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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站住!”裴景澈開口,保鏢瞬間擋在了初念可的面前。
她遲疑著回頭看向他,通紅的雙眸閃過一絲心死,“還要干什么?”
“鬧完就走,越發(fā)沒有規(guī)矩?!迸峋俺簮鬯?,卻也不能縱容她在他面前如此鬧。
“阿澈哥哥,不如讓裴太太去門口罰跪吧,讓她意識到自己的錯誤。我在電視劇里看到豪門太太犯錯,都是這樣懲罰的?!鄙蜚逄饻惿蟻恚优撑车亻_口。
她悄悄觀察著裴景澈的反應,“我只是隨口說說,阿澈哥哥別當真?!?/p>
“可以?!迸峋俺核妓髌蹋聪蛄顺跄羁?,“你是該好好反省一下了?!?/p>
初念可下意識掙扎,對上他越發(fā)冰冷的眸子,漸漸放棄了抵抗。
保鏢將她拖到裴氏門口,用力將她按跪在地上,烈日炙烤著她的頭頂,她感覺身體有些不舒服。
小腹處的疼痛加劇,眼前也開始陣陣發(fā)黑。
她想起身去醫(yī)院,卻被保鏢重新按回去,裴景澈吩咐,她不認錯就不能起來。
初念可抬眸看向頂層窗戶,想妥協(xié),卻已經無力起身,感受腿間涌出一股熱 流,她內心感到絕望。
“救我的孩子......救救......”
她昏了過去。
睜開眼之時,她已經淚流滿面,平坦的小腹傳來隱隱痛楚,牽連著她的心如刀割般疼痛。
裴景澈推門而入,看著面色蒼白的她,微微蹙眉。
“裴太太真是嬌貴,曬個太陽都能進醫(yī)院?!彼砗蟮纳蜚逄痍庩柟謿?,“你想讓阿澈哥哥陪你,就好好跟他道個歉,用這些手段沒用的?!?/p>
“我沒有做錯,不會道歉?!背跄羁商撊蹰_口。
裴景澈看到她的態(tài)度,眉頭皺得更深,以前的她那么聽話,就因為一個沈沐甜現在叛逆成這樣。
“不道歉?也可以,你自己呆在這里。”裴景澈要冷處理。
此時,護士推著藥車進來,“初念可,你之前貧血嚴重,沒辦法直接進行二次清宮手術,等你身體好點再做?!?/p>
二次清宮手術?
裴景澈正要問清楚,沈沐甜故意驚呼一聲倒在了地上,“阿澈哥哥,我腳上的傷好像又復發(fā)了,好疼。”
裴景澈立即抱起她去治療室, 沒有繼續(xù)問清楚。
“你老公呢?”護士給她換了消炎藥,開口詢問,“你流產的事情通知他了嗎?二次清宮手術有不孕的風險,需要家屬簽字。”
初念可看著空蕩蕩的門口,自嘲地笑了笑,“我沒老公,自己簽就可以。”
初念可在醫(yī)院住了一個周,裴景澈沒有出現,也沒有聯(lián)系過她。
每天她都能從社交平臺上看到他的動向,他高調帶著沈沐甜出席各種活動。
他為沈沐甜舉行了新聞發(fā)布會,將公司更改成她的名字。
他親自陪沈沐甜去參加設計大賽,用初念可的作品獲得了金獎。
裴景澈為沈沐甜點天燈,送她一車的禮物,給她買別墅豪車,將她家人也接來晉城。
裴景澈對新歡的寵愛不輸于當年追初念可的時候。
很多人已經在公開場合喊沈沐甜‘小裴太太’,裴景澈并沒有阻止。
初念可看著這一切內心沒有任何波瀾,她跟裴景澈已經離婚了,她不愛他了。
她只想安穩(wěn)地過完剩下的日子,拿著離婚證遠走高飛。
初念可要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好好安葬爺爺。
出院當天,她就去選擇墓地,給爺爺選了一個能看到日落的位置。
“小時候您總喜歡抱著我坐在門檻上看日落,以后您可以每天都看見。無論我在哪里,都會陪著您一起看?!?/p>
初念可輕喃,眼淚滑落臉頰,她用力吸了吸鼻子。
她想過帶爺爺離開,但爺爺思想守舊,一定不想漂泊他鄉(xiāng)。
交了墓地的定金,簽了合同,她回別墅取爺爺的骨灰。
一進門,就看到沈沐甜捧著骨灰盒,將爺爺的骨灰放進狗碗加了一杯牛奶。她身邊趴著一條金毛,翹首以盼。
“你在干什么!”初念可怒喝一聲,沈沐甜手一抖,骨灰盒摔倒地上,骨灰灑了一地。
“裴太太,你嚇到我了。我看你柜子里放了一盒變質的奶粉,就拿給大可喝了?!?/p>
“沈沐甜,你動了我爺爺的骨灰?”初念可猛地沖向沈沐甜,厲聲質問。
“不就是一盒過期奶粉嗎?阿澈哥哥說別墅里的所有東西我都可以用,陪太甜不會這么小氣吧?!鄙蜚逄鹛翎叀?/p>
初念可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,又將她推開,蹲下身子捧爺爺的骨灰,“沈沐甜你會遭報應的!”
金毛對著初念可狂吠不止。
初念可一心只有爺爺的骨灰,絲毫沒有在意金毛的吼叫。
就在此時, 金毛突然撲向了初念可,將她撲倒在地,瘋狂撕咬。
初念可她抬起胳膊抵御狗的攻擊,眼神依舊看著地上的骨灰。
一陣風吹過,少了一大半。
“哎呀,大可快停下來。你怎么能咬裴太太啊,大可快過來!”沈沐甜故作驚慌,呵斥著狗。
“阿澈哥哥,快救裴太太。”沈沐甜看到裴景澈正走出來,趕忙哭著喊他過來幫忙。
裴景澈對著保鏢揮揮手,保鏢上前將狗拉開,初念可的胳膊被咬的血肉模糊。
“爺爺?!?/p>
狗被拉開的瞬間,初念可撲向了骨灰灑落的地方,已經所剩無幾。
初念可感覺自己的心被生生剜了出來,疼得她無法呼吸。
“爺爺。”
她小心翼翼捧起狗碗,踉蹌站起身,霎那間胳膊上的傷口劇痛無比,疼得她拿不住狗碗。
“不要!”
狗碗落地,摔得四分五裂,最后一點骨灰也散落地上,再也撿不起來了。
初念可看著地面上漸漸消失不見的骨灰,張了張嘴想哭,卻發(fā)現已經沒有了眼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