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如其來的消息提示音,打斷了付斯年的思考。他拿過云棲月的手機看了看,是云棲月的大哥發(fā)過來的消息,內容是,我放在酒窖珍藏的紅酒不見了,你知道是誰拿走了嗎?
付斯年打開鍵盤,想都沒想就回復了一句:不知道啊。
結果消息剛發(fā)出,付斯年就發(fā)現(xiàn)了不對勁,他立馬點了撤回!可還是晚了,只見對面回復了一句,你是誰?我弟弟云棲月在哪兒?
付斯年驚慌失措的打字解釋,但很顯然,對面的人已經起了疑心。沒有再回復任何消息。
付斯年看著聊天記錄的內容,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他記得云棲月的大哥云棲遲,是個從來不喝紅酒的人,剛剛的那個話很明顯他是在詐他。
云棲遲已經發(fā)現(xiàn)破綻了!
付斯年立刻打電話詢問派出去找云棲月的人,結果依舊是毫無所獲。云棲月就像是人間蒸發(fā)了一樣。
同一時刻,市中心御海灣的獨棟豪華別墅里。
明亮的書房,安靜的落針可聞。只有墻上的掛鐘,傳來指針轉動的聲響。陳列架上放著各類古玩擺件以及排放整齊的老書。
“咚咚咚!”門外傳來敲門聲。
“進!”低沉的聲音在空曠的書房響起,透著磁性和清冷,扣人心弦。
一個身穿制服的保鏢推門而入,大步流星的走到書桌前。雙手置于身前微微頷首,聲音恭恭敬敬道,“遲爺,您交代的事,有線索了?!?/p>
“哦?我那六親不認的好弟弟,現(xiàn)在那個國家度假呢?和誰?”好聽的聲音再度響起,清冽中帶著鉛華洗盡的沉穩(wěn)。
電腦桌旁,一只節(jié)骨分明的手按在鼠標上,修長如玉。隨著鼠標的移動,那只漂亮的手上,隱藏在皮膚下的血管微微凸顯,青筋若隱若現(xiàn),張力十足。
保鏢將自己調查到的結果如實稟告,“遲爺,據(jù)我們查證,四少爺根本沒有出國,而且付總付斯年這段時間也一直在荊州。根本不曾外出?!?/p>
“這就有意思了?!钡蛦z魂的淺笑,自電腦前那抹挺拔的身影傳來。
皮質的辦公椅上,云棲遲一襲黑色的西裝落座于桌前。那漂亮清晰的下顎線比作者的人生規(guī)劃都長。
膚色如玉,五官如同上帝精心雕刻的藝術品一般,沒有一點瑕疵。兼具清冷剛毅。中長的三七分側背發(fā)型,襯得他整個人斯文禁欲。
鏡片折射的寒芒下,那雙眼睛深邃如海。笑起來的時候,眉間冰雪驟融。
云棲遲放下鼠標,視線落在一旁的手機上,轉而看向保鏢。出聲反問“這么些天,你就只查到了這些?”慵懶的聲音透著冷意,好聽的同時讓人心里忐忑。
保鏢猶豫了三秒,接著回答,“遲爺,還,還有一件事。屬下雖然得知了風聲,但是還沒有確定是否屬實。屬下不敢妄言?!?/p>
“但說無妨?!痹茥t關了電腦起身整理領帶,西裝褲裹著長腿。寬肩窄腰,身量修長。
“付斯年這兩天派出了不少人手,在暗中尋找四少爺?shù)南侣?,并且不斷擴大搜索范圍?!?/p>
“看樣子,我那好弟弟,是真的遇到麻煩了?!痹茥t看著手機界面的消息,笑的意味不明。
倒是給一旁的保鏢給嚇壞了,“遲爺,那我們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先生和太太?以及其他兩位少爺?或者,屬下也調配人手去找找四少爺?!?/p>
“暫時不必?!?/p>
保鏢看著鎮(zhèn)定自若的云棲遲,心里有疑惑,“可是遲爺,誰會有膽子,去綁架四少爺?還做的神不知鬼不覺?”
