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
暴雨夜，江沉闖進(jìn)沈氏大樓。
他西裝皺巴巴地黏在身上，眼底爬滿血絲，像個窮途末路的賭徒。
沈墨慢條斯理地給喜鵲喂著藍(lán)莓，頭也不抬：
“江總親自來遞破產(chǎn)申請？”
江沉一拳砸在辦公桌上，震翻了紅酒杯：
“是不是你搞鬼？！那些合作方怎么就莫名其妙都來找你了?！?/p>
“噓?！鄙蚰蝗回Q起食指。
喜鵲振翅飛到他肩頭，尾羽掃過江沉青筋暴起的手背。
江沉觸電般縮回手，恍惚想起林薇車禍那晚：
“是楚倩！是她在報復(fù)我們！”
玻璃幕墻外，閃電劈開烏云。
沈墨撫過喜鵲的脊背，輕笑如嘆：“江總，聽說過借運嗎？”
“不可能?！?/p>
他踉蹌后退，聲音嘶啞：“她早就死了！我親手......”
沈墨漫不經(jīng)心地?fù)崦铲o的羽毛，唇角勾起一抹笑意：
“親手什么？剜了她的護心羽？還是放干了她的血？”
他每說一句，江沉的臉色就慘白一分。
喜鵲忽然展開翅膀，飛落在江沉肩頭，尖銳的爪子刺進(jìn)他的西裝。
江沉渾身僵硬，仿佛被毒蛇纏住的獵物，動彈不得。
“你知道嗎？喜鵲報恩，向來有借有還?！?/p>
沈墨緩步走近，眼底帶著殘忍的興味：
“你借了她的運，如今該連本帶利還回來了?！?/p>
窗外雷聲轟鳴，暴雨如注。
江沉忽然覺得胸口一陣劇痛，有什么東西被硬生生抽離。
他跪倒在地，大口喘息，卻怎么也吸不進(jìn)空氣。
與此同時，沈墨的手機亮起，一條消息彈出：
“江氏股價跌破發(fā)行價，銀行已啟動資產(chǎn)清算程序?！?/p>
江沉終于明白，他這一生的好運，已經(jīng)被她收回了。
他推開家門時，屋內(nèi)燈火通明。
林薇正倚在沙發(fā)上涂著指甲油，面前堆滿了奢侈品購物袋。
見他進(jìn)門，她頭也不抬地嬌嗔道：
“怎么才回來？我訂的那條鉆石項鏈到貨了，明天陪我去取?！?/p>
江沉一把掃落茶幾上的香檳杯，玻璃碎片濺了一地。
林薇嚇了一跳，隨即沉下臉：“你發(fā)什么瘋？”
江沉雙眼赤紅，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：
“公司破產(chǎn)了，銀行在清算資產(chǎn)，你竟然還在揮霍？！”
林薇慢悠悠地吹了吹指甲：“自己沒本事，倒怪起我來了？”
“當(dāng)初要不是你那個妖怪老婆克你，你早該飛黃騰達(dá)了！”
江沉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，一把掐住她的手腕：
“自從和你在一起，我的運氣一天比一天差！倩倩至少還能讓我當(dāng)上總裁！”
林薇猛地甩開他，嗓音尖利：
“你到現(xiàn)在還惦記那個賤人？她早死了！還是被你親手殺的！”
江沉渾身發(fā)抖，突然抬手狠狠扇了她一耳光：
“你閉嘴！她比你好一千倍！”
林薇捂著臉，先是一愣，隨后竟咯咯笑起來，眼神癲狂：
“你敢打我，早知道我就應(yīng)該當(dāng)著你的面把孩子弄死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