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知道,我愛慘了霍景逸,愛到愿意給他的孩子霍遠帆當后媽。
可我曲意逢迎了五年,卻仍舊不及一雙像陳思思的眼睛。
當他將許連溪帶回家時,我就知道,自己輸得一塌糊涂。
我不過無心拆開了霍景逸要送給許連溪的禮物,她便使性子,不肯再接霍景逸的電話。
霍景逸竟要我冒著大雨跪在她家門口道歉,直到她肯原諒我。
我跪在雨中瑟瑟發(fā)抖,換不來父子兩人一分同情。
連霍遠帆也對我嚷嚷:“都怪你,你一個保姆有點自知之明好嗎?能不能別亂動東西,害得溪溪阿姨都不理我了。”
原來相處五年,在他們父子眼中,我不過是個保姆。
既然如此,還有什么放不下呢?
……
雨水浸透的衣衫黏在身上,寒意刺骨。
我跪了整整一夜,雙腿早已失去知覺。
直到日頭高照,許連溪終于打開了門。
她倚在門框上,嫌惡掃過我:“行了,起來吧,真是礙眼?!?/p>
我咬著牙,剛撐起一點,卻眼前一黑,重重地摔回地面,濺起一片水花。
停在不遠處的賓利里,霍景逸與霍遠帆早已等候多時。
父子倆見門開,立馬沖了出來,徑直奔向許連溪。
全然沒有看一眼在泥水里的我,盡管我濕透的身子止不住顫抖。
“連溪,別生氣了,”霍景逸的聲音溫柔,“我給你定了‘天使之淚’那套全球限定珠寶,空運過來,很快就到?!?/p>
霍遠帆也緊緊拉著許連溪的手,仰著小臉撒嬌:“對呀,溪溪阿姨,你別生氣了,爸爸和我?guī)湍愫莺萘P過她了!”
許連溪這才懶洋洋地哼了一聲,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:“好吧,看在你們這么有誠意的份上,這次就原諒你們了。不過,我現在餓了?!?/p>
霍景逸聞言,目光終于落在我身上:“行了,沈詞,別裝可憐了,連溪都原諒你了,還不趕緊回去做飯?”
我垂下眼眸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里,尖銳的痛楚讓我保持著最后一絲清醒。
這樣,看起來至少不那么狼狽。
霍景逸第一次將許連溪帶回家時,我整個人都愣住了。
因為她與霍景逸那位早逝的前妻陳思思,長得實在太像。
尤其是那雙顧盼生輝的眼眸,簡直可以說是一模一樣。
帶著同樣的,能輕易勾走霍景逸魂魄的魔力。
那一瞬間,我便清晰地感覺到,自己苦心孤詣修建了整整五年的城堡,“轟”地一聲倒塌了。
我用了五年時光都捂不熱的男人,卻將所有的偏愛與縱容,都毫不吝嗇地給了這個才出現幾天的許連溪。
從來都記不住我生日是哪天的霍景逸,會在許連溪生日那天,豪擲千金,包下全城所有的LED屏,滾動播放著“連溪,生日快樂”,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空運的藍色妖姬堆滿了他們約會的餐廳。
那晚的煙火璀璨,照亮了半個夜空,也徹底刺痛了我的眼。
就連霍遠帆,從不允許我碰他任何一件玩具,而與許連溪相識不過一天,便乖巧地坐在她懷里,主動分享他最愛的零食,
不過就是一雙酷似的眼睛,我便輸得一敗涂地,毫無勝算可言。
我只覺得一股子疲憊從骨頭縫里鉆出來,渾身都卸了力。
傻了五年,也該清醒了。
做完最后一頓飯就走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