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皇子殤,血染鳳帳大胤王朝,景和二十七年,秋。儲秀宮深處,
宋青璃正經(jīng)歷著人生中最痛苦也最幸福的時刻。腹部的劇痛讓她幾乎暈厥,
但想到即將降臨的孩子,她又凝聚起最后一絲力氣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。“娘娘,用力!
看到頭了!”穩(wěn)婆的聲音帶著欣喜?!巴邸币宦曧懥恋奶淇迍澠屏松钜沟募澎o,
像一道光,瞬間照亮了宋青璃蒼白的臉龐?!笆腔首?!恭喜娘娘,賀喜娘娘!
為皇上誕下了一位小皇子!”穩(wěn)婆抱著一個裹在錦被里的小生命,喜滋滋地呈到宋青璃面前。
孩子皺巴巴的,眼睛還沒睜開,卻有著和他父親——當(dāng)今皇上蕭玄翊,如出一轍的挺直鼻梁。
宋青璃看著孩子,淚水混合著汗水滑落,心中充滿了初為人母的喜悅和對未來的憧憬。
她位份不高,只是個正六品的良媛,但如今誕下皇子,母憑子貴,
她的人生似乎即將迎來嶄新的一頁。然而,喜悅?cè)缤姿榈牧鹆?,轉(zhuǎn)瞬即逝。
僅僅三個時辰后,當(dāng)宋青璃迷迷糊糊睡去,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驚醒時,
看到的卻是一片混亂和血腥?!昂⒆樱∥业暮⒆幽??”宋青璃猛地坐起,不顧產(chǎn)后虛弱,
掙扎著尋找她的孩子。她的貼身宮女綠萼哭著撲過來:“娘娘!
小皇子……小皇子他……”只見內(nèi)室之中,原本放置嬰兒的小搖床旁,一片狼藉。
錦被掉在地上,上面沾染著刺目的血跡。而她的孩子,那個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不久的小生命,
已經(jīng)沒了氣息,小小的身體冰冷僵硬。“不——!”宋青璃發(fā)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,
撲到孩子身邊,顫抖著伸出手,卻不敢觸碰那冰冷的身體?!拔业膬海∥业膬喊?!誰?
是誰害了我的孩子?!”就在這時,殿門被猛地推開,麗貴妃柳如煙帶著一隊宮娥太監(jiān),
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。她身著華服,珠翠環(huán)繞,臉上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和冷漠。
“宋良媛,你這是怎么了?如此驚慌失措,成何體統(tǒng)!”麗貴妃聲音尖銳,
目光掃過地上的嬰兒,眼中閃過一絲厭惡,隨即又換上一副“震驚”的表情,“天吶!
這……這是怎么回事?小皇子他……”緊隨其后的,是位份稍低一些的寧嬪蘇晚晴。
她怯生生地躲在麗貴妃身后,眼神閃爍,不敢與宋青璃對視?!笆悄銈?!一定是你們!
”宋青璃狀若瘋狂,指著麗貴妃和寧嬪,“你們嫉妒我生下皇子,你們害了我的孩子!
”“放肆!”麗貴妃厲聲喝道,“宋良媛,你誕子有功,皇上喜悅,我等也替你高興,
你怎能血口噴人?來人,看看這屋里有沒有什么異常,是不是有野貓野狗闖了進來,
傷了小皇子!”“不可能!”宋青璃嘶吼道,“這儲秀宮守衛(wèi)森嚴(yán),
怎么會有野貓野狗能闖到內(nèi)室?分明是你們設(shè)計陷害!”“哦?是嗎?”麗貴妃冷笑一聲,
示意身邊的大太監(jiān),“王公公,把人帶上來。
”只見兩個太監(jiān)押著一個渾身顫抖的小宮女走了進來。
那小宮女是宋青璃宮里負(fù)責(zé)打掃偏殿的,名叫小桃?!靶√?,你說,
剛才是不是你看到有黑影從宋良媛的寢殿跑出去?
