導語:高考成績出來那天,我考了100分。養(yǎng)母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,罵我是個廢物。
親生父母找上門來,開著豪車,哭著說我是他們失散多年的千金。
所有人都以為我會撲進他們懷里,上演一出父女團聚的感人戲碼。
我卻把那張100分的成績單拍在他們面前,告訴他們:“想認我?可以。
先把我這十八年的賬,算清楚了?!闭模?.高考成績出來那天,
我們家那棟搖搖欲墜的筒子樓里,炸了鍋。不是因為我考得太好,
而是因為我考得太“好”了。語文,30分。數學,25分。英語,25分。理綜,20分。
總分,100分整。一個多一分都沒有,少一分也不給的,完美的,100分。
我養(yǎng)母李桂花看到這個分數,愣了三秒,然后抄起手邊納鞋底的錐子就朝我沖了過來。
“我打死你個小畜生!我打死你個廢物!我辛辛苦苦供你讀書,你他媽就給我考個100分?
你是不是故意跟我作對?!”錐子沒扎到我身上,
被我那個名義上的“妹妹”文美美攔腰抱住了?!皨專∧銊e打了!姐姐肯定是一時緊張,
沒發(fā)揮好!你打壞了她,誰去工地上給你扛水泥掙錢???”文美美比我小一歲,
長得比我水靈,嘴巴也比我甜。她穿著一身嶄新的連衣裙,襯得我這身洗得發(fā)白的校服,
像塊撿來的破布。李桂花聽到“扛水泥”三個字,手上的勁兒松了點,但嘴里的罵聲沒停。
“廢物!白眼狼!養(yǎng)你這么大,還不如養(yǎng)條狗!狗還能看家護院,你呢?連個大專都考不上!
我這張老臉都讓你給丟盡了!”我捂著被打得火辣辣的臉,沒說話。
我看著她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,心里一片冰冷。她說的沒錯,我確實是故意的。
我能考700分,但我偏要考100分。因為我知道,今天,會有人來。果然,
樓下傳來一陣汽車鳴笛聲,尖銳刺耳,跟我們這破敗的小區(qū)格格不入。一輛黑色的,
锃光瓦亮的奔馳,停在了我們樓下。車上下來一對穿著體面的中年男女。男的西裝革履,
女的珠光寶氣。他們站在那,看著周圍晾曬的褲衩和滴水的空調外機,
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嫌棄。李桂花的罵聲,戛然而止。她扒在窗戶上,眼睛都看直了。
“哎喲我的媽,這是誰家來貴客了?”很快,那對男女就問到了我們家?!斑诉诉?。
”敲門聲響起,不輕不重,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禮貌。文美美跑去開了門。
那個貴婦人一看到我,眼睛“唰”地一下就亮了,隨即,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了下來。
她沖過來,一把抓住我的手,
聲音顫抖:“像……太像了……簡直跟你爸爸年輕的時候一個模子刻出來的!
”她旁邊的男人也紅了眼圈,看著我,
嘴唇哆嗦著:“孩子……我的孩子……我們可算找到你了!”李桂花在旁邊,已經看傻了。
我平靜地抽出我的手,看著他們。“你們是誰?”“我是你媽媽啊!”貴婦人哭得泣不成聲,
“我叫蘇怡,這是你爸爸文青山。十八年前,在醫(yī)院里,
你被人抱錯了……我們找了你十八年?。 币怀鼋浀涞?,真假千金的狗血戲碼。我,文慧慧,
是流落在外的真千金。而我那個“妹妹”,文美美,才是李桂花的親生女兒,
是那個鳩占鵲巢的假鳳凰。李桂花聽到這話,腿一軟,癱坐在了地上。文美美也臉色煞白,
死死地咬著嘴唇。蘇怡和文青山沒理會她們。他們的眼里,
只有我這個失而復得的“寶貝女兒”。蘇怡拉著我,心疼地摸著我的臉:“孩子,這些年,
你受苦了。跟我們回家,以后,爸媽再也不讓你受一點委屈。
”文青山也從錢包里掏出一張卡,塞到我手里:“慧慧,這里面是一百萬,你先拿著花。
喜歡什么就買什么,不夠了再跟爸爸說?!敝車泥従佣紨D在門口看熱鬧,
一個個眼睛里都冒著綠光。“哎喲,慧慧這丫頭,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!”“可不是嘛,
一步登天了!”所有人都以為,我會痛哭流涕地撲進他們懷里,接過那張銀行卡,
然后跟著他們,過上富家千金的生活。我沒有。我把那張100分的高考成績單,
從口袋里掏出來,輕輕地,拍在了那張銀行卡上。我看著蘇怡和文青山,笑了?!跋胝J我?
