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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親臉色驟變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管家慌慌張張跑進來：“老爺，不好了！外頭來了幾個兇神惡煞的漢子?！?/p>
“口口聲聲說大小姐欠了他們銀子，要討債呢！”
姐姐臉色瞬間慘白：“不可能！我從未借過錢！”
我輕聲道：“阿姐，會不會是那流民借的？”
父親一把拽起姐姐，厲聲質(zhì)問：“你懷的是那流民的孩子？！”
姐姐拼命搖頭：“沒有！我真的沒有！”
門外叫罵聲越來越響，還夾雜著砸門的悶響。
父親額角青筋暴起，一把甩開姐姐，對管家吼道：
“去！把那群混賬帶進來，我倒要看看，是誰敢在我李府撒野！”
不多時，那醉漢帶著兩名大漢大搖大擺地闖了進來，手里還晃著那張畫像：
“李老爺，您家大小姐可真是情深義重啊！”
“替她那情郎欠了一屁股債，如今該還了吧？”
父親接過畫像一看，頓時面如死灰，畫上之人，正是姐姐！
姐姐癱軟在地，喃喃道：“這不是我，是他騙我的?！?/p>
醉漢獰笑：“白紙黑字畫押的借據(jù)，還想賴賬？”
父親一把奪過借據(jù)，掃了一眼，頓時渾身發(fā)抖：
“孽障！你竟敢如此敗壞家族名聲！”
姐姐突然瘋了一般撲向我，指甲狠狠掐進我的手臂：
“是你！是你設(shè)計害我！”
我吃痛皺眉，卻未掙扎，只是含淚看向父親：
“爹，女兒真的不知情?！?/p>
父親暴怒，一腳踹開姐姐：“來人！把這不知廉恥的東西關(guān)進祠堂！”
至于這債我李家一文錢都不會替那混賬還！”
他咬牙看向醉漢。
醉漢瞇起眼：“李老爺，您可想清楚了。”
“這債若是不還，明日滿城都會知道，您家大小姐是個什么貨色！”
父親臉色鐵青，卻終究揮了揮手，讓管家去取銀子。
我冷眼看著姐姐被拖走時那絕望的眼神，心底一片漠然。
很快到了元宵佳節(jié)，府中張燈結(jié)彩，卻唯獨祠堂籠罩在一片陰冷之中。
我提著食盒，緩步踏入那扇沉重的木門。
祠堂內(nèi)，姐姐蜷縮在角落的草席上，臉色慘白如紙，唇瓣干裂得滲出血絲。
墮胎藥的效力還未完全消退，李昭華整個人瘦了一圈。
原本明艷的眸子如今只剩下渾濁的恨意。
聽到腳步聲，她猛地抬頭，看清是我后，眼中瞬間燃起滔天怒火：
“你來做什么？看我笑話嗎？！”
我將食盒放在她面前，語氣平靜：“阿姐，吃點東西吧?！?/p>
李昭華一把掀翻食盒，熱湯飯菜灑了一地，濺濕我的裙角：
“少假惺惺！我落到今天這地步，全是拜你所賜！”
我垂眸看著地上的狼藉，聲音依舊無波無瀾：
“阿姐，是你自己選了這條路?！?/p>
李昭華掙扎著爬起來，指甲深深摳進地面：
“若不是你告密，我早就跟他遠走高飛了！”
我輕笑一聲，眼底卻冷得像冰：“是嗎？那為何他至今音訊全無？”
“為何他寧可讓你背負(fù)罵名，也不肯現(xiàn)身？”
李昭華渾身一顫，隨即歇斯底里地尖叫：
“你閉嘴！他一定會來的！他答應(yīng)過我的！”
我緩緩蹲下身，與她平視：
“阿姐，你還不明白嗎？他從頭到尾都在騙你?！?/p>
我跨出門檻，聽著李昭華的詛咒如毒蛇般追來。
“李昭寧！你不得好死！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！”
夜風(fēng)拂過臉頰，我仰頭望向滿天煙火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