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當(dāng)晚，那段表白視頻就在網(wǎng)上瘋傳。
鏡頭里皚皚白雪映襯著祁瑾虔誠的側(cè)臉，我含淚點頭的瞬間。
以及我們相擁時身后壯麗的云海。
被網(wǎng)友們稱為“本年度最動人的愛情故事“。
視頻爆紅的第三天，我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。
屏幕上“顧承澤“三個字刺眼地跳動著，我手指一顫，差點摔了手機。
“寶貝，你和祁瑾玩得挺開心?。俊半?/p>
話那頭傳來他慣常的慵懶腔調(diào)，帶著幾分戲謔，
“不過這種玩笑開得有點過了吧？“
我深吸一口氣，指甲深深掐進(jìn)掌心：
“我們早就離婚了?！?/p>
他輕笑一聲，背景音里隱約傳來酒杯碰撞的聲音：
“別鬧了，你什么樣我還不知道？
快回來吧，蘇媛的事我已經(jīng)處理好了?！?/p>
“顧承澤，“
我打斷他，聲音出乎意料地平穩(wěn)，
“離婚協(xié)議你親手簽的字，需要我現(xiàn)在把證件拍給你看嗎？“
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，隨即傳來打火機“咔嗒“的聲響：
“行了，這種把戲玩一次就夠了。你......“
我沒等他說完就掛斷電話，直接把當(dāng)初的簽字錄音發(fā)了過去。
不到十秒，手機再次炸響。
“這不可能！“
顧承澤的聲音終于撕破了那層玩世不恭的偽裝，變得尖銳刺耳，
“我當(dāng)時以為那是......“
“以為那是財產(chǎn)轉(zhuǎn)讓協(xié)議？“
我冷笑，“我提醒過你，你連看都沒看就簽了?！?/p>
“我不同意！“
他突然暴怒，背景音里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，
“歡歡，這個玩笑并不好笑！“
祁瑾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站在我身后，他接過手機。
聲音平靜得像雪山頂?shù)谋?/p>
“顧承澤，如果協(xié)議離婚有異議，我們可以走訴訟程序。“
“你他媽算什么東西！“
顧承澤的咆哮即使不開免提也清晰可聞，
“我把你當(dāng)兄弟，你居然背著我勾引我老婆？“
“老婆？“
祁瑾的聲音突然提高，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如此激動。
“你配提這兩個字嗎？她高燒39度時你在哪？
在夜店左擁右抱！她生日那天你在哪？
陪蘇媛去巴黎購物！
她父親去世時你又在哪？連葬禮都沒出現(xiàn)！“
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一瞬。
“每次她需要你的時候，你都在別的女人床上！“
祁瑾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，
“你知道我看著她一個人躲在角落里哭是什么感受嗎？
你知道她為了維持這段婚姻付出了多少嗎？“
“那又怎樣？她是我老婆！“
顧承澤歇斯底里地吼回來，“你憑什么插手我們的家事？“
“就憑我愛她！“
祁瑾幾乎是吼出這句話，
“就憑我舍不得看她再掉一滴眼淚！
顧承澤，你根本不配擁有她！“
我震驚地看著祁瑾通紅的眼眶，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控的樣子。
他深吸一口氣，繼續(xù)道：
“如果你還顧念和她之前的夫妻情就放手......“
“夠了！“
顧承澤打斷他，聲音突然低了下來，
“祁瑾，我們二十年的兄弟情，你就這樣對我？“
“是你先背叛了所有感情?！?/p>
祁瑾的聲音恢復(fù)了平靜，“包括我們的友誼?！?/p>
電話那頭傳來沉重的呼吸聲，然后是顧承澤咬牙切齒的聲音：
“祁瑾！黎歡是我老婆！我不會同意離婚！“
祁瑾直接掛斷，把手機調(diào)成靜音扔在沙發(fā)上，轉(zhuǎn)身將我摟進(jìn)懷里。
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發(fā)抖，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恐懼。
“對不起，“
他的聲音又恢復(fù)了往日的溫柔，“我不該在你面前失控?！?/p>
我搖搖頭，伸手撫上他緊繃的臉頰：
“謝謝你......為我說的那些話。“
原來那些我以為無人知曉的委屈，他一直都看在眼里，記在心上。
窗外飄起小雪，而他懷里的溫度讓我第一次覺得，冬天也可以這么暖。
我靠在他肩頭，看著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，忽然想起半年前那個雨夜。
顧承澤摟著蘇媛進(jìn)門，隨意地向我介紹“這是新來的生活助理“。
而我只能像個局外人一樣，默默退回自己的房間。
那天晚上，是來送文件的祁瑾發(fā)現(xiàn)我蜷縮在樓梯間哭泣。
是他脫下外套披在我肩上，說了第一句“你不該被這樣對待“。
“在想什么？“
祁瑾輕聲問，手指梳理著我散落的長發(fā)。
我搖搖頭，伸手環(huán)住他的腰：
“只是在想，終于可以徹底結(jié)束了?！?/p>
他低頭吻了吻我的發(fā)頂：
“不，是終于可以開始了，明天我陪你去離婚好不好？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