是不是還聽到她說……說這孩子不該生下來,礙了她的事?”麗貴妃循循善誘,
語氣卻帶著威脅。小桃嚇得面無人色,
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:“我……我沒看到……貴妃娘娘饒命……奴婢不知道……”“哼,
看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!”麗貴妃使了個眼色,旁邊的太監(jiān)立刻上前,
對著小桃就是一頓巴掌?!罢f!快說!”小桃被打得嘴角流血,終于扛不住,
喊道:“是……是奴婢看到了……好像……好像是宋良媛娘娘自己……她……她抱著小皇子,
嘴里說著……說這孩子是個孽種,不該來到世上……然后……然后就……”“夠了!
”宋青璃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(zhuǎn),氣血翻涌。她沒想到,麗貴妃竟然如此歹毒,
不僅害了她的孩子,還要栽贓陷害她!“你胡說!你血口噴人!我怎么會害我的親生孩子!
”“是不是胡說,皇上自有公斷!”麗貴妃得意地?fù)P起下巴,“宋良媛,你產(chǎn)后心緒不寧,
竟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,殘害皇嗣,其罪當(dāng)誅!不過念在你剛生產(chǎn)完畢,
皇上或許會網(wǎng)開一面。來人,將宋良媛看管起來,沒有皇上旨意,不得讓她踏出儲秀宮半步!
至于這小賤婢,竟敢污蔑主子,拖下去,杖斃!”“不要!
”宋青璃眼睜睜看著小桃被拖出去,知道她是被屈打成招,卻無能為力。
她看著麗貴妃和寧嬪那兩張?zhí)搨螑憾镜哪?,心中的恨意如同野草般瘋長。她的孩子,
她可憐的孩子……就在這時,皇帝蕭玄翊匆匆趕來。他看到地上的慘狀,臉色瞬間變得鐵青。
“怎么回事?!”蕭玄翊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。麗貴妃立刻撲上前,
哭得梨花帶雨:“皇上,您可來了!
您看看這……看看宋良媛她……她竟然……”她添油加醋地將小桃的“證詞”說了一遍,
又暗示宋青璃可能因為位份低,擔(dān)心孩子將來沒有前程,一時糊涂。寧嬪也在一旁附和,
語氣“惋惜”:“皇上,宋妹妹她……許是產(chǎn)后抑郁,
心智失常了吧……”宋青璃看著蕭玄翊,那個她曾經(jīng)愛過、寄予厚望的男人,
此刻她只希望他能相信她。“皇上!臣妾沒有!是她們陷害我!
是麗貴妃和寧嬪害了我們的孩子!皇上,您要為臣妾和孩子做主?。?/p>
”蕭玄翊看著宋青璃披頭散發(fā)、狀若瘋癲的樣子,又看看地上已經(jīng)冰冷的孩子,
眼中閃過一絲痛惜,但更多的卻是被背叛的憤怒和疑慮。麗貴妃家世顯赫,
母族在朝中勢力龐大,而寧嬪也頗得他幾分喜愛。相比之下,宋青璃出身不高,
此刻又“證據(jù)確鑿”……“夠了!”蕭玄翊疲憊地?fù)]揮手,“宋青璃產(chǎn)后失德,心智失常,
殘害皇嗣,罪無可赦。但念及她剛生產(chǎn),朕……朕不忍立刻治罪。來人,
將她送往冷宮中的‘碎玉軒’,好生看管,沒有朕的旨意,任何人不得探視!”“皇上!
”宋青璃絕望地哭喊,卻只換來皇帝冰冷的背影。她被強行拖出儲秀宮,
送往那座荒蕪破敗的冷宮。寒風(fēng)刺骨,如同她此刻的心。她回頭望去,
麗貴妃和寧嬪站在遠(yuǎn)處,正用勝利者的目光看著她,嘴角勾起殘忍的笑意。那一刻,
宋青璃心中的愛意徹底死絕,只剩下無盡的恨意和一個瘋狂的念頭:她不能死,她要活下去!
她要報仇!她要讓這兩個毒婦,還有所有傷害過她和她孩子的人,付出血的代價!只是,
現(xiàn)在的她,無權(quán)無勢,被打入冷宮,如同螻蟻。如何報仇?
