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離婚
祁心漾心頭一跳，涌上不好的預感。
“心漾，彤彤看了你演出視頻，特別羨慕，也想加入舞團表演。”
程秉臣開口解釋，語氣一貫矜貴。
“她？跳芭蕾？”
祁心漾愕然，祁星彤車禍后根本沒系統(tǒng)訓練過。
祁星彤立刻癟嘴，眼里噙滿淚水，委屈地往程秉臣懷里縮：“姐姐是不是嫌我跳得不好......”
“你怎么說話的！”祁母立刻護犢子，不滿地瞪著祁心漾，“你是首席，幫妹妹爭取個機會怎么了？”
“媽！這不合規(guī)矩！”
祁心漾試圖講理。
“規(guī)矩是死的！”祁父不耐煩地揮手，“讓你去就去！別讓彤彤失望！”
程秉臣沒說話，只是安撫著懷里的祁星彤，眼神無聲地給祁心漾施壓。
祁心漾被逼得無法，只能硬著頭皮去舞團找經理。
經理辦公室里，她艱難地說明來意，希望給妹妹一個試訓機會。
經理靠在寬大的皮椅上，色瞇瞇的目光黏膩地在她身上打轉。
“心漾啊，你妹妹的水平比起你確實差距很大。”
他拖長調子，突然話鋒一轉，“不過嘛，也不是不行，只要你......肯付出點‘代價’?！?/p>
祁心漾瞬間明白，胃里一陣翻騰：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“裝什么清純？”
經理嗤笑，站起身繞過桌子逼近她。
“陪我?guī)淄?，別說你妹妹，連你首席的位置，我也能給你坐得更穩(wěn)！”
祁心漾驚恐后退：“不可能！”
“給臉不要臉！”經理猛地變了臉，油膩的手就往她胸口探，“假清高！我看你還能裝多久！”
“放開我！”
祁心漾害怕地掙扎起來，但整個人被壓在椅子上，衣服被撕扯開。
“救命！別動我！”
她絕望地哭喊著。
辦公室門這時被“砰”地踹開！
程秉臣一臉陰沉地闖進來，二話不說，狠狠一拳砸在經理臉上！
經理慘叫一聲倒地。
程秉臣脫下外套裹住狼狽的祁心漾，語氣難得帶了一絲溫度：“沒事了?！?/p>
祁心漾驚魂未定，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。
“彩排快開始了，你先去準備?！背瘫寂牧伺乃?，轉身冷冷地盯著地上哀號的經理，“再敢碰她，我廢了你！”
祁心漾心頭剛升起一絲微弱暖意。
程秉臣的手機響了，是祁母打來的。
“秉臣！彤彤突然不舒服，一直喊你名字！你快回來??！”電話那頭聲音焦急。
程秉臣臉色一變，立刻對祁心漾道：
“彤彤不舒服，我得回去看看她。你自己去彩排，小心點?！?/p>
他沒等祁心漾回答，就匆匆離開了。
祁心漾看著他消失在門口的背影，裹緊那件殘留他氣息的外套，又覺得刺骨的冷。
彩排開始，祁心漾努力集中精神。
但經理腫著半邊臉，眼神怨毒地盯著她。
他突然厲聲打斷：“停！祁心漾，你這動作軟得像面條。保持??！給我定格十分鐘！”
那是一個需要極強核心力量的控腿動作。
祁心漾咬牙堅持，汗水很快浸濕舞衣。
經理走上臺，假意糾正：“腿抬高！腰塌下去！”
他的手卻趁機在她腰臀處不懷好意地重重揉捏！
祁心漾渾身一僵，惡心感直沖頭頂。
“表情！表情要陶醉！投入點！”
經理又呵斥，手指滑過她后背，帶著黏膩的觸感。
臺下的舞伴們有的同情，有的竊笑。
屈辱和憤怒在祁心漾胸中炸開！
“夠了！”她猛地甩開經理的手，聲音憤怒，“別碰我！”
但是經理卻按住她：“祁心漾，你最好老實點。不然，這主舞你也不用當了?！?/p>
祁心漾反抗的動作一頓。
這是她和舞團的大家兩年的心血。
是她們夜以繼日想要呈現(xiàn)在大家面前的。
芭蕾是她的命！
她狠狠閉上眼睛，經理的手一點點滑下去，然后慢慢離開，最后留下一句話。
“你老公那一巴掌，我記著呢。”
祁心漾沖回空蕩蕩的別墅，只想把自己埋進黑暗里。
客廳茶幾上，卻放著一份刺目的文件。
《離婚協(xié)議書》。
旁邊還放著一張便箋，是母親的字跡。
“心漾，簽了吧。秉臣帶彤彤去拍賣會散心了。彤彤剛才鬧著要和他結婚，秉臣也是為了哄她，說先和你離婚。你懂事點，別讓彤彤再受刺激。”
祁心漾抓起手機，顫抖著撥通程秉臣的號碼。
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，背景是嘈雜的拍賣聲和祁星彤嬌嗔的笑。
“程秉臣！離婚協(xié)議書怎么回事？”祁心漾質問，聲音嘶啞。
程秉臣的聲音帶著一絲被打擾的不耐煩，壓得很低。
“心漾，你先簽了，哄哄彤彤而已。她情緒不穩(wěn)定，等過段時間......”
“過段時間什么？”祁心漾的心墜下來。
“過段時間再復婚，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。”程秉臣語氣帶著焦躁，“好了，彤彤在叫我。你快簽了字，大家都清靜一陣。掛了?！?/p>
電話被無情掐斷，只剩忙音。
心里只有她？
祁心漾握著手機，站在冰冷的客廳里，只覺得可笑。
心里有她，和她妹妹上床？
心里有她，一次次拋棄她。
父母不知何時出現(xiàn)在門口，嘆息著勸她：“心漾，簽了吧。彤彤那樣，秉臣也是沒辦法。你是姐姐，就......再讓讓她吧?！?/p>
祁心漾緩緩轉頭，看著父母臉上那熟悉的、只為祁星彤存在的焦慮和心疼。
她忽然笑了，笑得凄涼又釋然。
沒有猶豫，沒有淚水。
她拿起筆，在離婚協(xié)議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。
她會離婚。
離婚之后，沒有復婚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