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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選章節(jié)

偽娘反殺 快樂的小松樹 7789 字 2025-07-09 03:50: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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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夜零點(diǎn),南京城像一頭蟄伏的巨獸,在秦淮河氤氳的水汽里呼吸著??諝怵つ伒媚軘Q出水,

霓虹燈的光暈在濕漉漉的石板路上暈染開,紅的、綠的、紫的,像打翻了的廉價(jià)顏料盤,

透著一股子甜膩又倦怠的脂粉氣。遠(yuǎn)處隱約飄來絲竹聲,咿咿呀呀,纏綿又空洞,

攪得人心頭莫名發(fā)癢。電臺里,那個以播報(bào)花邊新聞和午夜情感熱線聞名的主持人,

正用一種刻意壓低、帶著鉤子般的神秘腔調(diào),咀嚼著最新的都市傳說?!啊牨娕笥褌?,

您說奇不奇怪?咱們這六朝金粉地,秦淮風(fēng)月場,最近啊,可被一個名字?jǐn)嚨檬欠蟹从欤?/p>

紅姐!嘖嘖,這稱呼,聽著就帶勁!說她是個女人吧,有人斬釘截鐵地說不是。說她是男人?

哎喲,那見過的人可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!就在咱們這‘十里珠簾’最深處,

藏著一處宅子,那門檻兒,嘖嘖,都快被跺塌了!您猜怎么著?跺門檻兒的,清一色,

可都是些有頭有臉、腰纏萬貫的主兒!排著隊(duì),捧著金山銀山似的禮物,

就為了見那‘紅姐’一面!說她是妖精?我看啊,比那《聊齋》里的狐仙兒還邪乎!

今晚這雨啊,又密又急,不知道又有多少人的心,被那‘金陵妖妃’攪得七上八下,

睡不著覺咯……”“啪嗒!”一只粗壯、指關(guān)節(jié)微微發(fā)白的手,帶著一股子煩躁,

狠狠拍在方向盤中央的喇叭上。刺耳的鳴笛聲像一把生銹的鋸子,

瞬間撕裂了車內(nèi)封閉的寂靜和電臺里那撩人的絮語。李剛,

一個名字普通、體格卻絕對不普通的男人。寸頭,短粗的脖子上掛著一條沉甸甸的金鏈子,

在儀表盤微弱的光線下反射著油膩的光。他身上那件緊繃的黑色T恤,

清晰地勾勒出常年混跡于健身房和工地的蠻橫肌肉線條。此刻,

他眉頭擰成一個解不開的死結(jié),腮幫子咬得鐵緊,眼神死死釘在前方雨幕深處,

秦淮河岸邊那片影影綽綽、燈火闌珊的區(qū)域。那里,仿佛藏著某種讓他極度抗拒,

卻又像磁石般無法擺脫的誘惑。“媽的,裝神弄鬼!”李剛喉嚨里滾出一聲含混的低罵,

像是給自己打氣,又像是在唾棄自己的動搖。可罵歸罵,他那雙布滿粗繭的手,

卻像有自己意識似的,重新掛擋,踩下油門。黑色的越野車發(fā)出一聲沉悶的低吼,

笨拙地碾過濕滑的石板路,笨拙地?cái)D進(jìn)那條窄得僅容一車勉強(qiáng)通過的幽深巷弄。

車燈的光柱在兩側(cè)斑駁潮濕、爬滿藤蔓的高墻之間來回切割,光影晃動,

如同駛向某種未知怪物的食道深處。巷子盡頭,一扇不起眼的、厚重異常的黑漆木門。

門楣上沒有任何招牌,只懸著兩盞光線昏蒙、仿佛隨時會被夜風(fēng)吹熄的舊式宮燈,

幽幽地亮著,在雨絲中暈開兩團(tuán)模糊曖昧的紅。李剛的車,像一頭闖入瓷器店的蠻牛,

粗暴地停在門口。他跳下車,豆大的雨點(diǎn)立刻劈頭蓋臉砸在他光溜溜的頭頂和寬厚的肩膀上,

冰涼刺骨,卻澆不滅心頭那股無名邪火。他抹了把臉,抬頭瞪著那兩盞鬼火似的燈籠,

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——別人都帶禮物?他李剛從不搞這套虛頭巴腦!

他來這里,就是要撕開那層故弄玄虛的面紗,看看里面到底是個什么妖魔鬼怪!

