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助理方霖那句冰冷而精準(zhǔn)的宣判,如同無形的絞索瞬間勒緊了杜辰的咽喉!他剛剛聽到“顧氏唯一繼承人”這幾個字時,腦子就像被重錘猛擊,一片空白!顧家唯一的小少爺?!那個被他辱罵、險些掐死的孩子,竟然是整個京圈都要仰望的顧家小少爺?!
滅頂?shù)目謶秩缤钌畛恋暮?,瞬間將他凍結(jié)!他臉色慘白如紙,嘴唇劇烈哆嗦著,腿一軟,“噗通”一聲,竟是真的直挺挺地跪倒在了粘稠冰冷的泥濘里!
“顧先生!顧先生饒命!顧總!我……我該死!我不知道!我真的不知道??!” 杜辰再無半分之前的囂張氣焰,涕淚橫流,像個最卑微的乞丐,手腳并用地在泥水里向著陸沉的方向爬行,試圖去夠陸沉纖塵不染的鞋邊,卻被早有準(zhǔn)備的顧家保鏢一腳死死踩住了肩膀,動彈不得!
他語無倫次,驚恐地看向被陸沉牢牢護在臂彎中的孩子,又看向泥污滿身、臉色蒼白的我,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死期:
“都怪白楚楚!是這個賤女人!都是她在挑撥離間!是她嫉妒林思瑤!是她教唆我……顧先生!請您明察秋毫!我是被她蒙騙了??!林思瑤!老婆!你替我說句話!你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……”
“情分?” 陸沉終于開口,聲音冷得像淬了冰的刀子,目光淡淡掃過杜辰那張?zhí)闇I交流的狼狽臉孔,“你不配提這兩個字?!?他輕輕抬手,示意助理。
方霖立刻會意,對著空氣微一點頭。
下一秒,“噗嗤——!”
一聲異常沉悶凄厲、如同撕破布匹又帶著血肉摩擦的慘叫,從不遠處一個低矮的茅草棚里驟然響起!那聲音凄厲到非人,瞬間劃破了田野的死寂!是白楚楚!
所有人被這慘叫驚得汗毛倒豎!
“啊——?。?!辰哥!救我!救我啊啊啊——!”
白楚楚的哀嚎聲帶著極致的痛苦和深入骨髓的恐懼,越來越尖銳,越來越撕心裂肺!她像是在經(jīng)歷著最殘酷的刑罰,伴隨著某種冰冷器械的碰撞聲和壓抑的低聲指令。
“心……心柔?!” 杜辰駭然抬頭,看向茅草棚的方向,身體抖得如同風(fēng)中的落葉。他仿佛明白了什么,巨大的寒意從脊椎直沖頭頂!
方霖臉上露出一絲標(biāo)準(zhǔn)的、毫無溫度的惋惜,對著驚恐萬狀的杜辰解釋道:
“白先生放心,我們顧家做事,向來極有分寸。” 他微微躬身,像個盡職的解說員,“您的妻子杜女士只是在接受一個小小的、非常時期必要的——??終止非必要性妊娠操作??。她之前謊稱有孕,又用胎兒作為攻擊我家夫人的工具,我們老板感念她‘做戲要做全套’的敬業(yè)精神,替她‘徹底’實現(xiàn)這個愿望。并且,秉承人道主義精神和您的個人需求,我們特意要求醫(yī)生:全程不使用任何麻醉劑?!?/p>
他停頓了一下,滿意地看到杜辰臉上最后一絲血色徹底褪盡。
“請務(wù)必放心,您的妻子絕不會因此而喪命。我們保證,她會以一個非?!暾纳眢w狀態(tài),在監(jiān)獄里陪您一起……靜候漫長的審判?!?方霖的聲音溫和,內(nèi)容卻如同惡魔低語。
“不——!??!不要?。?!停下!救命啊——!!” 白楚楚的慘叫聲陡然拔升到前所未有的尖銳高度,仿佛聲帶被撕裂!那凄厲得能刺破耳膜的尖叫持續(xù)了近十秒后,如同被驟然掐斷了喉嚨般,戛然而止!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!