一個念頭在她心中慢慢成型——或許,只有“瘋了”,才能活下去,才能尋找機會。
2 碎玉軒中,瘋媛學(xué)藝碎玉軒,名副其實,是冷宮中最偏僻破敗的一處宮殿。蛛網(wǎng)遍布,
灰塵厚積,連窗戶紙都破了好幾個洞,寒風(fēng)嗚嗚地灌進來。宋青璃被扔在這里,
只留下一個又聾又啞的老嬤嬤看管,每日的飲食不過是些殘羹冷炙。剛進來的幾日,
她確實如同瘋了一般,整日抱著一個破布娃娃,喃喃自語,時而痛哭流涕,時而傻笑不止。
她會對著墻壁說話,會把送來的糙米飯撒得滿地都是,會在深夜里發(fā)出凄厲的哭喊。
看管她的老嬤嬤見她如此“瘋癲”,便也懶得管她,只偶爾送些吃的來,便遠(yuǎn)遠(yuǎn)避開,
省得惹麻煩。麗貴妃和寧嬪得知宋青璃真的“瘋了”,心中大定,只當(dāng)她是個廢人,
再也構(gòu)不成威脅,便漸漸將她忘了?;实凼捫磁紶栂肫穑仓皇且宦晣@息,
覺得她可憐又可恨,再無探視的念頭。然而,沒有人知道,宋青璃的瘋癲,
是她精心偽裝的保護色。在無人注意的角落,當(dāng)夜深人靜,老嬤嬤鼾聲響起時,
宋青璃會立刻收斂所有瘋態(tài),眼神變得無比清醒和堅韌。
她撫摸著懷中那個用破布縫制的“孩子”,淚水無聲滑落,但很快,她就會擦干眼淚,
眼中燃起熊熊的復(fù)仇之火。她知道,想要報仇,光有恨意是不夠的,她需要力量,需要智謀,
需要機會。而現(xiàn)在,她一無所有。她開始觀察碎玉軒的一切,觀察那個又聾又啞的老嬤嬤。
她發(fā)現(xiàn),老嬤嬤雖然聾啞,但眼神偶爾會流露出一種超越普通宮婢的沉靜和閱歷。而且,
老嬤嬤的手很巧,縫補漿洗做得極為細(xì)致,甚至在閑暇時,
會用枯枝在地上畫一些復(fù)雜的圖案。宋青璃心中一動?;蛟S,這個老嬤嬤,
就是她的第一個突破口。她不再對老嬤嬤嘶吼打罵,反而在她送食來時,
會用一種“傻乎乎”的笑容去迎接,會指著破了的衣服,比劃著讓老嬤嬤補。
老嬤嬤起初有些警惕,但見宋青璃確實像個無害的瘋子,便也漸漸放松了警惕,
偶爾會幫她縫補一下。一次,宋青璃看到老嬤嬤在地上畫一幅山水畫,筆法蒼勁,意境深遠(yuǎn)。
她心中一驚,這絕不是普通宮婢能有的水準(zhǔn)。她按捺住激動,用手指著畫,
露出好奇和“崇拜”的表情,咿咿呀呀地比劃著,像是在請教。老嬤嬤看了她一眼,
沉默了很久,最終,竟然拿起一根較細(xì)的枯枝,在地上慢慢教她握筆的姿勢,教她勾勒線條。
宋青璃心中狂喜,面上卻依舊維持著癡傻的樣子,認(rèn)真地“學(xué)習(xí)”著。從此,
每天老嬤嬤“授課”的時間,成了她最期待的時刻。她不僅跟著老嬤嬤學(xué)畫畫,
還發(fā)現(xiàn)老嬤嬤懂得一些醫(yī)術(shù)和毒理。冷宮里條件艱苦,宋青璃偶爾會生病,
老嬤嬤便會從外面采來一些草藥,偷偷熬給她喝。宋青璃便趁機向她“請教”,
用手勢和簡單的圖畫詢問草藥的名字和功效。老嬤嬤似乎也覺得這個“瘋主子”有些可憐,
便也不吝賜教。時間一天天過去,一晃三年。三年里,宋青璃在碎玉軒中,
頂著“瘋媛”的名頭,默默學(xué)習(xí)著。老嬤嬤不僅教她書畫、醫(yī)術(shù)、毒理,
還在她的“追問”下,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講述了一些宮中的舊事,
以及一些為人處世、察言觀色的道理。宋青璃這才知道,
老嬤嬤原是先帝宮中一位不得志的才人,因卷入一場宮斗被廢黜,罰入冷宮,
一呆就是幾十年,早已看透了宮中的爾虞我詐。她見宋青璃雖“瘋”,
