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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話音落下，廣場死寂。
我沒再看他們，徑直走向廣場中央的投影儀。
拔掉數(shù)據(jù)線，換上我的。
幕布上，亮起我的手機屏幕。
“要評理，就看清楚。”
我按下播放。
第一個視頻，去年冬天。
林星穿著單衣，跪在雪地里，用凍得通紅的手刨著什么。
李浩然和他的一群朋友穿著厚羽絨服，在不遠處大笑。
“快點，廢物！找不到我的球，你就別想吃飯！”
視頻最后，是李浩然一腳踹在林星背上，罵咧著走了。
廣場上，議論聲漸起。李浩然的臉沒了血色。
我切換到一段錄音。
是張嬸尖利又得意的聲音：“......那兩個傻子，姐姐死在外面，弟弟是個殘廢。國家給的錢？哼，還不是都進了我的口袋！每個月大幾千，養(yǎng)條狗都用不了那么多！”
有人問：“張姐，你不怕那個當兵的回來？”
“回來？骨頭都爛了！再說，她一個當兵的，能有我兒子厲害？我兒子他爸可是鎮(zhèn)長！”
我看向癱軟的張嬸，她渾身抖如篩糠。
“我沒死，讓你失望了?！?/p>
她兩眼一翻，暈了過去。
我繼續(xù)播放。
“你們會說，這與你們無關?！蔽覓哌^全場，無人敢與我對視?！笆菃幔俊?/p>
第三段視頻。
幾個鎮(zhèn)民圍著林星，搶他懷里的畫夾。
林星死死護著，被推倒在地。畫紙散落，上面是藍天，飛鳥，和記憶里，姐姐溫柔的笑臉。
他們哄笑著，將畫點燃，給李浩然遞煙。
火光里，是李浩然得意的臉，和周圍人麻木的、甚至帶笑的臉。
風衣下，林星的身體猛地一僵。
我關掉投影，轉身，冰冷的視線釘在每張臉上。
“撕畫的，點火的，看熱鬧的。”
“你們，誰干凈？”
人群炸了鍋。
“不關我的事！是李二狗先動手的！”
“我就是路過看看！”
指責和推諉聲，淹沒了整個廣場。
混亂中，李浩然被扶起，他理智崩斷，面目猙獰地嘶吼。
“你他媽算個什么東西！”
“都給我上！弄死她！出了事我爸頂著！”
他身后的混混抄起板凳酒瓶，朝我沖來。
人群尖叫著后退。
我將林星的輪椅往后拉，護在身后。
風吹起衣角，也吹起他空洞的眼。
我沒回頭，輕聲說：“小星，別怕。”
“閉上眼。”
第一個混混的酒瓶當頭砸下。
我側身，肘擊他下頜。
“咔嚓！”
一聲脆響，他軟軟倒下。
第二個，第三個......
我沒有多余的動作，廣場上只剩下骨骼斷裂的脆響，和壓抑的哀嚎。
十秒不到，所有人都倒了。
我站在一片哀嚎中央，衣角未亂。
我轉身，一步步走向癱坐在地的李浩然。
他眼睜睜看著我走近，褲襠濕了一片，騷臭彌漫。
他想往后爬，雙腿卻不聽使喚。
“你......別過來......我爸是鎮(zhèn)長......”
我走到他面前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。
“鎮(zhèn)長？”
我笑了，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。
“在我面前，他也配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