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屬毒鞭撕裂空氣的尖嘯幾乎刺穿耳膜!老貓死死蜷縮在集裝箱冰冷的鐵壁后,碎片和火星濺落在他身上。他能聽到刀疤臉粗重的喘息和更加瘋狂的射擊聲,子彈徒勞地撞擊在那團(tuán)由死亡“零件”臨時拼湊的怪物身上。
“媽的!打不死!”刀疤臉?biāo)缓鹬?,聲音里第一次透出真正的恐懼。那東西根本不在乎子彈,它的核心似乎是那些瘋狂蠕動的暗紅金屬絲,子彈打上去只濺起微弱的火花,反而激怒了它。
“滋滋滋——?。?!”
數(shù)根金屬絲如同活物般猛地射出,不再是鞭打,而是精準(zhǔn)地纏繞向刀疤臉持槍的手腕和腳踝!速度太快,刀疤臉只來得及發(fā)出一聲短促的驚叫!
“咔啦!”
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響起!刀疤臉的右手腕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折,柯爾特手槍脫手飛出,砸在集裝箱上發(fā)出哐當(dāng)一聲。緊接著,纏繞腳踝的金屬絲猛地收緊、拖拽!
“啊——!”刀疤臉魁梧的身體被硬生生拖離地面,重重砸在滿是污水的地上!他掙扎著,另一只手徒勞地去抓腰間可能存在的匕首。
老貓看得肝膽俱裂。他毫不懷疑,下一瞬,那東西就會把刀疤臉拖到近前,用那“滋滋”作響的金屬絲將其徹底分解!
逃!必須趁現(xiàn)在!
刀疤臉吸引了全部火力,這是他唯一的機(jī)會!老貓甚至不敢去看刀疤臉被拖走的慘狀,猛地從集裝箱后竄出,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,朝著刀疤臉之前推搡他前進(jìn)的方向——集裝箱迷宮深處亡命狂奔!
身后,刀疤臉的慘嚎戛然而止,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清晰、更加令人頭皮發(fā)麻的“滋滋”聲和某種粘稠液體被吮吸、攪動的“咕?!甭暋县埼咐锓购#瑥?qiáng)迫自己不去想象那畫面,只是拼命奔跑,每一次腳步落下都像踩在棉花上,肺部火燒火燎。
“滋啦……跑……小……老……鼠……”
那冰冷破碎的聲音,帶著一絲貓捉老鼠般的戲謔,再次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!它知道!它知道他在跑!它甚至……在享受這個過程!
絕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住心臟。他感覺那無形的、冰冷的感知再次鎖定了他,如同跗骨之蛆!金屬摩擦聲和濕漉漉的拖曳聲開始在他身后的通道里響起,速度不快,卻帶著一種無法擺脫的、死神的節(jié)奏!
他慌不擇路,在集裝箱的夾縫中左沖右突。破敗的倉庫墻壁出現(xiàn)在視野前方,一扇半掩著的、銹跡斑斑的鐵門像唯一的救命稻草!他猛地撞開鐵門,沖了進(jìn)去!
里面是一個空曠的卸貨區(qū),光線昏暗,堆放著一些蒙塵的廢棄機(jī)械零件。一輛沾滿泥濘的、窗戶貼著深色車膜的舊式越野車,靜靜地停在中央,如同蟄伏的野獸。引擎蓋微微冒著熱氣,顯然剛熄火不久。
老貓還沒來得及喘口氣,卸貨區(qū)另一側(cè)的小門“吱呀”一聲被推開。
兩個同樣穿著黑色背心、眼神兇戾的男人走了進(jìn)來。他們看到渾身污泥血水、狼狽不堪的老貓,先是一愣,隨即手立刻按向了腰間的槍套!顯然,他們是刀疤臉的同伙,是來接應(yīng)的!
“站??!什么人?!”其中一個厲聲喝道。
老貓的心沉到了谷底。前有堵截,后有追兵!他下意識地舉起了雙手,指尖那暗紅的烙印在昏暗的光線下如同滴血的標(biāo)記。
“他……他身上有‘星火’!刀疤哥……”老貓喘息著,試圖解釋,但聲音嘶啞無力。
“刀疤呢?”另一個打手警惕地掃視著老貓身后敞開的鐵門,那里只有一片死寂的陰影。
就在老貓不知如何回答的瞬間——
“滋啦——轟?。?!”
鐵門外猛地傳來一聲劇烈的爆炸!整個卸貨區(qū)都震動了一下!鐵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徹底撕裂、扭曲,向內(nèi)凹陷!無數(shù)閃爍著暗紅光芒的金屬絲如同噴發(fā)的火山熔巖,夾雜著破碎的金屬和血肉碎片,狂暴地涌入!
“那東西!它來了!”老貓嘶聲尖叫!
兩個打手臉色劇變,反應(yīng)極快,瞬間拔槍朝著門口那團(tuán)蠕動的恐怖陰影開火!
