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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,宮人在御書房外設(shè)了兩張卜筮臺。
按我的吩咐,我的臺上只簡簡單單燃了一支清香,此外再無其他。
卓婉的臺上,卻擺滿了各類豐盛的祭品。
卓婉還鄭重的換上了國師袍,坐在臺前念念有詞。
她身后,還有數(shù)個助手端著龜殼、蓍草等物,等著她使喚。
宮里的人聽說前國師的兩個女兒要斗法,都紛紛趕來看熱鬧。
“聽說這場比試是卓靈提出來的,她該不會是瘋了?”
“她不是被貶到掖庭洗馬桶了嗎,怎么還如此膽大包天,竟敢跟國師比試?”
“讓她吃一個大虧才好,她才會徹底死心,乖乖回去洗馬桶?!?/p>
“恐怕這次比試失敗,她想洗馬桶都不行了?;噬蠑嗖粫萑踢@樣一個賤人一而再、再而三的觸怒國師?!?/p>
“要我說,等她敗了以后,拔了她的舌頭最好,看她以后還怎么胡言亂語!”
上一世的慘痛被這些話喚醒,我心里涌起一陣涼意。
李云惇聽不下去了,眼里寒光一閃,逐一掃過那些嚼舌根的宮人。
每個人都被他震住了,不敢再說一個字。
皇上身邊的太監(jiān)燃起一支香,當(dāng)場宣布:
“以一炷香為時限。一炷香后,國師、卓靈,需各自寫下自己的推測?!?/p>
我閉起眼睛,內(nèi)心一片空明。
其實,我根本無需再做推測。
李文恪被刺緣由,甚至他的下場,我都從這幾個月以來的星象中看得清清楚楚。
反而是卓婉那邊,漸漸地聲響越來越大。
我睜開眼睛,正好對上她惶恐不解的眼神。
想必到這時,她終于搞清楚了一件事。
......
一炷香燃盡前,我提筆在紙上寫下了一個字。
卓婉滿臉惶恐,但也不得不在太監(jiān)宣布時間到之前,匆匆忙忙寫下了字條。
兩張紙條被呈給皇上,他親手展開。
先是卓婉的,上面寫了“刁民”二字。
卓婉漲紅了臉,磕磕巴巴解釋:
“膽敢刺殺當(dāng)今太子,不是刁民又是什么?依臣女看,抓住的刺客該五馬分尸,才能震住天下的刁民?!?/p>
圍觀的宮人中,有人竊竊私語:
“就這樣?這種話,我也會說......”
皇上不予置評,接著展開了我寫的字條。
只見上面只寫了一個“怨”字。
我緩緩解釋:
“刺殺太子,的確堪稱刁民。不過,這些刁民之所以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,其實是因為一個‘怨’字?!?/p>
我吸了一口氣,一字一句說:
“怨太子失德,逼死良民上萬。怨大梁國運堪憂,竟讓這樣一個無德之人,坐上大梁儲君之位!”
我的話一說完,宮人都驚訝得張大了嘴,卻沒有人敢說一句話。
李文恪瞪大眼睛,難以置信。
下一刻,他拍案而起,拔出劍就朝我刺過來:
“賤人,誰給了你這么大的膽,污蔑本宮?”
一個銀白色的身影一閃,李云惇擋在了面前,一掌擊在李文恪持劍的手上,拍飛了他手里的劍。
李文恪氣得胸口起伏不平。
“好,好,好,我說卓靈一個女人,膽子再大,怎么敢污蔑本宮。原來是背后,有一個二皇子撐腰!”
皇上喝止住李文恪和李云惇,鷹隼一樣的眼睛盯著我。
“卓靈,剛才的話你最好能解釋清楚。否則,哪怕你是前任國師的嫡女,朕也會讓你死無全尸?!?/p>
我深吸一口氣,開始解釋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