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
半個小時后,沈綏年一身正裝出現(xiàn)在警局檔案室。
鄭重的朝面前的上司敬了一禮。
“警號764701重啟,沈綏年前來報到!”
......
夕陽下,一聲巨響驚了林子里的飛鳥。
也驚了靳雨濃懸在喉嚨口的心。
她不敢置信看著身后塵土飛揚(yáng)的破敗屋子,剛要起身,腰身就被一雙手緊緊拉住。
魏皓像是受了驚嚇,只是一味抱著她哭。
“雪濃你別走,我好怕!我真的好怕,我差點以為我就要見不到你看......”
滾燙的眼淚砸透過衣服浸進(jìn)靳雨濃的心臟。
一時之間,她竟有些分不清這顆心是為了誰在疼。
直到耳后一絲冷風(fēng)吹過,她像是猛然回神,安撫著拍了拍面前人的后背:“沒事了阿皓,你別怕,你先回車?yán)锏任?,我進(jìn)去看看阿......看看姐夫?!?/p>
“不要!雪濃你別走!”
魏皓說什么都不肯松手。
“姐夫不會有事的,那群人不是亡命之徒,他們只要錢,你過去反而可能激怒他們。雪濃,我們先離開好不好?你只要把錢給了他們,他們就會放人的?!?/p>
他哭的聲嘶力竭。
無人察覺處,那雙含淚望向屋子的眼,卻滿是狠厲。
只要沈綏年死,靳家的一切,就都是他的了!
他精策劃了這么久,絕不能在這時候功虧一簣。
“阿皓你乖,我答應(yīng)過我姐的,你放心,我一定早早回來陪......”
他還沒說完,魏皓忽然拉住他的手,一張臉滿是冷汗:“雪濃,我好疼,我是不是流血了......”
“不會的!”
肉眼看到魏皓身下溢出的鮮紅,她呼吸都要停滯。
再管不得其他,抱著他就往車上趕。
“不會的小乖,你放松別怕,你一定不會出事的?!?/p>
她動作太急,好不容易回到車上,離開前,她還是不放心的看了眼身后的屋子。
給助理發(fā)了定位——
“帶錢來救人?!?/p>
黃昏的風(fēng)清涼,回市的路上,靳雨濃的心卻怎么也落不到實處。
離那破敗的屋子每遠(yuǎn)一分,她心臟就撕扯一般,墜的生疼。
好不容易熬到醫(yī)院,他看著魏皓進(jìn)了搶救室,手卻仍舊在抖。
好像在這一瞬,有什么至關(guān)重要的東西,徹底從她的生命里剝離。
一直到晚上七點。
靳雨濃幫魏皓掖好被角,剛起身,就收到助理的發(fā)的信息——
【我們的人趕到的時候,屋里已經(jīng)空了?!?/p>
靳雨濃心猛然一悸,顫著手撥通助理的電話,聲音是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沙啞。
“空了是什么意思?!沈綏年他人呢!”
助理在電話那頭遲疑著,不知道該怎么說。
“據(jù)附近人說,您帶著魏先生離開后不久,沈先生就帶著那些所謂的綁匪從里頭出來了,幾人一直在聊天,看起來不像......”
“不像什么?!”
“......他們說,沈先生和那伙人不像是人質(zhì)和綁匪,反倒更像是......一早就相識。”
靳雨濃氣笑了:“你的意思是,那一切都是沈綏年自導(dǎo)自演?他其實就想傷害阿皓?”
“......老板?!?/p>
“我要你給我個答案!”
靳雨濃站在樓梯間,夜間清涼的風(fēng)吹的她渾身血液冰涼。
電話那頭,助理磕磕絆絆好半天,最后只低低應(yīng)了一聲:“據(jù)調(diào)查,是這樣沒......”
“你放屁!”
靳雨濃在家規(guī)森嚴(yán)的靳家待了一輩子,他能罵臟話,那是真氣狠了。
助理被嚇得一顫,還想再說什么,電話就被掛斷。
靳雨濃雙目猩紅,坐在冰冷的臺階上,她一遍遍告訴自己不可能。
他的阿綏最是善良,絕不可能做這種事。
可打過去的電話一遍遍傳來冰冷的機(jī)械女音。
助理還給他發(fā)了一段路人的回話。
每一條證據(jù)都逼得她不得不信。
怎么,就會這樣呢?!
在阿綏眼里,阿皓只是他的妹夫,他們不該有任何矛盾??!
阿綏該喜歡的,是她靳雨濃才是?。?/p>
她崩潰的捂著腦袋,無數(shù)情緒涌入她的大腦,恨不得將她貫穿。
四周恢復(fù)寂靜后,樓梯間的燈也徹底熄滅。
靳雨濃手指顫抖著拿起手機(jī)找到那串爛熟于心的號碼,還想再撥過去,手背卻覆上一只手。
她心一顫,那句‘阿綏’還沒脫口,就聽魏皓的聲音帶著哭腔。
“沒事的雪濃,有我在,我和寶寶會一直陪著你的,沒關(guān)系的?!?/p>
他引著她的手放到她小腹上。
魏皓捧起她的臉,輕柔的吻下去。
“明天就是我們的婚禮了,雪濃,明天過后,我們就是一家人了,永遠(yuǎn)不會分離的一家人。”
靳雨濃沉默看著眼前人。
身體里沸騰的血液一點點涼透。
在那個猜想徹底占據(jù)她心間的那一刻,她仰起頭,逼回了眼底的熱淚,反手抱住身前人,恨不得將她融進(jìn)血肉。
那就未脫口的‘阿綏’也變成了一聲聲脆弱的“阿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