“砰砰砰!砰砰砰!”
子彈如雨點般傾瀉,打在那由金屬絲和更多“新鮮零件”(顯然是刀疤臉的殘骸)糅合而成的、比之前更龐大的怪物身上!血花飛濺,碎屑橫飛,但效果微乎其微!它頂著彈雨,如同不可阻擋的泥石流,朝著三人碾壓過來!
“媽的!撤!上車!”一個打手吼道,一邊射擊一邊沖向越野車駕駛座。
另一個打手則猛地?fù)湎蚶县?,不是抓他,而是粗暴地將他推向副駕駛方向:“快他媽上車!強(qiáng)哥要活的!”
求生的本能壓過了一切!老貓連滾帶爬地拉開副駕駛車門,撲了進(jìn)去!冰冷的皮革座椅硌著他濕透的身體。那個打手也緊隨其后,拉開后座門鉆了進(jìn)來,同時朝著窗外瘋狂射擊,試圖壓制那逼近的怪物。
“坐穩(wěn)了!”駕駛座上的打手怒吼一聲,猛地發(fā)動引擎!越野車發(fā)出一聲咆哮,輪胎摩擦地面發(fā)出刺耳尖叫,猛地向后倒車!
“哐當(dāng)!嗤啦——!”
車身劇烈一震!一根粗壯的、纏繞著金屬絲的、如同攻城錘般的“肢體”狠狠砸在了車尾!后備箱蓋瞬間變形凹陷!尖銳的金屬絲如同毒蛇般試圖鉆進(jìn)車窗縫隙!
“操!”司機(jī)猛打方向盤,同時狠狠踩下油門!越野車如同受驚的野馬,甩開車尾的糾纏,咆哮著沖了出去,將倉庫的破敗墻壁撞開一個更大的豁口!
老貓被巨大的慣性狠狠甩在車門上,撞得眼冒金星。他回頭望去,只見那龐大的血肉機(jī)械混合體被暫時甩開,但它并未放棄,無數(shù)金屬絲如同觸手般扒住墻壁和地面,以一種非人的、令人作嘔的蠕動姿態(tài),開始追趕!速度竟絲毫不慢!
“開快點!再快點!那鬼東西追上來了!”后座的打手對著窗外徒勞地開著槍,聲音帶著破音。
司機(jī)將油門踩到底,越野車在廢棄碼頭的坑洼路面上瘋狂顛簸、跳躍,每一次顛簸都讓老貓感覺骨頭要散架。車窗外,破敗的倉庫、生銹的龍門吊飛速倒退。而在車后,那扭曲的、滴落著粘稠液體的恐怖身影,如同跗骨之蛆,在飛揚(yáng)的塵土中緊追不舍!金屬摩擦的“滋滋”聲仿佛就在耳邊,冰冷而執(zhí)著。
老貓癱在副駕駛座上,渾身冰冷,指尖的烙印灼痛依舊,如同一個冰冷的嘲笑。他逃出了屠宰場,逃出了下水道,甚至?xí)簳r擺脫了“爺爺”本體的直接獵殺,卻落入了強(qiáng)哥手中,并且引來了一個更加狂暴的“分體”追殺!
強(qiáng)哥……強(qiáng)哥到底在哪里?他“有”什么?能對付身后這個怪物嗎?
越野車猛地沖上一條稍顯平整的土路,速度再次提升。司機(jī)和后座的打手都稍稍松了口氣,似乎對甩掉追兵有了點信心。
然而,老貓的心卻沉得更深。
他透過后視鏡,看到那追趕的怪物……速度似乎慢了下來。但它并未放棄,而是停了下來,那由金屬絲和血肉構(gòu)成的頭部(如果那能稱之為頭部),似乎在“注視”著越野車遠(yuǎn)去的方向。
“滋啦……”
冰冷破碎的聲音,這一次,清晰地帶著某種……確認(rèn)坐標(biāo)般的意味,再次烙印在老貓的腦海深處:
“……滋……找……到……了……強(qiáng)……哥……”
老貓渾身劇震!寒意瞬間從脊椎竄上頭頂!
它不是追不上了!它是在……定位!它通過追蹤他這枚“星火”誘餌,最終鎖定了強(qiáng)哥的方位!那刻字人留下的“別信爺爺!星火是餌!”如同冰錐刺入心臟——他不僅沒能逃脫,反而成了“爺爺”找到強(qiáng)哥的活體信標(biāo)!
越野車在顛簸中駛向未知的前方,車內(nèi)的打手暫時放松了警惕。但老貓知道,更大的風(fēng)暴,正被他親手引向強(qiáng)哥的老巢。強(qiáng)哥那所謂的“有……”的東西,即將迎來它最殘酷的考驗。而他,帶著這個不祥的烙印,正被押往這場恐怖漩渦的最中心,去見證一場可能遠(yuǎn)超他想象的黑暗碰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