但眼神深處卻有不甘和韌性,又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遭遇,便動了惻隱之心,
將自己畢生所學(xué),傾囊相授。宋青璃聰慧異常,又帶著刻骨的仇恨和求生的欲望,
學(xué)習(xí)起來事半功倍。她的書畫技藝日益精進,尤其是人物肖像和工筆,
幾乎能以假亂真;她的醫(yī)術(shù)雖不能懸壺濟世,
但辨識草藥、調(diào)配簡單的藥劑、甚至看出一些常見病癥的端倪,已是不在話下;至于毒理,
她更是學(xué)得極為用心,這是她將來報仇的重要手段。更重要的是,
這三年的冷宮生活和老嬤嬤的教導(dǎo),磨去了她曾經(jīng)的天真和軟弱,讓她變得心思縝密,
隱忍堅韌,眼中更是多了一份看透世事的滄桑和洞察人心的銳利。
她不再是那個只知情愛、渴望恩寵的宋良媛,她是浴火重生的復(fù)仇者,宋青璃。而機會,
也在她以為遙遙無期的時候,悄然降臨。這年冬天,皇帝蕭玄翊在一次圍獵中不慎染上風(fēng)寒,
久治不愈,甚至引發(fā)了舊疾,龍體抱恙,朝中人心惶惶。太醫(yī)院的御醫(yī)們束手無策,
各種名貴藥材用了個遍,卻效果甚微。麗貴妃和寧嬪日日守在皇帝床前,看似憂心忡忡,
實則各懷鬼胎,都想趁機鞏固自己的地位。就在此時,
碎玉軒的老嬤嬤偶然間聽來看管的小太監(jiān)閑聊,得知了皇帝的病情。她回到碎玉軒,
用手勢和簡單的文字告訴了宋青璃。宋青璃心中一動。她想起老嬤嬤曾教過她一個古方,
對于風(fēng)寒入體、氣血兩虛有奇效,只是其中幾味藥比較罕見,且配伍講究,
稍有不慎便會有毒副作用?!斑@是個機會?!彼吻嗔а壑虚W過一絲精光,“嬤嬤,
您教我的那個‘紫河車溫陽方’,還記得嗎?”老嬤嬤點點頭,眼中帶著一絲擔(dān)憂,
比劃著:“危險,若沒有萬全把握,不可輕易嘗試?!薄拔抑??!彼吻嗔а凵駡远?,
“但我必須試試。皇上若能痊愈,我便有了出去的可能。否則,我一輩子困死在這冷宮,
拿什么報仇?”她仔細(xì)回憶著藥方的每一個細(xì)節(jié),又結(jié)合老嬤嬤講述的皇帝癥狀,
覺得這個方子對癥。她決定冒險一試。她讓老嬤嬤想辦法,從外面弄來那幾味罕見的藥材。
老嬤嬤在冷宮里呆了幾十年,自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門路,竟然真的悄無聲息地將藥材湊齊了。
宋青璃躲在冰冷的房間里,借著微弱的月光,小心翼翼地按照方子配比、熬制。她的手很穩(wěn),
眼神專注,每一個步驟都一絲不茍。這不僅是為了救皇帝,更是為了救她自己。藥熬好后,
呈深褐色,散發(fā)著一股奇特的藥香。“嬤嬤,接下來,需要您幫我一個忙。
”宋青璃看向老嬤嬤,“您想辦法,把這藥送到皇上的御前。就說……是碎玉軒的瘋良媛,
無意間得到的一個土方,感念皇恩,想為皇上分憂?!崩蠇邒擢q豫了一下,
最終還是點了點頭。她也希望這個自己看著“長大”的女子,能有出頭之日。3 一劑良藥,
復(fù)寵之路老嬤嬤通過一個平時偶爾會給冷宮送些雜物的老太監(jiān),
輾轉(zhuǎn)將那碗藥送到了皇帝的寢宮之外。那老太監(jiān)本不敢做這種事,
但老嬤嬤許了他一些自己藏了多年的、原本是先帝賞賜的小玩意兒,
又言明這是“瘋娘娘”的一片心意,死馬當(dāng)活馬醫(yī),萬一有用呢?老太監(jiān)想想也是,
皇帝病重,萬一這藥真有效,自己說不定還能得個賞賜,便咬牙答應(yīng)了。
藥送到了皇帝寢宮的偏殿,被侍藥的太監(jiān)攔住?!笆裁礀|西?瘋娘娘弄的藥?
