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風襲來,我腳下匆匆的步伐一頓,我竟重生了。
手中還拿著精心挑選許久的墨條,不用想,又是給人當跑腿郎。
湖亭內(nèi),許君知正為蘇柔披上狐裘,動作是我少見的溫柔。
許君知瞥向我,眉頭緊蹙,輕嘖一聲地不滿道:
“讓你拿個墨條,怎去如此之久?寒風凜冽,若是阿柔著涼了,該如何是好!”
蘇柔雙手攏緊衣襟,勸道:
“君知,莫要怪江小姐了?!?/p>
“天寒地凍,江小姐千金貴體,平日也少有接觸這些粗活,走不快也是自然的事?!?/p>
聞言,許君知對我的厭惡更甚了些。
想到從前我對他的種種作為,他心中莫名覺得屈辱萬分。
前世此情此景,我竟真以為她在為我解圍,事后還感激地送了她一枚金釵。
如此想來,倒真當那只金釵喂了狗!
“江姐姐莫要多想,君知他只是...對我太過憂心...”
說著,蘇柔羞澀一笑,嗔怪地看了許君知一眼。
“阿柔,你總是如此善解人意!”許君知一臉無奈輕撫她的發(fā),寵溺萬分。
蘇柔也順勢依偎在他懷里。
兩人旁若無人的眉來眼去,打情罵俏,現(xiàn)場的氣氛黏膩得我胃里一陣翻滾。
我生怕下一瞬自己會失態(tài),直接吐出來。
“阿柔寬容大度,這次我便不計較了,墨條放在桌上吧。”
許君知輕抬下頜,開口對我下命令。
從他那孤傲倔強的臉,我竟然看出幾分小人得志的意味,前世我為何沒能發(fā)現(xiàn)他令人作嘔的這一面?
見我遲遲不動,許君知目光落到墨條上,憤怒地拔高音調(diào):
“我分明讓你拿春見,你卻拿成了晚春,去了好半日,墨條竟還拿錯了!”
“你可是故意拿錯,好讓阿柔多受一刻的寒風?江南月!你真是好手段!”
許君知大發(fā)雷霆后,瞧著快要見底的硯臺,無奈放下手中的毛筆。
他將蘇柔拉到身前,為她理了理發(fā)絲。
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后,伸出手:
“罷了,晚春便晚春吧,先將就著用吧!”
我冷笑,抄起硯臺潑了過去,
“你可是自個沒長手!沒富貴命卻一身富貴病!若用不著腿腳,我便幫你砍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