“心……柔?” 杜辰徹底癱軟在地,如同被抽走了魂魄,眼神空洞地望著茅草棚,身體篩糠般抖動著。剛才那里面的動靜意味著什么,他再清楚不過。那是他和白楚楚費盡心機才得來的“依仗”,如今在顧家冰冷的意志下,如同塵埃般被輕易抹除。
“顧先生!顧先生!懲罰夠了!真的夠了!” 杜辰猛地轉(zhuǎn)向陸沉,磕頭如搗蒜,“您看她都這樣了!她的罪贖夠了!求求您放過她!放過我吧!我錯了!我真的知道錯了!” 泥漿糊滿了他的頭發(fā)和額頭,狼狽不堪。
陸沉卻連眼神都吝于再給他一個。他微微側(cè)首,垂眸,目光落在依偎在他身邊、埋首在他懷中,聽著那可怕慘叫聲而微微顫抖的我。他環(huán)抱著孩子的手緊了緊,溫暖的大掌輕輕拍撫著孩子的后背,目光卻轉(zhuǎn)向杜辰,如同最終的裁決:
“她的罪,暫時中止?!?語氣沒有絲毫起伏,卻帶著不可違逆的權(quán)威。
杜辰眼中剛升起一絲卑微的希望。
陸沉冰冷的聲音繼續(xù)響起:
“??你的清算,才剛剛開始。??”
這句話像最后的審判之錘,砸碎了杜辰所有的僥幸!絕望徹底將他淹沒!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救命稻草,猛地在自己昂貴西裝的內(nèi)袋里瘋狂摸索,掏出了一個小絨布盒子!打開——
一枚積攢著灰塵、款式明顯過氣的鉑金素圈婚戒露了出來!
“林思瑤!你看!你看??!我沒丟!” 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,雙手捧著戒指,沾滿泥污的手拼命向我這邊遞著,涕淚橫流,“我們的婚戒!你看我一直貼身帶著!我心里一直都有你啊!老婆!我真的知道錯了!你幫幫我!你跟顧先生說說,求你了!看在……看在……”
他試圖說出“舊情”二字,可看著陸沉瞬間冰封的眼眸,后面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,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恐懼的淚水。
陸沉的目光落在那枚戒指上。
方霖立刻會意,沒有絲毫猶豫,抬腳——
??咔噠!??
精準(zhǔn)地將那枚被杜辰奉為救命稻草的戒指,連同他那雙沾滿罪惡的手,狠狠踩進了泥濘污穢深處!
“嘶啊——!” 杜辰發(fā)出吃痛的慘叫!
方霖的皮鞋在他手背上用力碾了碾,清晰可聞的一聲骨頭脆響!
“咯嘣!”
杜辰的慘叫聲頓時高亢扭曲!他抱著明顯變形的手腕,痛得在地上翻滾蜷縮,哀嚎不已!
方霖面無表情地收回腳,姿態(tài)優(yōu)雅地理了理袖口,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歉意:
“實在抱歉,白先生。我最近眼神不太好,把您這‘貴重’的個人物品錯看成了地上的石頭。踩壞了您不要緊吧?真是……萬分抱歉。” 他微微欠身,然后繼續(xù)用那毫無波瀾的語氣說,“看來您的手腕也需要緊急處理一下。剛好,我們這里有現(xiàn)成的骨科專家資源。為了替您節(jié)省寶貴時間(早點關(guān)進去),并且讓您深刻體會到‘意外傷害’的痛苦教育意義,我方同樣要求:為白先生進行的??粉碎性腕骨修復(fù)手術(shù),全程不使用麻醉劑。??”
杜辰被巨大的痛苦和絕望淹沒,連慘叫聲都發(fā)不出來了,只剩下嗬嗬的倒氣聲。
陸沉冷冷掃過如同死狗般癱軟在地的杜辰,又瞥了一眼被保鏢從草棚里抬出來的、下半身被鮮血浸透、臉色死灰如同破布娃娃般了無生氣的白楚楚。他對著方霖,極其輕微地點了下頭。
方霖立刻對現(xiàn)場的安保組揮手:“帶走?!?/p>
訓(xùn)練有素的保鏢立刻上前,如同拖拽兩團垃圾,動作粗暴地將徹底崩潰的杜辰和只剩下生理反應(yīng)的白楚楚拖離了現(xiàn)場。他們身后是兩行蜿蜒在泥地上的、象征著徹底潰敗的污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