一股子被愚弄的憤懣和被莫名吸引的焦躁在他胸腔里翻騰沖撞。他伸出拳頭,

指節(jié)上的硬繭在潮濕的木門上留下清晰的痕跡,帶著一種宣泄般的力道砸下去。

沉悶的叩擊聲在雨夜里顯得格外突兀?!斑恕恕恕遍T軸發(fā)出悠長而艱澀的呻吟,

仿佛塵封了許久。門開了一道縫,僅容一人側(cè)身而過。門內(nèi)并非想象中的喧囂或香艷,

反而異常安靜。一股難以名狀的香氣撲面而來,不是尋常的花香脂粉,

更像某種奇特的、帶著微苦藥味兒的冷香,絲絲縷縷,直往人鼻腔深處鉆,

冰涼又帶著點(diǎn)隱秘的勾纏。門后站著一個人影。李剛下意識地瞇起眼,

借著門內(nèi)透出的、仿佛被水過濾過的柔和光線打量。一身剪裁得異常妥帖的暗紅色絲絨旗袍,

緊裹著頎長的身軀,勾勒出介于剛硬與柔婉之間的奇妙線條。

烏黑的頭發(fā)在腦后挽成一個看似隨意卻一絲不茍的髻,幾縷發(fā)絲垂落頸側(cè)。

臉上施了薄薄的脂粉,唇色是飽滿欲滴的紅。當(dāng)那人微微側(cè)過臉,

光線恰好滑過脖頸——喉結(jié)的輪廓在細(xì)膩的粉底之下,依舊清晰地凸起,

像一道無法抹去的、尖銳的性別烙印。這視覺上的矛盾沖擊力巨大。

李剛只覺得一股血?dú)饷偷貨_上頭頂,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,

混雜著一種被強(qiáng)烈冒犯的暴怒。他幾乎是本能地攥緊了拳頭,指關(guān)節(jié)發(fā)出“咔吧”的輕響,

肌肉賁張,像一頭蓄勢待發(fā)的野獸,隨時準(zhǔn)備將這眼前褻瀆了他認(rèn)知的“怪物”撕碎。

“你就是那個紅姐?”李剛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,每個字都裹著冰碴和火星,

粗嘎得如同砂紙摩擦。他龐大的身軀堵在門口,帶著一股蠻橫的壓迫感,

門內(nèi)的陰影幾乎將他完全吞沒。紅姐的目光,像初春秦淮河上浮著碎冰的水,

平靜得近乎漠然,在李剛那張因?yàn)楸┡で哪樕陷p輕滑過。那眼神里沒有驚懼,

沒有討好,甚至沒有一絲波瀾。然后,視線精準(zhǔn)地落在他緊握的、青筋畢露的拳頭上,

停留了半秒。一絲極淡、幾乎難以察覺的弧度,在她那抹著濃艷口紅的唇角悄然漾開。

那不是愉悅的笑,更像是一種洞悉后的了然,帶著一絲冰冷的嘲弄?!袄罾习?,

”她的聲音響了起來,不高,卻異常清晰,帶著一種奇特的、微微沙啞的質(zhì)感,

像上好的絲綢被撕裂了一道小口子,有種磨人的磁性,“做建材生意的,對吧?火氣這么大,

是工地上遇到了糟心事,還是……家里那位賢惠的夫人,又惹您不痛快了?”李剛?cè)缭饫讚簦?/p>

渾身猛地一僵。那雙瞪得溜圓、布滿血絲的眼睛里,瞬間塞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,

仿佛被人迎面砸了一記悶棍。他像看鬼一樣死死盯著紅姐那張平靜得過分的臉,嘴唇哆嗦著,

喉嚨里“嗬嗬”作響,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。他自認(rèn)是第一次踏足這鬼地方,

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,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姓?還知道他是做建材的?

甚至連他家里那點(diǎn)破事……一股寒意,毒蛇般倏地竄上他的脊椎。

趁著他這瞬間的失神和僵硬,紅姐側(cè)身讓開,動作流暢得沒有一絲煙火氣:“雨大,寒氣重。

李老板,里面請吧。站久了,濕氣入了骨,日后可是要受罪的。

”她的語氣平淡得像在談?wù)撎鞖?,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引導(dǎo)力量。李剛像被那聲音蠱惑了,

又或者被那股詭異的冷香麻痹了神經(jīng),竟渾渾噩噩地松開了緊握的拳頭,

被那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,邁過那道高高的門檻,踏入了門內(nèi)那個光怪陸離的世界。

