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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踉蹌著后退,口腔瞬間泛起鐵銹味。
還沒等我緩過神,他冰冷的聲音就像重錘砸下來:
“夏歸笙,你鬧夠了沒有!既然你這么不懂事,以后小桃子就是我們車隊(duì)的經(jīng)紀(jì)人,而你......”
他冷笑一聲,眼神滿是厭棄,“就當(dāng)個助理,好好學(xué)著怎么安分守己!”
車隊(duì)隊(duì)員滿目猙獰,瞪著我。
領(lǐng)航員王哥率先發(fā)難:“夏歸笙,小桃子為你離開自責(zé)四年,你這樣的毒婦根本配不上司哥?!?/p>
有人踹飛包包:“什么人啊,司哥最后一屆世界賽,不幫忙還來添亂!”
此起彼伏的指責(zé)里,一句怒吼刺破空氣:“你非要?dú)Я怂靖绾蛙囮?duì)?”
我屈指抹過擦破的嘴角,平靜的目光掃過一張張漲紅的臉,最后落在司瑾年身上。
他摸蘇曲桃的手頓了頓,心跳莫名亂了一拍,剛要開口說什么。
蘇曲桃突然指著我的戒指,驚呼,“夏姐,你那是價值5000萬的藍(lán)海之心嗎?”
司瑾年猛地將我的手扯過去,隨意瞟一眼后,徑直下定論。
“和你說多少次,別穿戴這些仿品,你就是不聽,之前丟的人還不夠嗎?”
我閉了閉眼,沒提醒他,當(dāng)初害我被群嘲的那件仿版襯衫是他給我的,而襯衫真正主人是蘇曲桃。
見我不說話,司瑾年以為自己猜對了,扯下戒指就想要丟出去。
我抬手,想要搶過來。
“還給我,這是真的,丟了你賠不起?!?/p>
蘇曲桃噗嗤一聲笑了,“夏姐,這可是虞氏集團(tuán)總裁夫人的新婚戒指,難不成你還是虞太太。”
我盯著戒指,冷聲道:“我就是虞夫人?!?/p>
現(xiàn)場突然安靜兩秒,而后就是一陣哄笑。
蘇曲桃擦去眼角淚花,從司瑾年手中接過戒指,順勢戴在手上打量。
“別說,國外的東西確實(shí)比國內(nèi)好,這玻璃的光澤度都比我們地攤買的亮幾分。”
“可惜假的就是假的,明眼人一看就能發(fā)現(xiàn)端倪?!?/p>
說罷,蘇曲桃摘下戒指,上下拋玩。
我忍無可忍,側(cè)身繞過司瑾年,一把搶下戒指。
“夠了,這是虞寅禮送我的婚戒......”
我話還沒說完,手腕就被司瑾年死死攥住,力道之大,讓我本能松了手。
掌心的戒指掉落在地,蘇曲桃狀似無意將其踢落下水口。
“夏歸笙,你到底有沒分寸?!?/p>
蘇曲桃附和道:“夏姐,虞總在世界財富排行版排名第一,所有人都知道他寵妻如命,你這樣造謠,要是被有心人聽到,司哥這場比賽就不用上場了?!?/p>
我眼睜睜看著水流將戒指沖走,緩緩抬頭,眼角一片猩紅。
或許是眼中恨意太過明顯,我聽到他的呼吸沉了幾分。
“放開?!?/p>
“夏歸笙,別鬧了,回頭我給你買真正的鉆戒?!?/p>
突如其來的一句話,讓我愣了一下。
這話我等了6年,如今真的聽到,卻只覺得好笑。
蘇曲桃臉色一下就變得蒼白,“夏姐,司哥愛你如命,我真的好羨慕你啊......”
這話是對我說的,可眼神卻一直黏在司瑾年身上。
司瑾年心一軟,松開我的手揉了揉她的腦袋。
“傻瓜,羨慕什么,以后你也會遇到真命天子的?!?/p>
蘇曲桃像是沒聽見般,哭著跑遠(yuǎn)了。
司瑾年下意識追上去,車隊(duì)其他人見狀也跟了過去,臨走前還不忘剜我一眼。
我立在原地,望著他們背影有些恍惚。
幾年過去,他還是這么容易上當(dāng)。
當(dāng)年我撞見街邊乞討的蘇曲桃,聽說她有個家暴的爹、酗酒的媽,動了惻隱之心將人帶回車隊(duì)。
從那天起,我的噩夢就開始了。
或許司瑾年自己都沒察覺,他對蘇曲桃有種近乎彌補(bǔ)的執(zhí)拗。
“小桃子單純,沒你那么多心思?!?/p>
“小桃子跟你不一樣,你千杯不醉,她不行。”
......
我搖搖頭,不想再耽擱,轉(zhuǎn)身往車隊(duì)深處的主辦方工作臺走去。
很快,宣傳照就拍好了。
離開時,我瞥見停車場角落,蘇曲桃勾著司瑾年的脖子索吻。
他不過微微一推,便擁住她吻了下去。
我撇了撇嘴,揚(yáng)長而去,心里沒有半分波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