴怒的顧霆琛身邊,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驚恐和顫抖:“少……少爺!是……是蘇氏集團王秘書的電話!找……找少奶奶!說……說蘇董……蘇董他……他在公司開會時突然暈倒!情況……情況非常危急!已經(jīng)……已經(jīng)送進市中心醫(yī)院搶救室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