門在身后悄無聲息地合攏,隔絕了外面的風(fēng)雨聲,

也隔絕了那個他熟悉的、充滿堅(jiān)硬規(guī)則的世界。眼前豁然開朗。那是一個極其寬敞的廳堂,

挑高的穹頂隱沒在幽暗里,幾盞巨大的、造型繁復(fù)如藤蔓纏繞的水晶吊燈懸垂而下,

散發(fā)出一種近乎曖昧的暖黃色光暈。光線并不明亮,慵懶地流淌在光潔如鏡的深色地板上,

勾勒出廳中錯落擺放的沙發(fā)、矮幾的輪廓。空氣里,那股奇特的冷香更加濃郁了,

混雜著若有若無的雪茄醇厚氣息和頂級香水尾調(diào)的甜膩,

形成一種令人微醺的、奢靡又墮落的氛圍。廳里的人不多,三三兩兩。但只消一眼,

李剛就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了一下。那些男人,或坐或立,姿態(tài)放松,

甚至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沉迷。他們穿著考究,

腕上的名表、指間的戒指在幽光下閃爍著內(nèi)斂卻價(jià)值不菲的光澤。這些面孔,

聞和高端社交場合都曾見過——地產(chǎn)新貴、金融驕子、手握實(shí)權(quán)的官員……每一個名字背后,

都代表著令人咋舌的財(cái)富和地位。而此刻,

這些平日里在商海政壇叱咤風(fēng)云、眼高于頂?shù)哪腥?,目光卻像被磁石牢牢吸住一般,

黏在廳堂中央那個穿梭的身影上。紅姐步履從容,像一條在深水中優(yōu)雅滑行的魚。

暗紅的旗袍隨著她的走動,在腿側(cè)開衩處偶爾泄露一線凝脂般的肌膚光澤,晃得人眼暈。

她走到一個獨(dú)自坐在角落高腳凳上的中年男人身邊。那男人李剛認(rèn)得,

是本地一家大型連鎖超市的老板,姓王,出了名的懼內(nèi)和古板。紅姐沒有立刻坐下,

只是微微傾身,伸出兩根涂著蔻丹、纖細(xì)得不像男人也不像女人的手指,

極其自然地、蜻蜓點(diǎn)水般拂過王老板放在吧臺上那只緊握酒杯、指節(jié)發(fā)白的手背。“王總,

”她的聲音壓低了,帶著一種親昵的磁性,像羽毛搔刮著耳膜,

“還在為城南那塊地皮的事兒煩心?眉頭都擰成川字了。”王老板渾身明顯一顫,

猛地抬起頭,眼里的震驚比剛才的李剛有過之而無不及。他看著紅姐,嘴唇翕動。

紅姐輕輕一笑,順勢在他旁邊的高腳凳上坐下,姿態(tài)隨意卻自成風(fēng)韻,

旗袍開衩處露出一截線條緊實(shí)的小腿?!罢袠?biāo)那點(diǎn)貓膩,您心里明鏡似的。關(guān)鍵啊,

是您那位姓陳的‘朋友’,胃口太大,心又太貪,想一口吞下整塊肥肉,把您當(dāng)墊腳石呢。

”她端起吧臺上另一杯無人動過的香檳,指尖優(yōu)雅地捻著細(xì)長的杯腳,

目光透過琥珀色的液體,仿佛能洞穿人心,“您呀,就是太講情面。對付貪得無厭的豺狼,

得先喂他點(diǎn)甜頭,引他出洞,等他得意忘形了,把爪子尾巴都露出來,

再……”她抿了一口香檳,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停頓,和一抹冰冷如刀鋒的笑意,

“一棍子打死。證據(jù)?自然會有人送到您手上。急什么?”王老板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著,

震驚、狂喜、后怕……種種情緒交織變幻。

他死死盯著紅姐那張近在咫尺、濃妝下辨不清真實(shí)年齡的臉,像看著一個能窺探命運(yùn)的神祇。

半晌,他猛地抓起自己的酒杯,仰頭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,滾燙的液體順著喉嚨燒下去,

他喘著粗氣,用一種近乎嘶啞的、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聲音說:“紅姐!

您…您真是我的救命菩薩!這事兒要成了,我老王……我老王……”紅姐只是淡淡地笑了笑,

仿佛剛才只是談?wù)摿艘槐频暮脡?。她放下酒杯,目光流轉(zhuǎn),

掃過廳中其他幾張或沉迷或思索的臉,最后,那平靜無波、卻又似乎能吸走所有光線的視線,

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僵立在不遠(yuǎn)處的李剛身上。那目光,像探照燈,瞬間將李剛從恍惚中刺醒。

他猛地一個激靈,一股更強(qiáng)烈的、被羞辱和被戲弄的感覺火山般在胸腔里爆發(fā)!

剛才那一幕算什么?那姓王的平時人模狗樣,背地里那點(diǎn)齷齪心思,

被這個不男不女的怪物三言兩語就點(diǎn)破、拿捏住了?還有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,

此刻在這怪物面前,竟像一群等待投喂的哈巴狗!“放屁!

”一聲炸雷般的怒吼從李剛喉嚨深處迸發(fā)出來,瞬間壓過了廳內(nèi)低緩的音樂和私語。

他額上青筋暴跳,像一條條扭曲的蚯蚓,整張臉因?yàn)闃O致的憤怒而漲成了駭人的紫紅色。

“裝神弄鬼!故弄玄虛!你們這群傻X,都被這死人妖灌了迷魂湯了?!”他指著紅姐,

又指向那些錯愕望過來的客人,唾沫星子幾乎要噴到水晶吊燈上,“一個不男不女的怪物!

靠著點(diǎn)下三濫的把戲,把你們耍得團(tuán)團(tuán)轉(zhuǎn)!惡心!真他媽的惡心透頂!

”他像一頭徹底被激怒的公牛,喘著粗氣,龐大的身軀帶著一股摧毀一切的狂暴氣勢,

幾步就沖到了吧臺前,紅姐的面前。巨大的陰影將坐在高腳凳上的紅姐完全籠罩。

他居高臨下,眼睛赤紅,死死瞪著那張?jiān)谟陌倒饩€下依舊平靜得詭異的臉?!肮治??人妖?

”紅姐微微仰起頭,迎視著李剛那雙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眼睛。濃密的睫毛下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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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時間:2025-07-09 03:50:2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