也敢往皇上這里送?不要命了!”老太監(jiān)連忙解釋:“這位公公,您看皇上龍體要緊。
這藥是碎玉軒那位宋良媛弄的,她說……她說這是個土方子,或許有用。您看,
要不要先讓太醫(yī)看看?要是有毒,您再處置我也不遲?!笔趟幪O(jiān)也是急得團團轉(zhuǎn),
皇帝的病久治不愈,他也跟著擔(dān)驚受怕。聽老太監(jiān)這么說,心想也是,反正有太醫(yī)把關(guān),
便將藥端了進去,請首席太醫(yī)李太醫(yī)查驗。李太醫(yī)聞了聞藥味,又仔細(xì)看了看藥渣,
眉頭緊鎖,半晌才道:“這方子……有些古怪,卻又暗合醫(yī)理。其中幾味藥配伍大膽,
卻似乎正好針對陛下體內(nèi)的寒濕之邪。只是……這藥出自一個瘋婦之手,實在令人難以置信。
”“李太醫(yī),您看這藥……能給陛下用嗎?”侍藥太監(jiān)小心翼翼地問。李太醫(yī)沉吟良久,
道:“如今陛下病情危急,尋常藥物已難見效。此藥雖來源詭異,但方子本身并無大錯。
不如……先取少量,讓試藥的太監(jiān)試一下?若一個時辰內(nèi)無事,再給陛下服用。
”眾人覺得此法妥當(dāng)。于是,取了一小勺藥汁,讓一個試藥太監(jiān)服下。一個時辰過去了,
試藥太監(jiān)安然無恙,只是覺得腹中溫?zé)?,精神好了一些。李太醫(yī)心中一動,
覺得這藥或許真的有效。他親自將藥重新溫了溫,端到了皇帝蕭玄翊的床前。
此時的蕭玄翊面色蒼白,咳嗽不止,氣息微弱。他睜開疲憊的眼睛,看到藥碗,
有氣無力地問:“這是……什么藥?”“陛下,這是……碎玉軒宋良媛送來的一劑土方子。
臣等查驗過,并無毒性,試藥也無恙??催@藥性,似乎正對陛下的病癥,臣斗膽,
請陛下一試。”李太醫(yī)恭敬地說。蕭玄翊愣了一下,“宋青璃?那個……瘋了的良媛?
”他幾乎都快忘了這個人。想起那個曾經(jīng)為他生下皇子,卻又“瘋了”殘害皇嗣的女子,
他心中五味雜陳。“是,陛下?!笔捫纯粗峭牒诤稚乃幹?,
又看了看李太醫(yī)期盼的眼神,想到自己日益沉重的病情,最終嘆了口氣:“罷了,
死馬當(dāng)活馬醫(yī)吧?!彼麖姄沃认滤幹?。藥味苦澀,但入喉之后,卻有一股暖流緩緩而下,
直抵丹田,讓他瞬間覺得呼吸順暢了許多,咳嗽也減輕了?!班??”蕭玄翊有些驚訝,
“這藥……似乎有些效果?!崩钐t(yī)大喜:“陛下覺得如何?”“胸口沒那么悶了,
嗓子也舒服些。”蕭玄翊道。接下來的兩天,宋青璃熬制的藥又連續(xù)服用了兩次。奇跡般地,
蕭玄翊的病情竟然真的開始好轉(zhuǎn),咳嗽漸止,氣色也慢慢恢復(fù)了。這下,
不僅李太醫(yī)嘖嘖稱奇,連蕭玄翊本人也對這個“瘋良媛”刮目相看?!皞麟拗家?,
宣碎玉軒宋氏……前來見朕?!笔捫醋邶堃紊希m然還有些虛弱,但精神已經(jīng)好了很多。