可以?!薄暗谶@之前,咱們先把我這十八年的賬,算一算。”2.我的話,像一盆冰水,
澆滅了現場所有火熱的氣氛。蘇怡和文青山臉上的笑容,僵住了。
“慧慧……你這是什么意思?”蘇怡的聲音里,帶著一絲受傷和不解。“意思很簡單。
”我指著癱在地上的李桂花,“這個女人,養(yǎng)了我十八年。這十八年,我吃她家的,
住她家的,雖然沒過過一天好日子,但總歸是沒餓死。
”我又指了指臉色慘白的文美美:“這個,是她的親生女兒。十八年前,
她嫌棄我剛出生時體弱多病,怕我養(yǎng)不活,就在醫(yī)院里,偷偷地,把我和她的女兒,調了包。
”“她把她的親骨肉,送進了你們文家的天堂。把我這個你們文家的種,
留在了她身邊的地獄?!蔽颐空f一個字,李桂花的臉就白一分。文青山氣得渾身發(fā)抖,
指著李桂花,厲聲喝道:“你這個惡毒的女人!我們文家要告你!告到你牢底坐穿!
”李桂花嚇得魂飛魄散,抱著文青山的大腿,哭天搶地:“文先生,文太太,我錯了!
我當時也是豬油蒙了心啊!我不是人!求求你們,繞過我這一次吧!”我冷眼看著這場鬧劇,
繼續(xù)說:“告她,是你們的事。我要算的,是我的賬?!蔽铱聪蛱K怡和文青山,
一字一句地說:“你們想認回我這個女兒,可以。拿一百萬出來,給李桂花。就當是,
買斷我這十八年的養(yǎng)育之恩。”“什么?!”所有人都驚呆了。文青山皺起眉:“慧慧,
她這樣對你,你還要幫她?”“我不是幫她?!蔽艺f,“我是幫我自己。
我不想欠她任何東西。這一百萬,給她,從此以后,我和她,一刀兩斷,再無瓜葛。
她當年做的孽,是死是活,都由你們處置。”蘇怡和文青山對視了一眼,
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。我是在用錢,買我的自由。蘇怡點了點頭,眼含熱淚:“好,孩子,
媽都聽你的?!彼龔陌镉帜贸隽艘粡堉?,刷刷刷地寫下了一串零,扔到了李桂花面前。
“這是一百萬。拿著錢,滾。以后再敢出現在我女兒面前,我要你的命。
”李桂花看著那張支票,眼睛都直了。她連滾帶爬地撿起來,千恩萬謝地,
拉著文美美就要跑?!暗纫幌??!蔽医凶×怂齻?。文美美渾身一顫,怯生生地看著我。
我走到她面前,看著她那張和我沒有半分相似的臉。“文美美,”我說,
“你不是一直很羨慕我嗎?羨慕我學習好,羨慕我能考大學。”她咬著嘴唇,不說話。
“現在,機會來了。”我把那張100分的成績單,塞到她手里,
“我已經跟你們那邊的三流職業(yè)技術學院打好招呼了,你去頂替我的名額,
學我最喜歡的‘西點烘焙’專業(yè)。學費,我?guī)湍愠??!蔽拿烂赖哪槪班А钡匾幌拢?/p>
血色全無。她做夢都想上大學,但她想上的,是名牌大學,是能讓她繼續(xù)當“公主”的地方。
不是這種畢業(yè)了就去蛋糕店當學徒的垃圾學校!“不……姐……我……”“別叫我姐,
我嫌惡心?!蔽掖驍嗨斑@是我給你,也是給你媽的,第二個選擇。要么,
你拿著這張成績單,去上學。要么,你們母女倆,現在就跟我這位親爹,去警察局走一趟。
你自己選?!崩罟鸹ㄒ宦犚ゾ炀?,嚇得腿都軟了。她一把搶過成績單,塞到文美美懷里,
推了她一把:“去!怎么不去!有學上還不好?你姐這是為你好!快謝謝你姐!
