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這一刻，傅澤言所有的不好都被我拋之腦后。
最起碼，他記得我的生日，還給我準備了禮物。
這就夠了。
傅澤言再出來時，手里拿著一件包裝精美的月白色旗袍。
我下意識伸手。
下一秒，傅澤言和我擦肩而過，將旗袍交到林婉寧的手上。
“林姨，恭喜你成功加入作協(xié)，多年夙愿終于實現(xiàn)！”
所有的喜悅和激動在這一刻成了笑話。
傅明哲也笑得神秘，“我也準備了禮物，猜猜是什么?！?/p>
不用想，也是送給林婉寧的。
心底那絲隱秘的期望破滅，我看到傅明哲從身后拿出一串鑰匙和房本，
“天府一號的別墅，屬于你自己的房子。”
“喜歡嗎？”
天府一號，A城的高端房產，一棟別墅少說也要幾百萬。
傅明哲是清北教授，工資雖然不低，但也算不上頂尖富豪。
這套別墅，估計花光了他畢生積蓄。
就連林婉寧都感動落淚，“明哲，謝謝你?！?/p>
“大哥走得早，我和澤言，就是你的親人?！?/p>
“是啊林姨，在我心里，你就是我的親生母親?！?/p>
我看著相擁的三人，心底徹底凝結成冰。
感動過后，傅澤言主動攬起分蛋糕的任務，兩塊帶著小人的蛋糕，一塊給了傅明哲，一塊給了林婉寧。
他還不忘向我解釋，“媽，今天是林姨大喜的日子，你別多心?！?/p>
可林婉寧只是嘗了一口，就皺眉，“味道甜膩，造型…”
她頓了頓，目光掠過粉紅色的草莓蛋糕，輕輕吐出一句，“庸俗?！?/p>
傅澤言立刻向我投來責怪的眼神，“媽，你明知道林姨不喜歡這樣艷俗的顏色…”
“算了，林姨，我再給你訂一個?！?/p>
傅澤言選購的蛋糕很快送到。
白天鵝的造型，醇香的口感，味道比我的那個好了不知道多少倍。
甜膩的奶油在舌尖縈繞，莫名有些發(fā)澀。
眼淚毫無征兆落下。
傅澤言立刻不滿，“媽，今天是林姨大喜的日子，你能不能別掃興啊?！?/p>
“不就是荔枝嗎？我給你買不就行了？”
我擦干眼淚，將最后一口蛋糕咽下。
“不用了。”
“今天是我五十六歲的生日?！?/p>
“謝謝你的蛋糕?！?/p>
——
空氣有一瞬的凝結。
傅家父子二人對視一眼，“這…你又沒說，我也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啊?！?/p>
林婉寧也從未提起過。
可她每年的生日，總是禮物驚喜不斷。
年幼的小孫子被吵醒，哭鬧聲不斷。
傅澤言皺眉，催促我，
“媽，小辰醒了，你快去哄哄。”
我起身，沒去哄孫子，而是回臥室，收拾起東西。
簡單的洗漱用品，兩身衣服……
我的東西不多，就連一個行李箱都沒能塞滿。
到最后，我望著懸掛在床頭的那副字跡。
那里原本掛著我和傅明哲的婚紗照。
后來不知何時起，就換成了林婉寧親筆寫下的這副字跡。
【還君明珠雙淚垂，恨不相逢未嫁時】
每每到了深夜，傅明哲總愛盯著這幅字出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