“只怕這一次,是熟人作案?!痹茥t將自己的手機遞到保鏢面前,讓他看了一眼。隨后開口,“你覺得,會是誰,綁架了云棲月?還拿走了他的手機?打開了密碼,假裝云棲月給我們發(fā)消息?”
保鏢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的站在原地不敢出聲,一般云棲遲這樣問的時候,多半就是心里有了答案。
此時,若是他多嘴說錯了什么,后果不敢想。
云棲遲看著保鏢欲言又止的樣子,替他回答了問題,“我覺得,是付斯年。不知道你的想法是不是跟我一樣?”
保鏢低著頭,猶豫半晌,支支吾吾道,“遲爺,屬下不敢妄下定論。如果真的是付斯年綁架了四少爺,想要掩人耳目,他就應該大張旗鼓的找人。弄得人盡皆知,這樣他的目的才會達到。
而不是私下派人尋找,完全沒有這個必要。這件事,確實付斯年的嫌疑最大,可如果換個角度。
若是別有用心別人栽贓嫁禍,那這豈不是正中下懷?屬下以為,罪魁禍首是付斯年的可能性不太大?!?/p>
“呵?!痹茥t冷笑了一聲,卻并不否決。“你的猜測確實有理。可如果,真的是付斯年綁了棲月,后又突生變故,遭遇不測。那么付斯年這兩天全城找人的事,也就說得通了。”
“遲爺,這……”保鏢支支吾吾了半天,到底什么也沒說。云家人里,只有云棲遲對付斯年的成見頗深,雖不知是何原因,但這不是他一個保鏢能妄加評判的。
云棲遲曲起食指推了推眼鏡,聲音難辨喜怒,“這些也只是我的猜測。具體如何,只有找到棲月,或者讓付斯年當面來說。事情,或可水落石出。明天早上派人去請付斯年,讓他來一趟御海灣,我有要事情,想請教他?!?/p>
“好的,遲爺。”保鏢恭敬的應答,隨后退出了書房。
云棲遲看向窗外漆黑的月色,卸下片刻偽裝,語氣帶著幾分期盼。薄唇輕啟“但愿是有驚無險。”
從云棲月帶著付斯年回家吃飯,直到后來兩人交往。云棲遲對于付斯年的態(tài)度一直都不是很好,甚至在每一次看見付斯年時,云棲遲都是帶著審視意味。
付斯年給他的感覺,不像是表面那么沉穩(wěn)乖巧。
有好幾次,付斯年和云棲月獨處時,付斯年那眼神里流露出的對云棲月下意識的厭惡,甚至帶著仇視。
雖然沒有被云棲月看見,可這些恰巧都讓云棲遲看在眼里。
讓他不明白的一點是,付斯年為什么要這樣?如果說他不喜歡云棲月,也不全然??扇粽f喜歡……
云棲遲實在是不理解,這其中的復雜。他也派人查過付斯年的過往,從小父母雙亡,奶奶也因病故去。
他自己本身也是個很上進很優(yōu)秀的人,沒少拼搏。按理來說,不喜歡云棲月就應該拒絕才對,可為什么還要一邊厭惡,一邊又看似喜歡?
如果是為了云家的財產,云棲遲以為也不是這么回事。
月光如輕紗流動,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像是漂亮的寶石一樣色彩斑斕。
云棲遲關了書房的燈回了自己的臥室。但愿真的是他想多了。
紫光府這邊,裴欽宴趁著云棲月去洗澡的功夫,去到離月光最近的屋頂上吸收月華穩(wěn)固修為。
云棲月洗完澡出來,往屋里環(huán)顧一圈發(fā)現(xiàn)裴欽宴不在。想著他應該是出去走走了。
吹干頭發(fā),云棲月?lián)Q上了一身淺紫色睡衣,踩著拖鞋走出房間??粗柵_上有燈光亮起,依稀可辨,是灼華。
云棲月想起裴欽宴之前的話,抬腳往陽臺那邊走去。有些事,他想親自問問灼華。
“這么晚了,怎么不睡覺?”灼華穿著立領睡衣,披著一件外套。
手里拿著香檳,正坐在陽臺的藤椅上吃著烤肉??匆娫茥聛砹?,倒是有些意外。
“吃嘛?剛剛烤好的。很香。”灼華拿起盤子里的烤肉遞給云棲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