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找她
宋寒川看著醫(yī)生將陳婉儀的血輸入進博美的身體中。
博美抽搐了幾下,沒了氣息。
耳邊是陳琳月的哭泣聲,宋寒川卻突然煩躁起來。
他都為了哄她開心,把陳婉儀的血抽干了,她還在哭什么?
宋寒川突然想到陳婉儀。
她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還躺在地上。
宋寒川吩咐下人:“去把陳婉儀送到醫(yī)院?!?/p>
可沒過一會,下人顫顫巍巍地來匯報。
“宋總......陳小姐的房間剛剛失火了......陳小姐已經(jīng)被......燒死了。”
宋寒川身體猛地一震。
他迅速沖到陳婉儀的房間,看著躺在地上的尸體,心臟深處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。
地上的人已經(jīng)被燒得面目全非,可手腕上戴著的鐲子,仿佛在告訴所有人,死去的就是陳婉儀。
那個鐲子陳婉儀戴了十幾年,不會有錯的。
......
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在屋內(nèi)。
陳婉儀穿著舒適的亞麻長裙,坐在畫架前,陽光將她垂落的發(fā)絲染成溫暖的淺金色,她握著畫筆,專注地調(diào)和著調(diào)色板上的顏色,神情寧靜專注。
“啪嗒?!?/p>
一支畫筆輕輕落在她的調(diào)色盤邊緣。
陳婉儀抬起頭,對上陸衍之含笑的眼睛。
他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后,脫去了白大褂,穿著一件質(zhì)地柔軟的米白色高領(lǐng)毛衣。
他手里拿著一個牛皮紙文件袋。
“這是畫展報名表,去試試吧?!标懷苤穆曇魩еσ?,眼神溫柔地落在她沾著顏料的指尖上。
陳婉儀看著那個文件袋,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。
離開宋寒川已經(jīng)三個月了。
起初,她會整夜整夜地做噩夢,夢見宋寒川和陳琳月一起打她。
是陸衍之一直陪在她的身邊,他支持她學(xué)畫畫,他說畫畫可以讓她忘卻痛苦。
漸漸地,陳婉儀好像真的從那段傷痛中走了出來。
她用陳父陳母給的錢,在巴黎買了一小棟別墅,每天待在別墅里畫畫,從未見過除了陸衍之以外的人。
是時候......該出去走走了。
陳婉儀結(jié)果陸衍之手上的報名表。
陽光落在紙頁上,也落在她白皙的臉上。
她深吸了一口氣,巴黎初冬清冽而自由的空氣涌入肺腑,帶著一種新生的味道。
她拿起陸衍之遞過來的簽字筆,筆尖在落款處懸停了一秒。
然后,她低下頭,毫不猶豫地在紙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筆跡流暢而堅定。
陸衍之看著她簽好名字,眼底的笑意更深,他收起文件,自然地拿起她放在一旁的帆布書包:“走吧,未來的大畫家,帶你去嘗嘗新開的那家可頌,據(jù)說能排進巴黎前五?!?/p>
陳婉儀站起身,臉上綻開一個輕松的笑容,“好?!?/p>
......
同一片天空之下,宋氏集團頂層總裁辦公室,氣氛卻如同冰封的地獄。
空氣里彌漫著濃重的煙味和酒味。
宋寒川靠坐在寬大的真皮座椅里,昂貴的西裝外套隨意扔在地上,領(lǐng)帶扯開,襯衫領(lǐng)口解開了幾顆扣子,他指間夾著一支燃了一半的香煙,煙灰積了長長一截,搖搖欲墜。
辦公桌上散亂地攤著幾份文件,還有一張放大的、有些模糊的機場監(jiān)控截圖。截圖里,是陳婉儀穿著寬大病號服、被陸衍之小心翼翼護著走向登機口的背影。
他面前的煙灰缸里,已經(jīng)堆滿了煙蒂。
他不知怎么的,自從陳婉儀離開后,他每天都覺得心臟處像是缺了一道口子。
甚至現(xiàn)在,他厭惡陳琳月的觸碰。
想到那晚,宋寒川就覺得奇怪。
那晚的女人身上有著陳琳月沒有的蘭花香味。
他甚至懷疑那晚的女人是陳婉儀。
突然,一陣尖銳的頭痛毫無預(yù)兆地襲來,像是有無數(shù)根鋼針同時扎進大腦。
宋寒川悶哼一聲,猛地抬手按住太陽穴。
眼前的景象瞬間扭曲、旋轉(zhuǎn)。腦海里像被強行塞進了無數(shù)碎片,高速閃過——
“宋寒川,我叫陳婉儀?!?/p>
“婉儀,我的小月亮......”
“寒川,別抽煙了......”
......
最后,畫面定格在宋家后山,她被他強制推進森林,那張慘白絕望、布滿淚痕的臉。
“呃??!”宋寒川發(fā)出一聲痛苦的低吼,身體因為劇烈的頭痛和記憶碎片的沖擊而微微痙攣。他猛地抓起桌上的威士忌酒瓶,狠狠灌了一口,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,卻壓不住心口那不斷蔓延、如同黑洞般的......空落。
他煩躁地抓起手機,撥通一個號碼,聲音因為宿醉和頭痛而沙啞不堪:“給我查陳婉儀,翻遍整個巴黎,也要給我把她......找出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