”文美美看著我,眼神里充滿了怨毒和不甘。但她,沒有選擇的余地。我看著她們母女倆,
狼狽地,消失在樓梯口。我知道,這只是一個開始。我把屬于我的東西,
一樣一樣地拿了回來。接下來,我要去那個屬于我的“天堂”看一看了??纯茨抢铮?/p>
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美好。3.我跟著蘇怡和文青山,坐上了那輛黑色的奔馳。
車子駛離那片破敗的筒子樓,開往城市的另一端。窗外的景象,從低矮的平房,
變成了高聳入云的摩天大樓。最后,車子在一片別墅區(qū)停下。獨棟的三層小樓,
帶著一個漂亮的花園。這就是我的“家”。推開門,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迎了上來?!鞍?,
我的乖孫女,可算回來了!”蘇怡介紹說,這是我的奶奶。奶奶拉著我的手,
上上下下地打量,眼淚說掉就掉:“受苦了,孩子,瘦得跟猴兒似的。快,張媽,
趕緊把燕窩燉上!”一個穿著圍裙的保姆,恭敬地應了一聲,就進了廚房。
文青山還有一個哥哥,叫文青峰,我的大伯。大伯一家也來了,堂哥文浩比我大兩歲,
一表人才。他們所有人的臉上,都掛著熱情洋溢的,近乎諂媚的笑容。他們拉著我,
問我這十八年是怎么過的,問我吃得好不好,穿得暖不暖。他們越是熱情,
我心里就越是發(fā)冷。我知道,他們不是在關心我文慧慧這個人。他們是在彌補,是在贖罪。
他們是在對著“文家失散多年的千金”這個身份,表達他們的愧疚。晚飯,
是極其豐盛的一桌菜。我從來沒見過那么多盤子。奶奶一個勁兒地往我碗里夾菜,
堆得像座小山?!盎刍郯?,多吃點,看你瘦的。以后在自己家,想吃什么,就跟張媽說。
”我默默地吃著飯,一句話也沒說。飯桌上,大伯文青峰清了清嗓子,開口了:“青山,
慧慧回來了是好事。不過,她的學業(yè)問題,得趕緊解決啊。
總不能真讓她去上那個什么職業(yè)技術學院吧?咱們文家的臉,可丟不起。
”蘇怡也面露愁容:“是啊?;刍圻@孩子,也是有骨氣,
故意考個100分……我問了幾個學校,都說過了招生線,不好辦啊。”“不好辦也得辦!
”奶奶把筷子一放,拍了桌子,“花多少錢都行!必須給我孫女弄個好大學上!
不然別人問起來,說我們文家的千金是個技校生,我這張老臉往哪擱?
”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,討論著我的“前途”。沒有人問我,我想不想去上大學。
也沒有人問我,為什么要去考那100分。在他們眼里,我的人生,
就像一件可以用錢來修補的商品。有了瑕疵,就花錢,把它打磨光亮,
讓它符合“文家千金”這個身份該有的樣子。我放下筷子,擦了擦嘴?!拔也幌肷洗髮W。
”所有人的聲音,都停了。他們都用一種看外星人的眼神看著我。“你說什么?
”文青山皺起眉,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悅,“胡鬧!不上大學,你能干什么?”“干什么都行。
”我說,“總之,我不想再回到學校里,去念那些我早就已經會了的東西?!薄澳銜??
”堂哥文浩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,嗤笑了一聲,“我說妹妹,你是不是受刺激了?
你高考可就考了100分。這個分數,我閉著眼睛用腳寫,都比你高?!彼脑捓铮?/p>
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。我看著他,這個我血緣上的堂哥。他大概覺得,
我這個從貧民窟里回來的“真千金”,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,是個腦子有問題的廢物。
我沒有生氣。我只是,從口袋里,掏出了另一張折疊起來的紙。我把它,展開,
放在了餐桌上。那是一張,我用估分成績,申請國外大學的,預錄取通知書。上面的?;眨?/p>
是金色的。校名,是所有學子都如雷貫耳的——**麻省理工學院。
**4.那封來自MIT的預錄取通知書,像一顆重磅炸彈,在文家的餐桌上,炸開了。
所有人都目瞪口呆。堂哥文浩的臉,漲成了豬肝色,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