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貴妃也笑得花枝亂顫,她看向我。
“阿幼,你覺得如何?要不就選漠北王吧?”
我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,直視著他。
“蕭玄,你當(dāng)真要如此?”
蕭玄眉心緊鎖,可當(dāng)他看到寧貴妃蹙起的愁眉時,神情復(fù)又冰冷。
“不錯。誰讓你以苗疆秘術(shù),強行將朕的國運與你捆綁?!?/p>
“若非如此,朕早已迎娶寧妃。這天下,是你欠她的?!?/p>
欠?
我心頭血淚翻涌,委屈與憤怒幾乎將我撕裂。
“若不是我為你逆天改運,你早就死在天狼谷了!”
“阿幼,你除了拿國運來要挾朕,還會什么?”
他面露厭惡。
“朕當(dāng)然記得你救過朕,所以朕會給你無上榮光?!?/p>
“但同樣,你挾持君王,圖謀后位之事,你自己承擔(dān)后果!”
救他一次?分明是九次……
想到什么,我驟然臉色慘白,靈臺幾乎崩塌。
“后面的八次國難……都是你故意的?”
“對?!?/p>
蕭玄毫不掩飾地承認(rèn),輕抬下顎。
“每一次獻(xiàn)祭,你的靈脈都會枯萎一分,朕就是要看到你痛苦,這是你貪圖后位的懲罰。”
貪圖后位的懲罰?
當(dāng)我為他燃盡心血,壽元枯竭,在祭壇上承受天道反噬之痛,五感漸失時。
在他口中,竟只是對“貪心”的懲罰。
我眼前陣陣發(fā)黑,死死咬住嘴唇,嘗到了血腥味。
“可蕭玄,我從未向你求過鳳?。 ?/p>
“是?!?/p>
他眼中閃過一絲煩躁。
“你是沒求過,但你們苗疆女子糾纏帝王,不就是為了那至高無上的權(quán)力么?”
“你對朕有情,而朕為了報答這份恩情,就只能立你為后,朕受夠了這種被脅迫的日子!”
我啞口無言。
原來我的守護(hù),在他心中竟是如此沉重的枷鎖。
殿下眾人冷笑不止。
“原來是苗疆妖女癡心妄想,難怪了,對著陛下的死劫都能狠心下手……”
“骨子里的野心罷了,就是可憐了寧貴妃,陛下龍體康健,卻要與這妖女共享?!?/p>
“待此女被本王換走,定要讓她知道何為真正的生不如死!”
為討好寧貴妃,那些藩王使臣,用最惡毒的言語攻擊我。
我只覺一陣刺骨的寒意,從天靈蓋灌入,凍結(jié)了四肢百骸。
“蕭玄,你可知,這會是我最后一次獻(xiàn)祭?”
九次燃血,我的圣女靈脈早已枯竭,神巫斷言,我再也無法動用此術(shù)了。
蕭玄執(zhí)著玉杯的手一頓,眼中煩躁愈盛。
“朕就是要你靈脈盡斷,才布此九死之局?!?/p>
“因為你這等巫蠱之身,沒資格承載我蕭氏的龍脈?!?/p>
他轉(zhuǎn)頭望向?qū)庂F妃的腹部,眼神瞬間化為無盡的溫柔。
“寧妃有孕了,唯有她,才有資格做我孩兒的母親?!?/p>
寧貴妃嬌羞地依偎進(jìn)他懷里。
我卻是愕然。
寧貴妃千不該萬不該,就是現(xiàn)在懷上他的孩子……
蕭玄的命格,注定無嗣,而且他……
“陛下,你看她那眼神,像是要吃了臣妾一般,她不會是想對我們的皇兒下咒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